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香:“哇,文阿哥,这里好美啊。”
一棵棵古老神秘的参天大树,秦一行三人,各自背着厚厚的行囊,穿梭在这溪流纵横的山间丛林中。
太阳初升,在林间薄薄晨雾的环绕下,这里宛若一个人间仙境,有着无数美妙和谐的自然植被。
顾春香感觉自己的心灵和视觉,都被这抹浓绿净化了。虽然三人已经在这走了两天,但是对于顾春香来说,她体能的疲乏,早就被这原始的自然美治愈了。
秦:“大梁,我们距离寨子还有多远?”
大梁是老梁的大儿子。老梁一共两个儿子,大儿子梁朝二十岁,小儿子梁伟十九岁。
秦与顾春香,在那晚设计几乎团灭九头龙后,与老梁在他屋子里又密谋了很久。
入侵一共十八人,除了逃脱的三人,余下三死十二伤,他们全部被当天下午赶来的警察和急救带走了。
当然,那天下午警察来的时候,秦和顾春香已经在大梁的带领下,已经进入了寨子西北某处的丛林之中了。
老梁寨子不远处虽然有条盘山公路,可以通往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小镇,但毕竟是直线距离,真的开车少说也要两个小时左右。
九头龙的人现在一直在警方的监控之下,然而他们分成几小股人马在进入丛林之后,难免也会有所遗漏。
不过既然是九头龙的人,秦就不担心下手的问题了。至于老梁那里如何和警方交代,也不是秦所关心的事情了。
其实秦和顾春香两人,早在春城下了飞机以后就发觉被人盯上了。
狗皮膏药用来形容他们最贴切不过。秦和顾春香两人在城里辗转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甩掉他们。可是他们也奇怪,只是盯梢,却完全没有要行动的样子。于是秦还是坐上了从春城去往另一个城市的巴士,可是中途和顾春香跳了车,躲入了老梁寨子附近的一片丛林里,又走了半天的路程,才抵达老梁的寨子。
经过与顾春香的一番算计,秦虽然不知道九头龙来云贵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和自己要去同一个目的地,但绝不可能在身后有个小尾巴的情况下,和顾春香两人贸然进入云贵老林中。
于是秦利用老梁的势力,心想能将九头龙的人手分散一些也是好的,即便是把老梁再次拖下水……
换个角度想,在这种原始丛林行走时,秦觉得即使有地图,他也需要一个导游。而作为土生土长的苗人老梁,是他打算在云贵丛林里寻找五毒旧坛最好的选择了。
如果老梁不行,他孩子也是可以的嘛……
于是大梁就这样进入了秦与顾春香的队伍里。
大梁此时走在秦和顾春香的前面,他没有穿着寨子里的对襟,而是换了件兽皮外套。他头上缠了条黄色的头巾,下身是一套麻布材质的长裤。裤子的右脚管还吊一只牛角火药壶和一只精巧的竹编铁砂篓。
大梁手里握着柴刀在开路,劈掉一些窜出来的灌木枝丫。他跨着步子,脚穿草鞋扎绑腿,一身腱子肉,配上他这一身打扮,透出他的勃勃英姿,行走之中透露出一股果敢彪悍的阳刚之气。
大梁回答秦道:“应该还有一天的路程吧,快了。我们刚入这片新林子的南缘,寨子在北边。”
顾春香看着周围的景色,踩在大梁开辟过的道路上:“我们为什么要先去另一个寨子?大梁你真的不认识去五毒旧坛那里的路嘛?”
大梁没回头,只是语气略微无奈地说道:“顾姐,你就真的别为难我了。你们要去的地方,正常苗族都不会去。这里我还熟一点,地势中段高,南北段低,说不上多复杂,地面坡度也大多在30度至40度之间。
“可就这样,你也看到了,这里沟壑众多,涧流丛生。你们要去的地方,从秦哥给的地图来看,地形要复杂的多,周围两座大山脉。在我们到达那个寨子后,估计还要往里走个两个天半的样子,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出了名的虫谷,危险……”
“好啦好啦,我懂啦。”顾春香叹了口气,“反正现在赶路那么无聊,那你和我说说这里的环境呗。”
大梁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这片丛林属于黑水河中上游,主峰海拔高度1537m,夏季雨量充沛,冬末春初的平均气温也有16摄氏度。这里野生动植物资源种类繁多,什么黑熊、野猪、穿山甲、果子狸、竹鼠、山鸡、小灵猫、林麝、苍鹰……多的是你没见过的。之前还有媒体报道,说这里是什么‘绿色宝库’呢。你看,那里有野葡萄树……”
秦看了眼大梁,心里想着这小子以前是不是做过导游,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流畅……
顾春香笑道:“大梁,这你就小看我了吧!你姐我十三岁的时候,就自已一个人跑去了华山玩,翻山越岭,有什么能难倒我!在我十四岁那年啊……哇塞,这是葡萄树啊?长这样啊……上面怎么没有葡萄呢?”
大梁回头看了眼长相甜美诱人的顾春香,心里默默擦了把汗,说道:“额……对,这就是野葡萄树。野葡萄一般四五月开花,八九月才结果。还有那,那一片是马银花,不过现在也没到花期呢。马银花的根,我们会用来与酒、水、肉同煎,加上白糖同服,可以治疗……”
顾春香看着犹豫半天,却说不出话来的大梁,开口问道:“治疗什么?”
大梁背对着顾春香,还是脸一红,回答道:“咳咳……治疗女性白带下黄。”
说罢,他急忙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树荫:“你看你看,那个是小树参。这里还有红楠,古杨梅等等,年份都至少是百年算起的。这里的大部分植物都可以用来做药,我们寨子里的人经常会过来采摘一部分,不过不会像我们走这么远。我们把这些东西带回寨子里后,妇女会进行简单的加工,然后储备起来。每周会有一个车夫来我们寨子一次,统一拉出去卖到外面的小市场。”
大梁依旧在前面用柴刀带着路,顾春香就跟在他的身后,右手拉着秦的左手。她看着匆匆忙忙转移话题的大梁,心里觉得这个苗族的年轻人有些意思。
大梁本身就给人一种朴实粗犷之美,他苗族男子的气质美与他古铜色的肤色美相协调。
就是脑子有些呆,让人觉得憨憨的,顾春香这么想着。
三人出了寨子进入了丛林以后,一路上秦都不怎么说话。但他一双犀利的眼神,却始终在警戒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的一动一静。
秦换了套苗族普通的麻布衣服,至于他原来的那染满鲜血的一身,已经被老梁派人火化了以后埋了起来。秦藏青色腰带上的木雕架子,也依旧挂着他的那把青铜剑,只是秦的右手还握着一把同样的砍柴刀。
顾春香担心山上紫外线强烈,帽子、手套、围巾、墨镜、防晒霜在她身上一应俱全。她现在身上衣服,和秦一样,也全是向老梁寨子里妇人借的。
一路上,她见秦像个木头一样,所以只好找大梁聊着天,来打发这一路上的无聊时光。
顾春香问道:“那个丛林深处的寨子呢?没有道路能直接通向那里吗?他们平时都干什么啊?就在林子里过原始生活嘛?”
大梁想了想:“唉,这个说来就复杂了。先说说我们寨子吧,我们寨子并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苗寨。我们都接受了汉文化的学习,平时说的大部分也都是汉语。我爸虽是土生土长的苗人,但是从小就出去打拼,后来……后来在秦哥的帮助下才得以脱身回到这里。寨子现在一共128口人,男性青壮年只有29个,女性21个,其余都是老人和孩子。现在寨子里的那些年轻人,都是当年跟着我爸的手下,和他们的子女。而寨子里原来的苗人,除了比我爸还年长的,年轻的一个个早就离开寨子去外面城镇打工了。”
顾春香又问道:“那么我们现在要去的那个寨子呢?”
大梁回道:“丛林深处的那个寨子完全不同。听寨子里的老人讲,那里是传统苗人住的地方,他们只会说苗语。这样类似的寨子,在这片土地上应该还有几个。这种寨子……说实话很恐怖,我爸带我去过一次,那里的人很排外,即使像我这种半苗人也是。”
顾春香心有疑虑地问道:“那我们这次还去那里?为了一个导游,至于吗?”
秦突然开口:“至于!我们……”
顾春香突然有些生气地踩了秦一脚:“没让你说话!闭嘴!”
顾春香:男人,让你一路都不和我讲话!
秦:“……”
秦:女人,怎么又生气了呢?
大梁听着身后哥嫂之间的对话,总觉得心里酸酸的:“额……”
顾春香白了一眼郁闷的秦,对着大梁说道:“没事,大梁,你继续说。”
大梁顿了顿,缓解下自已复杂的心情,说道:“对于这里的土苗人来说,森林就是一切的生命之源。当一种他们的生命达到成熟或过熟时,他们就会选择返回森林。因此,那寨子的苗人,都会用各种森林里的毒虫来使自己返老还童。所以他们会熟悉当地的地形和毒虫分布,对于外人来说致命的天然陷阱,他们可以轻松化解。”
顾春香皱着眉头:“可是他们排外的话,会不会很难相处?”
大梁这次立即点头回道:“会!所以这一次我带了一些礼品,我爸准备的,让我去拜访那个寨子里的一个苗人,让他来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