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琳娜》第81章。
人物:嫂嫂,安娜,谢辽查,保姆等
句子:
你要我去看她,在家里接待她,好在社交界里恢复她的名誉;可是你要明白,我不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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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伦斯基明白,再做努力也是白费,他们在彼得堡只得像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那样再挨上几天,避开原来出入的社交界,免得遇到使他难堪的烦恼和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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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彼得堡极不愉快的一件事,就是卡列宁和他的名字无处不存在。……好像一个手指受伤的人,动不动就会让这个痛手指撞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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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伦斯基感到他们待在彼得堡很痛苦,还因为他看到,安娜心里总有一种他难以理解的古怪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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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回国的目的之一就是看望儿子。自从她离开意大利那天起,同儿子见面的念头一直使她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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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彼得堡已经两天了。同儿子见面的念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可是她还没有见到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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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觉得自己受侮辱,被损害,但她认为李迪雅伯爵夫人就她的观点来说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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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决不会理解她的痛苦有多深;她知道,一提到这件事,他那种冷淡的语气就会惹得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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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人家的恶毒用心同自己热爱儿子的正当感情一对照,就愤恨起别人来,不再自怨自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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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决定明天,在谢辽查的生日,直接到丈夫家去,买通用人,或者耍个花招,但无论如何要看到儿子,拆穿他们对不幸的孩子编造的无耻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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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车到玩具店买了许多玩具,考虑好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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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头要准备好零钱给门房和仆人,这样他们就会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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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八点钟,安娜从一辆出租马车里下来,在她原来的家的大门口打了打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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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座她住过九年的房子,门厅里的陈设虽依然如旧,竟会这样使她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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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比东诺奇帮她脱下外套,望了望她的脸,认出了她,就默默地向她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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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继续沿着熟悉的楼梯走上去,没有听清老头儿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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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门房说这话的时候,安娜听见孩子打哈欠的声音。光从这哈欠声她就听出是儿子,她仿佛看到儿子就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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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你走吧!”她说,穿过那扇高高的门。
……
门的右边放着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男孩子。那孩子只穿一件敞开的衬衫,弯着小小的身子,伸着懒腰,还在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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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嘴唇,嘴角上浮起一丝睡意未消的幸福微笑。他带着这微笑,又惬意地慢慢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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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辽查!”她低声叫着,同时悄悄走到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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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跟她离开时不同了,和他四岁时的模样更加不一样,长得更高了,但是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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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臂肘支起身来,转动乱发蓬松的脑袋,仿佛在找寻什么,接着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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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用困惑的眼光对木然不动站在他面前的母亲望了几秒钟,随即幸福地微微一笑,又合上睡意未消的眼睛,倒下来,但不是往后躺,而是倒在母亲身上,倒在她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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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辽查!我的好孩子!”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双臂搂住他胖鼓鼓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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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他一面喊,一面在她的怀抱里扭动,使身体各部分都能接触到她的手臂。
……
他睡眼蒙眬地微笑着,一直闭着眼睛,胖嘟嘟的小手从床边举起来,抓住她的肩膀,偎依着她,使她沉醉在孩子特有的可爱的睡意未消的香味和温暖中,并且用他的脸蛋摩擦着她的脖子和肩膀。
……
“我早就知道了,”他一面睁开眼睛,一面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知道你会来的。我这就起来。”
他这么说着,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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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摩着他身上的每个部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把她哽住了。
……
“你哭什么呀,妈妈?”他完全醒过来了,说。“妈妈,你哭什么呀?”他用哭一样的声音叫道。
……
“妈妈,心肝,宝贝!”他又扑到她身上,搂抱着她,叫起来。仿佛直到现在,看见她的微笑,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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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反复说着这句喜爱的话,同时抓住她那抚摩着他头发的手,把她的手心紧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吻着。
……
他(仆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又把门关上。“再等十分钟吧!”他自言自语,一面咳嗽几声,一面擦眼泪。
……
大家都知道太太来了,是卡比东诺奇放她进来的,她此刻在育儿室里,而老爷八点钟以后照例将到育儿室去。
……
她听见走到门口咳嗽几声的华西里·鲁基奇的脚步声,听见走近来的保姆的脚步声;但是她却像石头人一样坐着,一动不动,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
“太太,我的好太太!”保姆走到安娜跟前,吻着她的手和肩膀说,“嗯,上帝赐给我们的小宝贝生日快乐。太太,您可一点儿也没变哪!”
“啊,我的好保姆,我不知道你在家里。”安娜暂时醒悟过来说。
小结:
本章,安娜母子重逢,感人泪下!安娜不幸,孩子不幸。大人潇洒,孩子受罪。为了孩子,请慎重结婚、持家、续娶!还是那句话——婚姻,需要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