她们虽没帮江衡什么,可说到底,都是知情人。她们早知道江衡对她暗生情愫,没提醒她也就罢了,还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事态发展。
她们有错,无论陶嫤怎么罚她们,她们都心甘情愿。
秋空头一个敢直视她,小声道:“姑娘……”
陶嫤看去,开门见山:“你们早就知道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并不确定,只是在心里偷偷猜测,觉着魏王或许对姑娘有不一样的感情。谁知道某天她们凑在一起,忽然提起这个事,竟然都有这种感觉。
事后再观察魏王对姑娘的态度,真是没有一处不透漏着偏爱。她们这才知道自己猜的不错,魏王果真喜欢上姑娘了。
但姑娘是个缺心眼儿,她还老实巴交地把人家当舅舅,孰知人家早惦记她多时了。
得到她们肯定的答案,陶嫤噎了半响,“你们,你们真是好样的!”
她顿生一种被愚弄的错觉,她们都知道,唯有她浑然不知,可不跟个傻瓜一样么?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将她们通通惩罚一顿,如此方解心头之恨。于是指了指院门口的鹤鹿同春影壁,“都给我跪在那,没有我允许,谁都不许起来!”
这个惩罚真是太轻松了,寒光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愉悦:“是!”
陶嫤一个眼刀剜过去,“你比别人多跪一个时辰!”
方才高兴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寒光委屈地唤了声姑娘,可惜陶嫤不理她,已经径直走入屋中。
其余几人同情地看向她,分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却比她们罚得都重。老话说得好,说得多错得很,在姑娘生气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认错比较好。
陶嫤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茶饭不思,外面的人不敢进去,默默地端上饭菜便退了下去。
毕竟这种事旁人说也没用,还得自己想清楚。被自己当成爱慕了长辈的人爱慕了,这种事搁谁身上都缓不过来。饶是没有血缘,但她毕竟喊了那么多年的魏王,岂能一朝一日想明白?
她一心想跟江衡打好关系,江衡对她好的时候,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成功了,这辈子不会再被抄家。谁知道她想的太天真,这种好跟她想的不一样,他对她好,是因为他爱慕她。
陶嫤从未考虑过男女之情,上辈子没有心思,这辈子没有时间。她重生之后最上心的事,一是保护好阿娘,二是守住未来的相爷府,哪有工夫情情爱爱?
于是江衡对她再好,她都当成是亲情,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如今被秦慕慕一语道破,那道薄如蝉翼的窗户终于被捅破,她再也没办法伪装下去。
江衡喜欢她,她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一直没细想。
目下想来,很多事情都在揭露这一现实。
他看着她的时候总会失神,他的眼里总是满含柔情,他只对她一个人好,而且对她格外上心……他总是有意无意地,与她肢体接触。
比如他受伤的时候,屏退下人,独独让她留在房间上药。以前没有多想,现在想一想,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怎么轻易就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