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十年以后还能泡到你这样的女孩儿，被甩一万次也不亏。”
她笑了，闭上眼睛，我借势轻轻向她靠近。她忽然睁开眼睛。我乐了，我说别吓唬我，有点像小时候做坏事被妈妈逮到。
“我先问你个事，你也是双子的嘛，我男人也是，你帮我揣测他的想法。”
“好，”我又坐回原处，说，“无功不受禄，我还担心我什么都没干，就抱得美人归呢。”
“你诚实告诉我，双子座工作压力大时，会不会去酒店开房，让自己冷静几个小时？”
“什么意思？”
“我在他钱包找到酒店开房的发票，好几张。他骗我说是工作压力大，一个人去睡个午觉，缓解压力。”
“他为什么留发票？公司给报销？”
“你认真点，你会不会？”
“我是穷双子，我们都是去公园的。看花看草看小溪，心情就好了。”
“那你自慰的时候会用安全套吗？”
“啊？多油啊。”
“那也是骗我喽，我在他家发现了，那个的包装袋，其实他算是收好了，但是撕它的时候，没注意另一头的小角掉地上了。那东西我一眼就认得。就是下午的事情。”
“然后你问他？”
“是啊，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自慰时用的，跟我编故事，说有天停水，还想自慰，没法事前洗手，就用了这个保证卫生。”
“哈哈，”我笑了半天，搭她的肩劝她，“对男人的谎言跟信佛一样，不信就算啦，信了还是会灵的，会幸福的。”
“我就是不甘心，我跟了他五年。”她仰头望了望天花板，可能是眼泪已经掉下来。“我问完了，”她抹抹眼睛，“我们可以开始吧。”
“怎么弄得跟预备起跑似的？我还是冒着被你拒绝的危险劝你几句话吧。我不知道他是否还爱你，不过你肯定还爱他是吧？你俩在一起不容易的，怎么分手就那么容易了？你应该找他心平气和地谈谈，问问他是否还打算继续爱你。我也不清楚开房睡午觉拿安全套手淫是不是双子座干得出来的，但是我能确定双子座的男人一旦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改，而且会比以前更加爱你。”
“你是说我该原谅他？”
“是啊，原谅比记恨难，但是原谅比记恨能解决问题。”
“我明天约他。你知道吗，我今天哭了一下午。”她又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冲我笑了笑，“我在想我还是可以不拒绝你，只要我们以后不联系。”
“不用，我跟谁都能搞，出去花五百块伺候得比你舒服。你不一样，既然一直没背叛他，就坚持下去，那以后你才比他牛逼。”
她仿佛释然了，这次的笑容最真实。她下床问我喝什么。我说别着急，我还没说走呢，我醉得有点头疼，你让躺会儿，我不脱衣服，睡醒就走。
“我给你按头吧。”她说。
在她的指压之下我渐渐入眠，梦到的却是陈静馨，很杂乱，像一张张放幻灯光。我在一隧道里追她。她回头冲我笑，我使劲跑，就是接近不了她，我又不是在跑步机上，总能够着她的，我拼了命地跑，直到被唤醒。
我和刘妍的约会，我时不时挑起接吻的话题，都是无疾而终。整理一下算是索吻宝典，嗯，一本失败的索吻辞典。
NO.1
男：我想起我以前看过的美国片，非常烂，有段马特?达蒙的对白还记着。他跟一姑娘约会，分开前他说，我这次约会没敢多想，我就打算带着你的美好印象和一个吻回家。于是他们就kiss了。
女：什么名字？
男：《心灵捕手》，讲一个数学家。
女：是不是还有罗宾?威廉姆斯，我看过！怎么烂了？挺好看的呀。
男：前半部分不错，塑造一个传奇天才，后面又进了好莱坞大俗套，他在数学上的瓶颈，居然还是靠那个女孩，靠爱情解决的。《美丽心灵》也是，一个神经病，还是爱情救了他。
女：那你喜欢什么电影？
男：呃？我想我们跑题了。
NO.2
男：你喝不掉的话，可以把酒吐给我。
女：怎么吐？
男：就是我们的嘴接上，你一喷我一吸，就吐给我了。
女：好恶心哪。
男：我也觉得，要不然我们不喝酒试一下？
女：不要了，我都被你讲反胃了。
NO.3
男：你那些前男友都是怎么和你索吻的，我是说第一次？
女：什么意思？
男：就是好奇，好奇你什么情况下能接受一个男生吻你。
女：我忘了。
男：你再想想，比如一个抱住你的腰，接着一个甩身，凝视你，就亲了。有的话，我帮你重温一下。
女：我还是忘了。咦？我记性怎么一下子这么差了？
男：不知道，唉。
女：不对，你想吻我是吧？
男：是啊，而且我想像前辈那样，一吻就恋爱了。
女：嘿嘿，你怎么想到的，前辈这个词？
男：亲爱的，你又跑题了。
NO.4
女：师傅，去袁家岭。我自己回去就行，好晚了，你不用送。
男：？
女：你说什么呢？
男：英文。
女：你慢点说一遍。
男：？
女：没听懂。
男：不怪你，我大学外教是个印度老头，有梵语口音。我给你翻译一下，我说我mouse在这儿，你的mouse在那儿，我的mouse想跟你的mouse，呃，together。
女：你好啰嗦。
男：你说的啊，你只是说啰嗦，可不是拒绝。
哈，成功了。
如果去昆明之前刘宝问我，五天后离开昆明你们怎么办，我一定会忽视他的话。因为当时对我而言，五天之于绵延的思念是无限漫长的，我们相爱的速度足以在这个时间内把我们几次送上天堂。然而时间依然到了，我开始审视我滑稽的错觉，就是我之前怎么会认为我可以在一百多个小时内极乐至死？我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为什么一下子就被爱情冲掉了？
最后一天我们在机场，我去武汉，她去杭州，我比她晚两个小时我可以目送她上机，我可以用这时间好好回想我们俩的爱。还是有感伤，我们坐在大厅里。我说回去之后乖一些。她点头说嗯。我说没事多想想我，要不然你现在拍我两张？
“我会记你一辈子，”她说，“但是你昨天讲你把刘宝那女孩吻了是怎么回事？”
“那是攻击性的吻，要不你也试试？”我马上给她讲了外教的笑话转移话题，我说我们大学外教是一美国老头，之前在冲绳当了三十年传教士，满嘴南日本口音，像是你一到萧山就能着一牌子——WelcometoHangzhou，他就得读成——WelgomedoAngzou。
她笑了，她问我外教到底是哪的。
“你说了好多版本，”她数着，“孟买的，高棉的，约翰内斯堡的，纽芬兰的，德比郡的。说实话，你外教到底哪的？”
“我就上过一年大学，你现在算一下，减去两个月军训，四个月寒暑假，寒假后又请假一个月，三个月的SARS，还剩多少？”
“两个月，”她竖V字翻转着手腕。
“我还受过几十天的高等教育，微积分我也懂。”我看看表，过半小时Checkin还来得及，“我去抽支烟，你占着座，一百岁的老头来也别给他让座，让他找地服。”
吸烟室代卖水烟筒，我连同烟丝买了一套，抽两口试试，有点醉，我打电话给SASA：“有在想我吗？”
“有啊，你呢？”
“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吗？”
“不记得啦，你快回来吧。”
“好。”我背起水烟筒，像个佩剑的侠客，出现在她面前。
她笑了：“我要对你说谢谢。你坐呀，我谢谢你能来昆明，还这么花心思地来看我。”
“别，人家朝鲜人可以跋山涉水给将军送萝卜，何况我还是坐飞机。”
“小时候看电视，看见里面男孩对女孩那么好，我当时想我以后也要找一个这么爱我的男孩子，后来大了我就告诉自己那些都是电视剧，都是假的，生活里不出现的。这时候你来了，真的把我感动哭了，我是觉得，SASA也碰到了这样的爱情，SASA这辈子不白做一回女孩了。”
“你这么想，没准咱俩看的是一个电视剧。你在找能为你付出的男孩，找了好多年，这期间我也在找，我肯为她付出的女孩呢，所以我也要谢谢你的。”
“让我摸摸你，”她说，“你在我心里完美得不真实，好像我上了飞机，把戏服脱下来就算离开剧组了，我就得回到现实中了。”
“然后呢？”
“然后，嫁老公，生孩子，找个我爸认为可以像儿子一样信任和委托产业的男人。”
“宋宇亮？”
“我跟他分手啦。”
“你知道吗，咱俩这出戏还没完事呢，结局是我跟你手拉手，再来一趟昆明，找到那个昆明好市民，大堂经理。我们告诉他，警察和这个从事性犯罪的女间谍结婚了。我负责告诉他，你负责接住他掉下来的下巴。”
“真棒。”
她靠我肩上睡了十多分钟，我算计差不多了，提醒该Checkin。
“把炸弹燃烧弹什么的先给我，”我拉过她行李箱说，“一会儿我给你传过去。”
我看着她过安检，几天来我已经第二次送她。
她绕到一边隔着围栏看着我说：“那么，我走了？”
“吻一下。”我俩在两根铁杆之间浅吻了一下。
“你别老跟别人接吻。”她抹抹嘴说。
“啊？那是进攻的一种手段。”
“那再进攻就上床了是不是？”
“行，以后不会了。”
她用食指点了点我鼻子问：“真的吗？。”说完她就走了，转身拖着行李箱。
“SASA！”我喊住他，冲她挥挥手，“我在地球等你！”
我还有两个小时，大屏幕播放辽宁与广东的总决赛，辽宁胜了，总比分三比一落后，但保住了希望。我起身去换登机牌，我没行李，早丢双流机场了，就一水烟筒和手里的《中国哲学史》。队伍不长，排到我时我把机票和身份证递过窗口。
“先生，我想您搞错了，”柜台小姐用扬声器说，“您这是明天的机票。”
“啊？帮忙改签到今天。”
“不好意思先生，三折以下的机票，不能改签，也不能退票。”
“是你们卖我两折的呀，难道要我讲价？啊，求求你啦，四折好不好？”
“不好意思，先生。”
“麻烦您先关掉扬声器好吗，如果您不是想让机场的人全听见，嘿，这个家伙买两折票，贪小便宜吃大亏？”
她关掉后说了几句话，声音很轻，我听不清。
“您还是开着扬声器吧。”我说，“那该怎么办？”
“您可以购买今天的其他航班，我们退还您的机场建设费及燃油税；或者您可以在我们的大厅休息到明天这个班次起飞。”
我看看表，说：“还有二十四个小时零四十三分钟。”
她冲着我微笑一下，说：“您可以将机票出示给工作人员，我们会为您提供令人舒适的咖啡以及令人舒适的盒饭。”
“很好，”我也微笑回报她，“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