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干什么?去修那短命的道?”
“苦修一两千年,到头来还不是你一堆我一堆,全部变成了化肥!”
摇了摇头,李直叹息道:“这不是我要的道…”
“况且我在这里读书育人,传播我的儒学,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读出了个长生大道!”
“回宗门不可以读书育人吗?”张希月反问道。
听着师妹天真的话,李直不由得神色落寂。
“异教徒可以忍,异端不能忍!”
“我要是在宗门内传播儒学,就是彻头彻尾的异教徒了。”
曾经的师兄又开始说莫名其妙的话了!
张希月此时脑阔有些痛,且有些晕。
她不在纠结这个问题,问道:
“那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又读出了个什么成果?”
“哈哈哈!”
李直仰天长笑,伸手拔出头顶插在进贤冠上的骨头簪子:
“如果是别人,我是不打算说的,但是师妹你…我实在是不忍心隐瞒!”
一甩头,三千黑丝顿时迎风飘飘,他邪魅一笑,在张希月莫名的眼神之下,大声道:
“师妹!对不住了!”
“以后师兄我再也不能…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你相处了!”
说完,李直伸出手掌,慢慢的,一个金色的“永”字,从他手心浮出。
张希月张大了嘴吃惊的望着这一幕,周围没有施展完法术的灵气波动。
“这…”
“这…是你研究出来的道法?”她不解的问道。
“这不是道法!”李直反驳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接着他又满脸自豪的解释道:“这是我读书读出来的成果,我儒学的大神通——文字之道。”
张希月试探性的问道:“此神通威力如何?”
李直摇摇头无奈道:“师妹为何如此暴躁?”
“术法神通就发明出来,就一定是为了打打杀杀吗?和平发育不好吗?”
控制着‘永’字在周身环绕,李直继续说道:
“而且这样是不是很酷?是不是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闭眼深吸一口气,直到上衣快要被撑破时,张希月才缓缓吐出一口幽香之气。
“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她伸手握住背后一直在不停颤抖的巨剑,拔出…
李直在她拔剑之时,就反应迅速的抱头蹲下了,而这道剑气,直接从他头顶飞过。
轰!
“你好自为之吧!”
张希月撂下这句话,转身御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过神来的李直,望着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师妹这脾气,以后怎么嫁出去哟。”
茅屋内,王二手握毛笔,静止不动。
他环顾着比坐在高凳上的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围墙,咽了口唾沫,膛目结舌,不知所措。
“先…先生…大事不好了!”
“房子的上半身没了。”
李直皱眉盯着弟子,面色严肃道:
“我不是刚刚还给你说过吗,每逢大事有静气!”
“作为惩罚,在抄两百个‘永’字!”
“啊?”王二苦着脸道:“先生,我都欠了五百个永字了!”
李直面无表情的从袖里掏出半截戒尺。
“好吧。”
…
…
中午煮早饭时,望着米缸里仅剩的两把米,李直有些精神恍惚。
“哎,到头来,还是要被这黄白之物之物缠身!”
“我的大徒儿哟,你何时才能回来啊!”
有些想念自己那个出生富贵家庭的学生,李直抹了抹眼角的眼屎。
似乎还未洗脸。
将米掏干净,放进锅里,足足添了两瓢水。
米不够吃,还可以和米汤水,毕竟里面还有些大米的味道。
师生两坐在书桌前吃完饭,举目望着周围的残垣断壁,李直将悲愤压在心底。
“徒儿啊~”
正在收拾碗筷的王二,被这一声徒儿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打了个摆子,他不解的望向先生。
李直大马金刀的坐在桌上,沉声道:“笔墨伺候!”
王二迅速放下碗筷,将桌子擦拭干净,竹纸铺好,砚台摆正,双手高举毛笔。
李直接过毛笔,在竹纸上写下一行行字,字如龙飞凤舞。
纸上的字,王二一个都不认识,他不禁问道:“先生,你在写什么?”“外交书。”
“什么是外交书?”
思索了片刻,李直斟酌道:
“外交书就是一个宗门,向另一个宗门递交的书信。”
王二一点就通,问道:“那你这是向九仙门递交的外交书吗?”
“真聪明!”李直对徒弟回以微笑,笑容极假。
他将写好的外交书小心的拿起,吹干,之后叠放在袖里。
“先生,我们是现在就去九仙门吗?”王二包含期待的问道。
他早就想去九仙门逛一逛了,可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连平阳坡都不敢下。
“不!”李直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们晚上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晚上才去,但是不妨碍王二那颗已经躁动起来的心。
烈阳高照下,师生两人半躺在墙角,头顶着凉席睡到了旁晚。
…
…
走在半山腰上,王二趴在先生的背上,好奇的问道:
“先生,你为什么不御剑飞行呢?”
李直语重心长的说出了一句富含哲理的话:
“人生就想去旅行,不必在乎终点,只在乎旅途中的风景。”
王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师傅,我肚子饿了。”
“再忍一会,待会带你吃肉。”
吸溜了一口口水,王二开始回忆起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一月前离家的时候吧?
李直背着王二走到九仙宗的入山大门时,王二已经睡着了。
将他抱在怀里,向门口的值守修士报明来意,称其来访友,很顺利的通行。
又往山上爬了几个时辰,来到了福清峰,即他曾经的师妹以及曾经的师傅,所在的山峰。
一路上碰到的大部分都是熟人,毕竟在九仙宗他还是个小有名气,源于他是第一个申请退宗的人。
来到福清峰的福清殿时,曾经的师傅金丹修士吕东,也是福清峰的峰主早已等待多时。
怀里抱着孩子,李直只好微微弯腰致礼。
吕东微微一笑,甩了下手中的拂尘,以作回礼。
将孩子递向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师妹,李直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外交书,递给吕东。
接过外交书,吕东观看许久,不动神色的皱了皱眉头,这上面的字他都不认识。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咳速了两声,端起架子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李直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口道:“我要一身九仙门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