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凤凰于飞寄思情
我推门进了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进了右边的小房间,这就是我的卧室,小的只能摆下一张小床。一个人的家,或许小一些才不会觉得特空虚和孤寂。
坐在了床上,打了布袋口,抚摸着一朵朵松软的小花,脑中冒出一个好想法。
一大早,换了一件褪色的连衣裙,至少它是干净的。我并不嫌弃,从小没有爸爸的我和妈妈相依为命,有一日三餐,有裙子穿、更重要的是有妈妈的关怀,每天于她都是非常快乐的生活,我很满足。
可是妈妈离去后,我的生活少了关怀,整整两年孤独的长大,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去山上陪着妈妈的时刻。抱着一大袋的花,还带了些用家里仅剩的几毛钱买的水果和蜡烛上山了。
一块长满早的石碑上对半夏来说都是非常温暖的一个形象,因为那是妈妈。
“妈妈,夏夏来了。”我跪在了石碑前,“妈妈,让我帮你打扮打扮吧!”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我开始拔草,很快,碑前已经干干净净地理出了一块平地。
“妈妈,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梨!很甜的,你尝尝。”将水晶梨摆在了墓碑前的地上。还在旁边点了蜡烛。
“妈妈,你知道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吗?我说过,我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神秘地眨了眨眼,从身后掏出一串花链。“妈妈,好看么?”
我将所有的花都串成了一个花环,小心翼翼地将一圈粉白相见的花环带在了石碑上,“妈妈,好漂亮噢……”小脸上生出幸福和赞美的笑容,“妈妈,你一定很喜欢吧,要给夏夏什么奖励呢!”
小丫头学着小的时候和妈妈撒娇,不过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
“其实,妈妈,我已经18岁了,长大成人了,不需要妈妈给我奖励的。只要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仿佛妈妈露出了夸奖的笑容,我伸手摸着阳光染着一层光晕的石碑道。
“妈妈,让夏夏被你唱你最喜欢听的《凤凰于飞》吧。”
柳媚花妍莺声儿娇。
春色又向人间报晓。
山眉水眼盈盈的笑。
我又投入了爱的怀抱。
像凤凰于飞在云霄。
一样的逍遥。
《凤凰于飞》是当时最流行的一首歌,妈妈在一个意外的情形下听到了这首歌,当时听得当场就哭了。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和爸爸非常的恩爱,可是结婚当晚,爸爸就去打仗,等到战火平息后,竟然音讯全无。妈妈等了整整一年都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军队里给她的消息就是阵亡了。就这样,刚结婚的妈妈就成了寡妇。
所以她喜欢合、欢树,爸爸不似故事中的变心,却让妈妈此生留下了最大的遗憾。或许合、欢花可以让她在这二十年来忘却了忧愁,而这首歌同样道出了她的愿望以及对爸爸一刻都没有消逝的情感。
两年后的妈妈就在家门口捡到了我,将我视为自出,而我也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啪啪啪……”身后传来意外的鼓掌声。我困惑地转头,只见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黑色的西服,眼中的赞赏之意很明显。
“请问先生你有事吗?”
“你的歌唱得非常动听,堪称完美啊。”他走近,望了望我跟前的墓碑,再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然后点头表示满意。“这里是你的妈妈么?”
我点头,对他这样的举动感到讶异。
“你几岁了?”
“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么多?”警惕以对。要是遇见坏人,我可是要吃亏的。
“小姑娘,你莫怕,我只是觉得你的歌声很好,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需要工作可以来找我!”
接过卡片,上面写着“银座歌舞厅张栋经理”。
我立刻摇头,将名片递还给他,“歌舞厅我是不会去的!”
张栋眉头簇成了一团,“你嫌弃歌舞厅?”一般人的想法都是这样的,以为歌舞厅有多么不耻,是那种肮脏之地,他失笑。
“你这么想也不奇怪。”
为他没有生气感到惊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需要工作了,可是去歌舞厅妈妈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我侧头望了眼妈妈的墓碑,仿佛看到妈妈坚定的神采。
“其实歌舞厅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不堪,那里是上流社会的人们集聚的场所,大商人谈生意、年轻的男女去那里释放压力,这些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在歌舞厅唱歌比在外面当文员赚得多很多。”张栋解释道,其实这样的歌喉去了他们的歌舞厅,绝对可以成为台柱子,很多年都没有找到这样的人才了。他非常想要说动叶半夏,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张栋见叶半夏不为所动,便也施施然离开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心中宛如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在排斥地说扔了扔了!歌舞厅就要不去了,那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思前想后,我决定把名片扔掉,反正这个地方她肯定是不会去的。好歹我也是中专毕业的,工作还是可以找到的。
随手将名片丢在了路边的草丛中,继续下山。
一路上,我的脑海中都是那个张经理的形象。或许以后用得着,那位张经理看起来是个惜才之人,既然人家给了就不应该丢掉。
借着如此简单的理由,于是我又折回了山路上开始寻找那张金色的名片。“天啊,我丢哪儿了!”在草丛间拨弄着,随着长长的草开始摇曳,在阳光的反射下,金色的名片发出了耀眼的光,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啊,终于找到了!”拍掉名片上的尘物,将名片装进了口袋中。
走了一大段的路,办校好不容易看到了家门口,好像马上在床上躺一会儿,累死了。
刚打算关上门的时候,外面一阵推力将我关门的动作打断了,“叶半夏,你还知道回来啊?”中年妇女一脸怒意地冲着她喊道。
弱弱地道,“房东太太。”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房东么?你都拖欠了五个月的房租了,打算什么时候付啊……五个月一共七块五毛。”房东太太摊开了手掌,打算逼我交钱。
天啊……七块五毛——这么多。
“怎么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啊……你不想租自然有别人租的。”
“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呢!”无奈,手头上已经完全没有钱了,哪儿交得起房租啊。“我现在身上只有五毛钱了。再给我三天,我马上去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