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听了殷氏的话后,心中很是遗憾,他还想好好看看清霜的身子呢,其实就算清霜真像殷氏说的那般脏,他也不在乎,只要够漂亮就行,话说那些窑|姐儿哪个不脏,不是该有生意还有生意?!大不了他可以让清霜用旁的法子侍候他嘛,他倒是觉得那滋味儿更美妙呢!
只可惜这是在村子里,秦大川怎么也得顾忌着面子和名声,所以这事儿很可能是成不了的,秦大川恼怒地冷哼一声,“哼,你自己怎么不去问问他呢?!”谁都知道秦怀恩不好惹,那脾气跟爆竹似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发疯,殷氏偏让他出头,当他是傻的啊?!关键问题是,这件事从目前看来,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殷氏小声嘀咕着,“我又不是他亲娘,我若是他亲娘,我总有法子管教得他听话!”眼中的目光迸射出狠厉,若不是打不过,她早就想法子弄死秦怀恩了。
“得了吧,你!从他不懂事儿起我就任由你管教,不管你下多么重的手,我有说过你一句吗?结果又怎么样呢?他现在听你的吗?怕你吗?那么小的孩子,你和我若是不提,外面的人又不敢乱说,谁知道你是不是他亲娘?!还不是你自己个说话、做事不注意,这才露了行藏?!”不管人前人后,秦大川可是从来不给殷氏留面子的,再说,秦怀恩被养成这个样子,他心里也很恼火啊,就凭秦怀恩那把子傻力气,假如乖乖听话的话,能给秦家干多少活儿啊,至少顶得上三个长工,一个人就能种十亩地,再加农闲时这家里家外的活儿……
秦大川越想越来气,他惦记秦怀恩的日子可比惦记清霜的长多了,结果呢,办法用尽,态度强硬也好,温言哄骗也罢,愣是没把秦怀恩弄得服帖起来。
秦大川眼睁睁地看着秦怀恩住着秦家的房子,过着不缺吃穿的小日子,后来竟然还白捡了清霜这么个便宜媳妇儿回来,连娶媳妇这么大的事都不用求着秦家了,让他连最后拿捏秦怀恩的法子都失去了!
每当秦大川想起秦怀恩手里可能存下的银子,心都在淌血,那应该是他的啊,秦怀恩的所有都该是他的!现下教训起殷氏来,自然是毫不留情的。
殷氏被秦大川数落得抬不起头来,偏生没办法反驳,因为秦大川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其实就连殷氏自己都弄不明白,原本傻呆呆听话无比的秦怀恩,怎么就从任打任罚光干活不吃饭的“秦大傻”,一下子变成了让人畏惧的“狼崽子”了呢?!
其实但凡殷氏能细心一点儿,就不难想起,这一切的改变都发生在秦怀恩十岁那年,料峭的春寒中缺吃少穿的秦怀恩,在经受了一次殷氏的毒打后,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儿没死在他独居的,四处漏风的湿冷柴棚中,或者说他已经死了,结果等醒来后,重活了一回的他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秦大川已经又走回到外间的窗前,尽管在这样的阴雨天中,他的伤腿会隐隐作痛,但为了早点知道消息,他还是忍着不适站在那里,心里合计着,若是秦怀恩真像殷氏说的那样要卖了清霜,他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呢?
殷氏站在秦大川身后,还在努力地劝说着,“你总要想想法子吧,狼崽子若是真把这一大一小卖了,得的银子最起码该分给咱们一半儿!你难道眼看着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
殷氏知道秦大川这个人生性贪财且吝啬,一枚铜钱能看得比车轮子还大,除了美色外,这世间最能打动的秦大川非钱财莫属了,所以现在就用这个办法来劝秦大川。
这笔银子未必能到得了殷氏的手里,可她现在真不想看着秦怀恩过得这么好,她心里堵得慌!她更不愿清霜留在秦家整日|里在面前晃荡,凭什么那么个烂了脸的不知出身来历的肮脏贱|人,天天被人捧在手心里疼,吃好穿好过得比她还舒坦?!现在又勾得这一家老小男人都没了魂儿,这样的狐媚子,就该浸猪笼,要么千刀万剐也成。
果然,殷氏的话让秦大川动心了,他想了想后沉声说,“先看看吧,看那狼崽子什么时候回来,关键是看他回来后干什么,总之现在清霜还在屋子里,咱也不怕他背着咱们做出什么事儿来,这十里八村的牙婆和人贩子我都熟悉,好歹能给几分脸面的!”
与其单独去面对秦怀恩,秦大川更愿意在有外人在场时搀和上一脚,按照以往秦怀恩那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性子,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而且秦怀恩并不贪财,应该也好脸面,一定会想法设法地让这事儿速战速决,那么秦大川的机会就来了,说不定还能在秦怀恩面前卖个好儿!
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要看那个狼崽子的脸色行事了,想到这一点,秦大川的心里就无比憋屈,越发觉得秦怀恩很是碍眼,恨不得秦怀恩立刻消失了才好!
秦大川的话,让殷氏马上住了嘴,她不得不承认,秦大川的这番打算,目前来看对他们来说是最有利的,她就知道,只要秦大川想,只要有足够多的好处拿,秦大川什么坏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清露并不知道她已变得如此招人惦记,她现在全身烧得跟火炭一样,伴着炸裂般的痛楚,脑海中潮水般的记忆蜂拥而至,而每一段记忆中,除了和她有相同艺名的前身清露,还始终有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前身的亲生姐姐,清霜。
“姐姐,娘怎么了?为什么睡了这么久都不醒来?”
“妹妹,娘……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呜……姐姐,我要娘……”
“妹妹不哭,往后姐姐护着你,姐姐就是你的娘!”
……;……
“姐姐,这是哪里?爹为什么一个人走了?”
“妹妹,这是教司坊,爹赌钱输了,把咱们卖了。”
“姐姐,教司坊是干什么的?”
“是……妹妹以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