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你怎么样?”夏孓到现在还有些晕眩。
“还好,其他人呢?”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花猫的叫声和momo的吱吱声给予了他们回答。
“我们这是在哪里?”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们应该是处于黑猫大人的‘域’压缩到极致所构建的一处不稳定的空间里,想来当初的情况过于紧急,大人只能以这种方式来保下我们的性命,这一次真是够危险的。”花猫的声音传来。
“花说得没错,我们一直隐匿在旁边伺机动手,但没想到这次鹤会亲自前来,碍于他的关系,大人不能明显出手暴露自身与这件事有直接的关系、”橘猫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略带着一丝歉意,随着脚步声渐渐接近,夏孓感觉到自己的腿边触碰到了橘猫柔软的毛皮。
“黑猫呢?”
“我们也不清楚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也许此刻她正带着我们逃离危险的地方。”暹罗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夏孓有些担心,不知道黑猫的状况如何。
封闭的空间让人有些压抑,但好在不是孤单一人。
等到头顶出现一点点光芒并逐渐刺目时,夏孓意识到自己已回到了平时所处的世界。黑猫静静站在身边的岩石上,眼里透露着一丝疲惫,显然采取这种方式对伙伴进行救助所消耗的体力和精神都是巨量的。
辨识了一下方向,这里还算是安全,众人也都有些疲惫,也就席地而坐休息一会儿,夏孓不顾反对抱起黑猫放在自己的腿上,细心整理着黑猫有些散乱且沾染了些许尘灰的皮毛,尽管自己也满脸血污,周身狼狈。
风,轻轻吹着。
“对不起。”夏孓喃喃着,“我没能及时赶到他的身边。”
“算了,既然他至死都没有使用出‘十一’的力量,想来也不在他的手中吧。”黑猫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回复着,
“你们人类曾经有位智者说过‘最大的智慧便是等待与希望’,所以我不介意继续等下去。”
夏孓望了望陷入熟睡的貘一众,蓦然觉得此行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而黑猫则呆呆望着远方出神,直到星河铺满夜空……
“走吧,我们回家。”夏孓默念着抱起脱力的黑猫,没有在意貘等人诧异的表情,橘猫刚想开口调侃些什么,却被一边的暹罗直接一猫爪呼在脸上不再敢开口。
回家的路途也许很远,也许很近,等到回家,检查完巳萱的状态,夏孓再也支持不住疲惫的精神,昏睡在了沙发上,很久很久。
“父亲,我到现在仍不明白,为什么拥有着这样力量的‘囚龙’会被族人视为异端。”鸩坐在柔软的车座上,缓缓喝着高脚杯中的液体,随着液体入腹,她周身的伤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很简单,仅仅只是因为认同感不足,”鹤透过窗帘的缝隙,欣赏着车窗外的夜空,“这仅存的一只‘囚龙’因为某些原因,血脉并不纯净,所以不可能长时间保持巅峰的实力,甚至还会不断变得弱小,而且在他的族人看来,族内高贵的血脉外流,是比断绝还要严重的事情,所以甚至不惜求助外力,也要将他抹去。”
“有些可笑。”鸩轻轻说着。
“可笑吗?也许吧!你只需要记住从小便熟知的那句话,我们代代信奉的只有力量,把力量掌握在手中比起任何东西都要重要,当你一心一意只醉心于一件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值得拘泥的东西。”
“知道了,爸爸。”
鹤不再开口说话,长长的车队载着沉重的货物缓缓驶向远方,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又会引发新的争端。
幽暗阴森的沼泽地是囚龙一族最后的乐土。
而在此刻,一个穿着洋裙的小女孩盘膝坐在一头巨大蜥蜴的顶端横渡过沼泽,从远处看去,甚至还不如蜥蜴头顶突起的棱角。可伴随着她的出现,周围无数的囚龙族人都匍匐下了身体,低下了自远古以来都未曾低下的头颅。
巨蜥前行到了沼泽的深处的某个山谷口,便停下了脚步,
“嗨咻。”小女孩从巨蜥的头顶一跃而下,随即走进了山谷。
谷内除了一具巨大的石雕,别无它物,但若细细观察,石雕长长的身躯似乎随着风云的变换,日月的升落而微微有所起伏。
石雕是一条头生独角的血色巨蟒,魁梧的身躯甚至超过了囚龙化的巳墨。
“喂!赤蛇,别装死!你的请求,父亲大人已经做到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向父亲大人献上忠诚了!”
“小鬼,鹤似乎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礼仪。”低沉的的吼声响起,谷内仿佛响起了一道炸雷,同时快若疾风一般,粗壮的尾巴直直砸在了女孩的身上,一阵尘土被掀起。
赤蛇缓缓抬起已经嵌入地面的尾巴,但尾巴的末端却仿佛卡住了一般纹丝未动。赤蛇发出一声咆哮,震散了周身久远岁月以来沉积的泥土,露出了鳞片,企图碾碎身下的土地,但上半身刚刚跃起,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新扯回地面。
小女孩慢慢从尾巴砸出的裂隙中爬出,有些滑稽地抓着血肉模糊的蛇尾,一手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
“父亲大人后续对我进行了良好的教育,所以自然也包括了礼仪,
只是,在你这里,你还不值得让我以礼相待。更何况,这件裙子是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虽然我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但我很喜欢。”
“你究竟是什么人!”赤蛇凄厉的吼叫传到了所有肝胆欲裂的囚龙族人耳中,随即一阵清脆的童声响起,
“我是父亲大人亲自认下的女儿,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二小姐,不过,我更喜欢你们称呼我为‘十三号’,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