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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丫头,去上学

“风铃,死丫头,快起床,下午要回学校了,快起来收拾东西!”妈妈从厨房扯着嗓子喊。

叶风铃缓缓睁开眼,懒洋洋地回了一句“知—道—啦!”看了看闹钟,才10:30嘛!又不耐烦的用被子蒙住了头,在被子底下“四脚”乱踢了一会,心想:好不容易周末可以多睡一会,老妈每次都像催命鬼一样,啊啊啊啊,好烦!

牢骚还未发完,妈妈那边“喇叭”又起来啦,“死丫头,马上要升高三了,还这副德行。难道真的要上家里蹲嘛?”

“起来啦!起来啦!”强烈的求生欲推着风铃把身体从暖和的被窝中抽出。

风铃以光速穿好衣服、完成洗漱、收拾书包,忙得不亦乐乎。另一边,妈妈已经把饭菜端上桌。

“铃儿,快来,先吃完饭再收拾书包!”爸爸朝着正往书包里塞书本的风铃说。

“马上就好啦,爸妈,你们先吃!”

叶风铃迅速收拾好书包,洗了手,来不及用毛巾擦干就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子边吃饭。

“乖女儿,最近学习辛不辛苦?压力大不大?”爸爸担忧地问。

“emmm,还可以,毕竟没到高三,还没有明显的紧迫感!”叶风铃边吃边说。

“丫头,最近考试了吗?”妈妈小心翼翼地问。

“哦!考了,就是结果还没出来。”叶风铃不等妈妈问,自己就直接撒了谎。她怕告诉妈妈自己总名次下降了50多名,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那你估计一下……”不等妈妈说完,老爸就不动声色地踢了一脚桌子下面老妈的腿。老妈随即狠狠瞪了老爸一眼,老爸来不及安抚他的杨老大,而是一脸宠溺地朝着他闷头吃饭的宝贝女儿。

“考过了就好好放松一下,我的宝贝乖女儿辛苦了!来,吃点肉补补身子!”说着,夹起一大块猪肉往风铃碗里放。

“谢谢老爸!”风铃冲老爸笑了笑。

“也吃点青菜,荤素搭配营养高!”妈妈也夹起青菜往风铃碗里放。

“谢谢老妈!”风铃也朝着老妈笑了笑,闷头继续吃饭。

“老叶,你也别光吃肉呀,油腻腻的,来,多吃点青菜!”妈妈说着夹起一大堆菜放到爸爸碗里,并顺势把爸爸碗里的几块肉挑到自己碗里。“少吃点肉,你还整天埋怨老赵他们说你发福,你得控制饮食!”

“对对对,减肥!减肥!”老爸唯唯诺诺地点头,但是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向老妈碗里瞅,亲眼目睹着他的肉肉们进了老妈的肚,老爸只得无奈地吧唧几下嘴。

爸妈之间的互动叶风铃并未参与,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刚刚撒的谎。她叶风铃也有今天,曾经中考成绩在整个县里数一数二的她,到了高中怎么就一蹶不振了?现在竟然落到撒谎隐瞒成绩的地步!太可悲了!

论思维的跳跃性有多可怕!前一秒还沉浸在自己撒谎的自责中,后一秒就跳到自己刚刚做的梦中,叶风铃自信如果吉尼斯有思维跳跃的项目,自己肯定会破世界纪录。哦!对了,刚刚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老挂钟在飘,指针在倒转,还有,还有什么来着???这猪脑子!叶风铃不自觉的拍了下她的猪脑子。

“爸妈,今年是几几年?”叶风铃的忽然发问让夫妻俩吓了一跳。夫妻俩四目对视,开启了默契的眼神对答。

老妈:这孩子怕不是学习学傻了吧?

老爸:谁让你每次都逼着她问成绩?

老妈:我这是在关心她!

老爸:关心她也不能给她那么大的压力!

老妈:你出去看看,这年头哪家孩子没点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

老爸:好好好,我不跟你吵!眼下该怎么办?

老妈:当然是回答她!

“今年是庚寅虎年,2010年4月18日。”老爸回答。

“哦!今年是10年啊!”叶风铃若有所思。

“是啊,距离你高考,还差14个月!”老妈接着说,说完便收到了来自老爸的白眼。

叶风铃没有多理会,继续埋头吃饭了。

饭后,妈妈正在刷碗,爸爸坐在客厅看报纸!风铃把昨天早上带回来的脏耐克球鞋放在院子里的板凳旁,自己坐在板凳上,边懒洋洋地晒太阳,边用干鞋刷刷球鞋上的干泥巴。

“铃儿,你什么时候去坐车?爸爸去送你!”客厅里传来爸爸的声音。

“不用了,燕子妈妈开电动车去送她,让我搭她的顺风车!”风铃朝着屋里喊,把刷好的球鞋放到窗户边。“妈,这双球鞋我这次不带了,下次回来再带!”

“好,放那边吧!我得空给你刷一刷。”妈妈刷洗完碗后,正在摘掉围裙。

“不用,我刷好了,晒一晒就好!”风铃这时走进屋,看了看墙上的老挂钟,也可以说是刚刚梦里的老挂钟,指针刚好指着12点钟。

“这次要多久回来?”妈妈边问边向卧室走去。

“还是老样子,四个星期!”风铃去拿她的书包。

“那还是800块钱?”妈妈走出卧室,手里拿了一叠钱,“够不够?”

“数学老师讲,这周要给我们增加一套习题集!”风铃像如梦初醒,她忽然想到这周放假,数学老师布置了一项家庭作业,一整套模拟真题!惨了惨了,到学校要上交的,她还只字未写。都怪自己这两天太懈怠,沉迷于电视剧《乡村爱情故事》,竟然忘了这茬。

“那就1000块钱!别铺张浪费,省着点花,你爸开这个诊所也挣不了多少钱,下周风晴回来又要拿钱!”老妈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叠钱放到风铃手上。

叶风晴是风铃的妹妹,比她小了五岁,在龙城县最好的私立学校读书,今年读初一。别看风晴在家最小,但一直都是家里的骄傲,打小她就喜欢读书、背诗,比村里同龄的孩子都更懂事、更成熟。她一直是村里大人们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作为姐姐,风铃也一直被拿来和妹妹比。风铃虽然成绩也一直不差,但就是没有妹妹那么出类拔萃,其他方面和妹妹比起来也是平平无奇,所以也就一直忍辱负重,活在妹妹的天才光环之下。

“风晴上次回来又考了第一!丫头,既要保证身体,又要努力出成绩,向你妹妹看齐,知道吗?”妈妈又开始了唠叨。

“她考第一不是常事吗?不考第一才不正常吧!”风铃说着吐了吐舌头。

“这两年是关键时期,辛苦点没关系,等上了大学就解放了……”杨老大又开启了日常唠叨模式。

“铃儿,走——啦!”叶风铃正听得耳朵起茧了,忽然听到外面燕子清脆的叫声,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背着书包,拎着一包衣服往外奔,“来——啦!”

妈妈在后面跟着跑出来,“风铃,慢点,别摔到!”

风铃正如其名,如同风儿吹来,铃儿叮当叮当左右乱晃。风铃风一般地冲到电车旁,把手里的一包衣服往车里一扔,右脚一跨就跳上了三轮电动车。燕子把一个凳子递过来,让风铃坐下。这时,妈妈才紧赶慢赶跑到车子旁。

“燕子妈,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这不,怕孩子们搭不上车,我就赶紧催着燕子早点去!”燕子妈坐在电动车驾驶座上,回过头来和妈妈攀谈。“今天没有病人?”燕子妈朝叶风铃家院子里瞧了一眼,平时叶风铃家院子里是全村最热闹的,叶风铃的爸爸是村医,前后村的病人都来她家看病。

“对!没有病人好,健健康康多好!”老妈回复,“今天辛苦你去送孩子们了,第一趟大巴车该来了吧?”老妈看了看她手腕间的手表。

“呦!还真是,我得先走了!”燕子妈说着,发动了电车。

“杨阿姨,再见!”燕子有礼貌地朝妈妈道别。

“妈妈再见!”风铃也附和着。

“在学校好好学习!”老妈冲着渐行渐远的她们喊到。

“知——道——啦!”

车子刚到站台,巴士车刚好开过来,风铃和燕子着急慌忙地拿着东西往车上跳。燕子妈看着巴士车门关上,冲车门内的她们挥了挥手,风铃喊了句“孙阿姨,再见!”车子就缓缓开动了。车子还未完全加速就又缓缓停下了,车门打开,跳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同村死党——孙亚雷。

“燕子,风铃,你俩也忒不够意思了吧!咋走了也不叫我一声,亏我还去你们家找你们!”孙亚雷生气地埋怨着,顺势坐在了风铃前面的座位上。

“对不起,狗雷,我俩一着急给忘了!”燕子挠挠头,抱歉地说。

风铃是压根就没想起来他孙亚雷,其实她内心一直很纳闷,这孙亚雷老爸为啥不叫他“孙红雷”呢?就差一个字就能名声远扬了,多可惜呀!

“切,道歉有用吗?如果让我抄一下数学作业,我倒可以考虑考虑原谅你们!”孙亚雷一脸坏笑。

孙亚雷这一问让叶风铃触电般一抖,这时,她才忽然想到自己白花花的数学试卷。可恶的数学老师,一个月就休息两天,还布置作业,简直就是魔鬼。

“你还没做啊!到学校要上交的!”燕子关心地提醒。

“我前面都做了,就剩最后两道大题不会做空着了。”孙亚雷挠挠头,眨巴着一双渴望的眼睛望着燕子。“学霸,让我借鉴一下呗!”

“我也忘了做了!顺便也让我借鉴一下呗!”风铃也尴尬地望向燕子。她现在很庆幸,虽说燕子是实验班的,她和孙亚雷在普通班共患难,但年级每次布置的作业却是一样的,这就给了狗雷和她钻空子的机会。

燕子瞧眼前可怜巴巴的俩人儿,叹了口气。其实她早已经习惯,自己的这个倒霉“竹马”几斤几两,自己是完全摸的透的,只不过,她没想到是,这次叶风铃竟然也……在她印象中,叶风铃成绩虽然称不上是班里的佼佼者,也并未冲进实验班的大门。但在普通班里面,239班算是其中的翘楚,叶风铃的成绩在她的“翘楚”班内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更何况,在她妹妹叶风晴的影响之下,她向来是不拖拉作业的,更可以说是对学习怀有满腔热血的好青年和充满希望的乐观者,怎么会沦为和狗雷这种渣渣一起抄作业?

“给!从现在到学校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写快一点的话来得及!”燕子拿出她的试卷递给叶风铃,“狗雷,咱俩换位置,你和风铃坐在一块写。”说着,燕子站起了身。

燕子永远是那么的乖巧懂事,如同她的名字“张雪燕”,白雪般干净美好,燕子般温婉动人。从小到大,三个好朋友一直是同级同学,而张雪燕永远是他们三个当中最听话、成绩最好、最讨老师和家长喜欢的一个。张雪燕也永远是最懂叶风铃的一个,叶风铃的困扰和烦恼、失落和开心,在她那里都能得到倾诉和安慰,叶风铃不止一次对张雪燕说“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叶风铃来不及感激,就一头扎进笔墨的海洋。在这个四月的午后,在这个动荡的车厢里,叶风铃和孙亚雷两人争分夺秒奋笔疾书,字迹的工整度可想而知。张雪燕则安安静静坐在两人前面,认真地读着课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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