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疾步如飞般一跃至屋上,呼啸冷冽的风吹得人心底发寒.
万籁俱寂的江月城,百姓们此刻都还在睡梦中,未知外头发生什么事。
杜清试了下袖中藏着的猎刃,眼见那座宅子越来越近.
她从楼宇上利落翻身而下,迅速躲进檐下背靠住屋门,警惕观望着四周。
万一从某处出现不明身份的人,此时她所在的位置不容易被人发现.
或许,能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贴近人后背,再勒住脖子瞬间将猎刃置于脖颈上。
一袭黑衣的她渐渐融于黑夜,余光瞟了眼宅子,与五年前并无两样。
五年前衙门因寻不见凶手,便将此案搁置下来不再调查,却依旧让人住进这宅子.
为何当初不下令封了此宅,莫说衙门也受人贿赂,还是受人指使才不查这件案子?
她冷静的分析着事发,这座宅子打从一开始就疑团重重。
再三确定周围无人出现,杜清走到府邸前,准备拉门环敲门试探有无人在里面.
漆红的门却自己缓缓打开,她手还是方才拉门环的姿势。
宅子处处透露出诡异的气息,会自己打开的门,还有更加令人恐惧的东西在后头?
踏进宅子的门槛,小心翼翼往里走,漆红门像逐渐张开的血盆大口大口,仿佛要将人吞噬进去才罢休。
待门完全打开,杜清瞧见眼前的场景,一时间竟惊得立在原地未向前多走一步。
横尸遍野的尸体,在进门处有个吊死着的尸体忽地落下来,她与那尸体大眼瞪小眼。
互相瞪了片刻,杜清绕开这具吊着的尸体,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以前,她经常去一些奇怪的地方挖出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东西.
与她同一届的学妹是从医者,闲来无事老拉她看那人体解剖分析部位。
那学妹倒也教了她很多她从前不知道的事儿.
后来没过多久,学妹就没有再读大学了,听某个教授说,好像是家里人让她去美国进修。
从那以后,她们就没再见过面了,杜清很遗憾当时没有问她要联系方式.
可就算问到了,她又该如何开口同她说话?
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风不断的吹着更显凄冷恐怖,杜清站在一众尸体中,方才在外头也不似这里头如此寒冷。
想必是有什么东西,让风吹得让人刺骨。
根据风吹的方向,应当是宅子里面有古怪,但脚下这些尸体也让她倍感疑惑,蹲下身瞧了瞧这人死状,七窍流血不止,眼睛竟尽数被剥夺了去。
属实残忍至极。
五年前她只看见个大概,并不能清楚的看见宅子里的景象。
如今看见了,只觉得杀人者狠辣残忍,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变态嗜好。
“血是血泊状,还是新鲜的。”
杜清只抹了一点血凑近闻道,却有个虫子从眼壳里飞了出来。
她眉头轻蹙,按道理,只有死了很久的尸体才会被虫子啃噬。
这些尸体死亡时间前后一致,都是早期死亡。
她现在还不能完全判断尸体准确是何时死的,只能再调查其他线索,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四周的尸体并不能再给她提供更多的线索,她便往宅子里头走去。
刚入宅子里头,杜清便有种不安的感觉。
宅子里头布满了蜘蛛网与尘埃,似乎是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有个八卦镜悬挂于死角,若不仔细瞧,或许会遗漏了它。
杜清边走边思索,外头的尸体血是新鲜的,但宅子里头却处处都是蜘蛛网与灰尘。
如此形成鲜明的对比,究竟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本就是这番样子?
那他为何要布置两种不同的场面,这样不是更容易被发现端倪?
能凭一人之力就将案发现场布置成这样,是别有居心,还是猜中会有人来,故意迷惑人的眼睛。
待她思索中抬头时,眼前不再是老宅,身旁是一棵翠绿葱茏的槐树,树上挂着一个八卦镜。
树下竟有棋盘置于石桌上,及两个石凳。
杜清此刻唯有震惊,她是何时走进这里的,方才思索时还未发觉。
她刚迈出一步,棋盘倏地变幻成了古琴安放于案板上,且耳边恍若听见美妙的琴音。
定睛一看,琴弦在无人弹奏的情况下,似有人拨弄琴弦。
杜清觉得不妙,自己似乎闯进了一个幻境,幻境的主人还不想放过她。
她咬牙卵足了尽往前走,越靠近古琴,琴弦便一根一根断掉。
眸中忽然映出模糊不清的人影立在古琴旁,她再仔细一瞧,人却不见了。
方才翠绿葱茏的不过一瞬,便黄透了尽数往下落。
不多时,她看着那棵树已然秃了枝,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只见那棋盘又浮现出来。
“那人是想让她下棋?”
很快,杜清的这个想法被否决了,有个两人影坐在那石凳上,彼此心无旁骛的下着棋。
看着大概的体型轮廓,坐左边的是一女子,右边的即是男子。
不知这个幻境想告诉她什么故事?
既然有人帮她解谜,那她就仔细瞧着。
当两人下到一半时,女子被人拖走了没有再回来,男子却仍旧无动于衷,只顾下着自己的棋。
不对,杜清想在凑近一点看看人的表情。
奈何她动不了,只是觉得不对头。
这个男子似乎被下了药变成傻子了,刚才那个女子应当是他的妻子,但她爹不允许她再接近丈夫,她违抗她爹的命令擅自与他私会。
然后女子被拖走了,那个男子果真有够可怜,竟被人害到变成痴傻,杜清不禁唏嘘。
那么,究竟是谁将男子害成如此这般,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转瞬间,只见她又回到了宅子里,方才的幻境似一场梦。
“我瞧见了什么?一位姑娘。”
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杜清立即警觉的转过身。
方才只顾思考事情,险些忘了杀人凶手还会再回来。
只见那男子白发如雪般被红缎系起,一脸玩味的瞧着杜清。
手中把玩着玉竹笛半倚柱子,高挑秀雅的体态,绣着雅致墨竹花纹雪白滚边的白色锦袍着身,腰处别祥云纹玉佩脚踏云靴,俊雅的脸上一双清朗明目,薄唇漾着不明意味笑容。
杜清愣了一秒才回神,肃然道“来者何人?”
男子不理会她的话语,兀自朝她这边缓缓走过来“在这种地方与美人相逢,可真是巧妙。”
杜清见此,藏在袖中的猎刃一点一点,随着他靠近露出锋芒。
但那男子反倒识破了般,没有再往前走半步,她瞧男子没有动作便想先发制人。
异变是在突然间发生,她刚想挟持那人却挪不动半步。
锐利的眼神扫过男子,静下心不要被人乱了方寸,她如此想着。
“美人儿,这人啊,命只有一条。”
万融淡漠的看了眼姑娘,唇边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目光与讥讽。
他的地盘,何时还进来了只蝼蚁,。
这鬼地方多少年没人来了,想不到还有傻子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