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怎么办啊!”
“凉拌!”
价儿喊出去了,二龙没有什么办法,男人的杠一抬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下来的。
服软就是认栽,将来再谈什么都有基础做参考了。
到底怎么下这台阶二龙自己也没主意。
两万跟六十五万的洪荒距离,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谈生意,纯粹拿艺术家找乐,弄得二龙心里也没了底。
“按说他那么大的收藏家,抄起来几千万几千万的给钱,怎么可能会看上一副只值两万块钱的画?”
正是基于这种分析二龙才张嘴开价六十五万,本来想喊八十的,他自己都没好意思叫价儿。
夏小沫说的对,蔡新贵这会儿没准正拿他们俩当神经病看呢!
但是,这不符合逻辑啊!
怎么想怎么不通二龙心里就更堵的慌了:“到底错在哪里呢?”
寿司店由砖瓦铺成,竹编的鸟笼式灯笼一排排沿着走廊高高挂起,尽显禅茶一味。
餐桌色彩的搭配非常协调,带着传统的优雅,让人看着就舒服。
夏小沫盘坐在榻榻米棕榈垫子上,西装上衣扔在身边,这会穿着浅卡其色圆领荷叶袖的衬衫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在酱油碟儿里来回霍霍芥末。
二龙看见她垂头丧气的心有不忍:“沫儿,没事啊,蔡伯伯不要就算了,咱沫沫是大画家,咱的画就值那个价,我都没敢跟他多要!你信哥的话,哥一定能给你找到识货的买主!”
“你总拿好听的话哄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小孩儿。唉,对了哥,”夏小沫忽然想起薛老四的事:“四哥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我看你昨天发愁的睡不着觉呢,这会你怎么突然就好了?解决了吗?”
“哪好了,唉,刚把中间人接上,你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在开车,咱店里的事我不想他们知道太多,所以我才没接电话,你没生气吧!?”
“没有,我知道你那边肯定是不方便不然你不可能舍得不接我电话,怎么解决的?”
“我们去了,那边的人临时改了时间,下午还得去一趟。先知道四哥在哪,起码不能叫他受罪!”
“哥,这么多东西,要不咱别吃了,我也吃不下去,咱再要点打个包给老娘带一份回去。”
夏小沫没有妈妈,对二龙的老娘非常孝顺,娘俩关系好,有点好吃的总是互相想着对方。
“别,咱还不至于吃不上饭,别丢那个人,况且老娘也不一定能吃的习惯。能吃多少吃多少,我也不大习惯小RB的玩意儿,实在吃不下咱就走吧!”
夏小沫勉强的夹了几筷子,东西味道是真心不错,又贼贵,她舍不得都丢下。
“这环境真不错,是吧二龙哥!”
夏小沫心里装不住事,有点委屈都摆在脸上,这会怕二龙想不开,强颜欢笑。
二龙心疼她的闷闷不乐:“耿杰把老绍怎么了?”
“没事,就是摔了他一下,过去了。”
“老绍居然没跟他凿巴!”
二龙有点意外,刚开店那几天,总有长舌妇过来卖三观,哪家店主什么人性,虽说都是带着点个人观点道听途说。
但是,有鼻子有眼儿的终究跟实际情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画没能卖出去最难受的还是夏小沫自己,这不是值多少钱的事,而是社会认可度的问题。
蔡新贵抬屁股一走等于说夏小沫的画不值钱,再生以来头一次,夏小沫嫌自己岁数太小了。
上午九点来钟的时候,二龙他们就赶到了约会地点,他只是没对夏小沫说实话,怕夏小沫拦着不叫继续管薛老四的闲事。
小白楼朗香街地上是音乐厅。
两千零五年的时候整体改建成欧式建筑风格,坡地上青青绿草环绕着竖立的大罗马柱、欧式的大铜门、以及墙壁的雕刻,既蕴藏古典又透露出现代的气息。
广场上安置着休闲座椅、景观灯,开放式玻璃地面设有喷泉和特色雕塑小品,一年四季这里都是拍摄婚纱的圣地。
朗香街里面人流量还是蛮大的,守着地铁一号线出入口,主要是卖些衣服、鞋帽进口小食品。
星巴克朗香街店在南京路与建设路的交口。
小庆掐着点提前了十来分钟到的地方。
Starbucks(星巴克),是100多年前美国一个家喻户晓的小说人物。
他们不做广告,只靠品牌形象推广就风霏了全球。
这里弥漫着轻奢的北美风情,随处可见拿着笔记本电脑洽谈业务的白领,人们穿着考究,举止优雅。
张嘴都是流利的外国话,是商务人士休闲小憩的好去处。
小庆在群里发了街景图片,私底下对跟他关系不错的大虾说:“艹,谁安排的地方,弄得老子手都不知道放哪合适了。”
“怎么了?”大虾发来一个越跑越大的巨型问号。
“全是老外,要不就是说外国话的,一句都听不懂!”
“是吗,看不出来胖子的朋友水平那么高?”
“什么胖子,你在说谁?我说咖啡厅里的人!”
“哦,哈哈哈哈,你去体验体验,回来也带着我去享受享受!”
“还不如定肯德基呢!热热闹闹,这弄得我,太别扭了!你盯着胖子的血压啊,别爆了血管,桌上有降压药。”
“行了,我知道了,他又不是我爸爸!”
二龙他们开车到地方,到处都是满的,根本没有停车位。
吉祥招呼老瘪和二龙一起下车其余人留在车里,这种事不是去打架用不着那么些狗头军师。
三个人到了星巴克门口都没打算进去。
猜的出来里面消费不便宜,都是大老爷们,进去不花钱不好意思的,坐不住。
花钱,谁请谁?
吉祥给双拐打了个电话:“我们到了,你们人呢!”
“你在哪?”双拐坐在窗台边上打哈欠,鸽子们看见早餐来了咕咕叫着扇动翅膀弄得暴土扬尘的。
双拐眼角还挂着宿醉的眼屎,抠出一粒弹得远远的:“行了,等着吧!”
不大会功夫,从朗香街方向跑来一个插着口袋的年轻人。
白色的夹克衫,黑色的牛仔裤,屁股后面印着一个白色的足球图案,叫人看着就忍不住想上去踹一脚。
裤裆很深,裤腿特别肥,自腰间到裤口袋甩下来一条长长的银色装饰链子。
看着岁数不大,头发有点长,长得白白净净看着还算精神,身高超不过一米六八的样子。
双标下来站在车底下给老虎点烟:“你看那个傻b,穿的就一副欠扁的样子!”
“哈哈哈哈......“老虎乐得直咳嗽:“落伍了吧!说明你老了,我跟你说啊,现在小年轻的打扮起来就是追求标新立异。”
二狗子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别光你们俩抽,给我跟双桥点一根啊!”
老虎递过烟冲二狗子:“等我儿子生出来,我就带着他跟孩子他妈到这来,咱也补个婚纱照!”
双桥嘿嘿嘿的坏笑着:“我昨天看你媳妇照片了,那么大岁数钱包里还夹着媳妇照片,你们俩挺黏糊啊!”
“那必须的,我自己的女人必须黏糊啊!”
二狗子招欠的掀掉老虎的帽子:“夫妻生活不和谐吧,你都快秃了!我看就我嫂子那身板够呛穿的进去婚纱,你看人家那边那几个新娘子,人家多瘦!”
老虎捡回帽子,跟二狗子隔着窗户你招一把我撩一把的逗弄玩儿。
“你们是薛老四那边的?”
小庆也不铺垫,愣了吧唧的上来就问,态度谈不上客气,基本上不能算打招呼的语气。
“对!怎么称呼兄弟?”二龙问完递过去一棵烟,小庆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夹在左手熏得焦黄的两根手指间。
“钱凑到多少?”
吉祥站在边上阴沉着脸,他是二龙请来帮事的人,小庆就跟看不见他一样弄得吉祥很没面子。
要是在二龙这帮人眼前提不起个儿来,后边的事就不好办了,吉祥心说:这哪来的生瓜蛋子,按辈分小庆得叫吉祥师爷。
就算二龙几个也比他出来混的年头早不少,这杵着那么多辈儿大的都不知道叫人?
看来双拐这两年不行了,手底下人没眼力劲儿,这得赖师傅不会立规矩,调教的太水,一代不如一代。
不等二龙回答,吉祥就冲小庆来劲了:“怎么双拐跟大星不来,他们干嘛去了?”
小庆这才注意到边上还站着这么一号人物。
一气儿喊出俩人名号,还都是主事的,这个人就不能得罪。
这会小庆还指着说和好了这档子事上位呢,能在双拐面前说上话的都是自己的贵人。
“哦,拐爷跟星哥今天都安排了推不了的事,我人不大,但是今儿既然叫我过来了,咱有什么说什么。几位大哥喊我小庆就行,我尽量在中间调和把事办漂亮了!”
都是外边跑跑颠颠的人,小庆几句话说的大家伙心里都很舒坦。
二龙也不客气,他一会还得赶着去陪夏小沫见蔡新贵那只老鬼。
“一时之间我们凑不来那么些钱,薛老四在这没有亲戚,我们都是朋友,今儿能站这就算关系过的去,咱都是实在人,要说指着朋友道弄出好几十万来不现实!”
“对,大哥说的一点没错,我怎么称呼您,咱互相介绍一下,为着说话方便是不是,我只是建议啊!”
“我叫二龙,这是老瘪,吉祥跟你们那边应该都认识!”
“哦哦哦,原来是几位大哥,失敬失敬!”
吉祥一直闹腰疼,找了个小黄车,一偏腿俩脚杵在地上,上身趴在车把上跟小庆点头。
小庆一看这位坐没坐像站没站像心里就有点烦腻他。
二龙简单一说,小庆心里就坐蜡了。
原本指着讲讲价格在双拐面前露把大脸好借此机会顶了大星的位置扬眉吐气。
现在看来照二龙的意思理解,就是说薛老四是头长了一身水膘的猪呗!
没有亲戚,没人管死活。
指着朋友管,换着谁也没那么高的觉悟吧!
这会不是梁山好汉论英雄的年代了,为一千块钱几十年的哥们都能绝交,何况抄起来好几十万,谁也别吹那个牛逼。
小庆抿着嘴唇冥思苦想,这事怎么办呢!钱还是得有人出啊!索性先听听他们自己的意思推着看吧!
心里有了主意,小庆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二龙哥的意思我能理解,确实,现在没有富裕的人。但是依你们的意思打算怎么办好呢?今天既然几位哥哥约我出来,应该就是咱们一起想法子解决这个事对吧!”
大伙都没有准主意谁都不说话。
“你看二龙哥,咱就事论事。薛老四借了拐爷的钱,首先给的利息都是跟大家一样的,钱他拿走了,利息不给,本金也飞了。甭管是谁这都说不过去,千里做官只为财。咱都一样,只要钱不出差头,本金还回来,利息的事到是能商量商量。”
“我们哪有钱,你们那都是高利贷,借一万才给四千,那怎么还的起?”
老瘪想起上他们家泼油漆吓唬他的那群人就来气,他老婆都叫这帮孙子吓跑了,说话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八度。
“是,老瘪大哥说的也对,但是咱哪说哪了,我没有跟几位哥哥们矫情的意思。要是银行能正常借贷,他资质没问题何必出来借高利贷啊,是不是?就说是高利贷,本金也是人家出借方自己挣钱自己存下的。人家手底下也养着弟兄等着吃饭了!”
小庆说的其实也在理,抛开高利贷合法不合法的话题不讨论,做人不能用人朝前,只要给钱什么合同都敢签,等用不着人家就一脚踢开吧!
那个不是借高利贷,那成了诈骗了。
“这么着吧,小庆,我们见见薛老四行吗?他没家没业的,说句难听的,帮他是人情不管是本分。我们只是普通哥们关系,就是今天谈不成我们扭屁股走了。你们留着他也换不来钱。养着他更是个麻烦!”
二龙掰开揉碎的叫小庆接受自己的建议,先把薛老四带出来见上一面再说。
“二龙哥,许是我岁数小,我是不明白,你非得见他有什么意义呢!你自己都说了,大不了扭头走了,不管了!”
小庆确实有两把刷子,一下就把二龙将那了。
不管就别管了呗!人家小庆没直说,换句话出口还是那个意思。
“是啊,我们怎么也得知道人没事吧!”老瘪解释到。
“老瘪哥,如果钱回来了,四哥什么事都不会有,没准还胖几圈。要是回不来,你们见不见一点意义没有。何况我说了也不算。”
小庆心眼不少,薛老四被打的猪脸看起来确实是胖了几圈。
借高利贷的自己还不上债了,都是家里帮着解决。
这个没有报警的家属,能借高利贷的没几个是真的活不下去为了看病的。
大多数是走偏门,叫人黑吃黑了。
小庆做梦没想到这块山芋那么烫手,早知道就宁可不接。
双拐自己也不知道这回领回来的菜猪没有肉,要不然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借给他那么多钱。
“你那意思没法谈了呗!”吉祥累的不行,语气不善。
这是老帮事的人的一种谈判手段,作为一手托两家的媒介,任何一方说崩了他都没有钱赚,只能是一边打压一边合稀泥。
两边吓唬,最后就算是五千块钱解决了事,那是人家的本事,吉祥那三万块钱的好处一个铜板也不会少。
好处是提前就说好了的,所以拿谁送人情吉祥都舍得。
“吉祥大哥,你开玩笑了。我今天来就是替我们拐爷跟大星哥办事的,首先从我这必须带着诚意来,都是场面人,我要是憋着坏弄砸了,家里边也不能饶了我。几位大哥跟四哥都是咱们的金主。我们捧着还来不及了!”
小庆抽完一棵烟,等着二龙他们几个消化消化,他看出来了,这几位以二龙为首,二龙是今天主事的,他说了就能算。
“我们得见见四哥,毕竟就算是我们给凑来了钱了,也是把他的账转移到我们哥几个身上,是不是小庆,你听我这个意思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我们得见见他的面,起码他bk的得自己认账,我们没法叫他现在写借条,因为具体金额定不下来,别回头我们这拉上饥荒他再赖我们的,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二龙绕着自行车道转了几个圈,回来这几个人还在讨论能不能见面的事,二龙插不进话。
听了会觉得他们都说不到点子上:“小庆我还接着我的顾虑说,我们得见四哥,这个事怎么办他得自己有主意,是抵押东西还是自己给我们写借条,借多少他得自己还我们,什么时候还?这钱不可能是一家凑出来的,挺麻烦。”
“你要是不配合,真的,不是说狠话,那他就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吧!”
“我们想救他,你们得赚钱这并不冲突。咱们说到归其都是他薛老四的债主,我们见不到人这个账实在不敢接过来。那双拐的本金照样打水漂。”
二龙跟老瘪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中心意思就是得见薛老四一面,不然不给钱。
“意思我理解了,但是二龙哥,我要是这么回去回复我大哥们,他们得说我小庆不会办事能力不行,赶明换个横的不懂规矩的来,几位哥哥更费劲。”
小庆和声细语的劝二龙:“咱这么办,你们也别难为我。四哥现在本金一共拿走了十二万,但是借条写的是三十万,你们拿四万块钱来,我说活话,到时候是算成利息还是算还了本金我说了不算。但是我能叫四哥跟你们见面谈。”
“如果要是少于这个数,大哥们有麻烦弄不来这个钱,我只能跟老哥哥们说一声对不起了,小庆能力有限,回头拐爷再派人来,还得麻烦几位哥哥们再具体跟他谈。”
吉祥趴在车把上,盯着地面的眼睛都亮了,心里直给大庆翘大拇指,心说,后起之秀啊!
行,几句话,该吊的胃口该演的戏都做足了。
这四万块钱没跑啊,肯定是算利息的。搁着吉祥自己也得这么办。
二龙掐了烟头,想着细节,这个小庆说的也都是大实话,只能先托他办吧!
真换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夏小沫直起腰,坐的麻了一伸腿,咣当踢到一支手机。
刚要问二龙,二龙忙冲她摆手不叫她出声,拿起来一看上着锁,上面红点一亮一亮的。
二龙久混社会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录音的。
他脑子转悠的很快,拿起手机打出一排字递给夏小沫。
夏小沫会意,似焦虑不已的说:“二龙哥,你也别别扭了,咱还有一个机会,前几天北京那边叫咱俩去,你还记得吧,我想着,咱今天就带着画去一趟,咱就六十五万,先叫他看看东西。这个人专门收临摹作品的,他直接对着客户!”
“对啊,我怎么忘了他了。走,咱现在就去试试,看上了就卖,看不上以后也说卖了,这样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交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才更叫人嘀咕,纠结。
二龙跟夏小沫情商都很高,七分真三分假好像他们俩根本没有发现手机的存在一样的商量着体己话。
这对话的艺术真是没谁了。
蔡新贵心里太知道夏小沫这些画的分量了,万一这俩孩子去了,成交了,那等于绝了自己和点翠斋的关系。
人家要六十五万,他张嘴给两万,那不叫谈生意,那是看不起人,带有侮辱性质的恶意中伤。
文化圈里的人,说文雅是真有学问,说吃了味儿就真记仇。
这个赌注太大,很可能绝的不是夏小沫的几分制造赝品的兴趣,而是蔡新贵解决经济危机,开辟新的业务渠道的路径。
天底下有本事的画家海了去了,一来蔡新贵不认识,二来不一定有夏小沫的水平。
她的画,古朴,自带典雅韵味,更像是那个年代的手笔而非赝品。
画中一草一木,一山一景都贴切的带着时代的气息,像是一篇回忆录一样续续展开,而没有后世推敲的痕迹。
蔡新贵到底不是学美术的,分析的可能肤浅流于表面,但是这些已经是以他现在的身份级别能看到的最好的画师的作品了。
蔡新贵二话不说,差点滑倒在厕所的瓷砖地上,蹭蹭几步跨上楼。
“走吧!”二龙跟夏小沫在门口穿了鞋,谁也没有再去碰那只手机。
蔡新贵录音的做法让俩人都非常的反感,很明显,这老小子没按好心。
“哎呦,二龙,小沫。我还以为你们俩走了呢!我手机落下了看见没,早知道你们还在这里我就不忙着回来了,直接到你们店里去取还能顺便看看那副画!”
“哦,”夏小沫拉长着声音跟二龙隔空对了个眼神:“您不是不看了吗!”
“谁说的,你蔡伯伯啊,岁数大了肾不行了,厕所排了好半天的队,午饭才动筷子,卖那么贵,怎么能白便宜了老板,来来来,都进来都进来。我要点新的刺身。刚净了肠子我都饿坏了!”
夏小沫看看二龙,询问要不要进去。
目前二龙比夏小沫更需要这笔钱:“我们一会要去我朋友那,酒就不喝了!”
二龙指的是薛老四的事,蔡新贵以为这俩孩子真的要去北京求发展。
蔡新贵能操纵上亿资产,就绝不是个婆婆妈妈的男人:“把画打开看看!”
夏小沫开玩笑的说:“蔡伯伯,虽然我没有五十岁,但是我这画,如果给不到六十五万咱就别跟这逗闷子了!”
“小沫沫啊,你这倒霉孩子怎么那么皮呀?小嘴那么不饶人当心嫁不出去!你蔡伯伯好几十岁的人了,就不许我老头子耍耍心眼儿压个价,谁叫你们两个猴儿精猴儿精的偏不上道呢!”
“哈哈哈哈.....”
二龙跟夏小沫都没想到蔡新贵能这么调侃自己,几句话就把自己的猥琐行为回归于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了。
大自然啊大自然!
几个人哈哈哈一笑,事就算是说开了。
三人重新脱鞋进了房间,夏小沫跟二龙打开盒子徐徐展开画卷,刚打开没到一半,二龙电话就过来催命了。
蔡新贵每次见了画都不要命的喜欢,赶紧套上白手套自己接过来。
“怎么了?”
是吉祥的声音,电话里乱糟糟的,焦急的脚步声传来,吉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快点来三中心,薛老四不行了,有生命危险,正在抢救!”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