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匹白练自玄阳湖底冲天而起,带起长长的一串水珠,矫若游龙,惊艳无匹。
沉于湖底十年之久的百炼钢剑,随着陆野的回归召唤,于此刻破湖而出,辗转腾空,最后落在其主人的手中。
随意一抬腕,陆野手中的百炼钢剑,铮铮而鸣,宛如龙吟,明净如镜的剑身上,即便是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也流淌着如一泓秋水般的寒芒与光辉。
转而注视着平静的湖面,陆野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蓦地,他双目一凝,转动手腕,带着剑尖冲着湖面随意的一划而出。
“裁天式!”
“仁剑式!”
“方剑式!”
剑锋晶亮如线,似是切开了虚空,由锋刃及至剑尖,其轨迹如星辰运转,极是玄奥。
其势如虹,横跨长空;其意高远,直达天外;其锋芒也锐利,无坚不破;其力道也凝重,宛若大星之沉雄。
这三剑连施,使得平静的湖面,赫然被一道纤细的裂缝划开了,就像是生生切开了一块柔软的幕布。
裂缝绵延向远,同时也在飞快地扩大变粗,终于形成了一条直通湖底的笔直峡谷,两侧水幕荡漾,水波晃动,不坠不落宛如悬崖峭壁,流光溢彩,极是壮观。
陆野与鸾铁花一步踏入,携手漫步在这条宁静又幽长的峡谷中,摇晃的波光和斑驳的光影洒在二人的身上,如梦如幻,宛如置身在另一个世界。
鸾铁花紧紧握着陆野的手,芳心沉醉,只愿这长水底峡谷永远没有尽头,她与他,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陆野脚步一顿,终于停了下来。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湖底地面上,有一个看似径约数丈的圆形图案,其中纹路繁复,每一条都在闪烁着幽光。
二人又前行数步,这才看清,这个看似是圆形的图案,却是一幅古老的八卦图。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天、地、风、雷、水、火、山、泽……
不论是前世,还是现今,对于眼前的八卦八门图,陆野都不觉得陌生。他现在已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一丝源引,就在这八卦图中。
抽离出这一丝源引,那便意味着,玄阳古战场就此打开,再没有什么其他的限制,任何人都可进入。
剑轮缓缓离体而出,在八卦图的上方悬浮,与之平行后又开始缓缓旋转。一线幽黑、纤细如丝的源引,在剑轮上如触角般探出,自然而然地与整个八卦图连接了起来。
吸收,融合……
八卦图上,幽光流溢,渐渐光芒大盛,其中繁复深奥的道道符纹,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是越来越亮,最后变得无比绚丽夺目。
此时的陆野,心中无比平静,无喜无悲,微眯着双目,像是在静静感悟着什么。旁边的鸾铁花,抿着红唇俏立在那里,静若空谷幽兰,默默地守候着。
时间飞逝,一晃过去了数个时辰之久。
蓦地,八卦图上的光芒,在突然一阵大亮后,终于开始变得黯淡,然后一条条原本大放光明的纹路,逐渐熄灭。
整个湖底在一阵轻轻的震颤中,八卦图一分为二,向两边缓缓拉开,露出了一道不知通往何处的门户,一眼望去,里面竟如星空般深邃。
“进去看看。”
陆野收起剑轮,那一线源引,在融合了八卦图中的源引后,已经壮大了许多,直有小指头粗细。
二人并肩一跃,跳入这道门户之中。
眼前光线扭曲,光影纷呈,令他们感觉,仿佛此时正在经历无数个世界中,曾经发生过的无数个故事。
无数幅一闪而过又绵绵不绝的画面,在他们的眼里,拖出长长的朦胧的流光炫影。这一过程,像是无比的漫长,却又是无比的短暂。
时间与空间在极速转换,到后来,竟像是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等到他们停下来时,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座横亘在天地之间的古老城池。
风沙莽莽,万里苍茫,斜阳古道,天地寂寥。入眼所见,空旷而冷清。
“这便是玄阳古城了。”
“那玄阳古战场呢?”
“城外之地,入眼所见,都是。”
鸾铁花点了点头,忽然美目一凝,望着玄阳古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山头”,笑道:“陆野,你看那座山头,有些怪模怪样的。”
陆野睁开额心神目,好一阵子后,才惊呼道:“那不是山,而是……一把剑!”
“一把剑?”
鸾铁花惊讶地问道。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大的一把剑。
此剑深埋地下,光是露出地面的半截剑柄,便是一座高大的山头。这一点,陆野运转逆睹之瞳,已经看的清清楚楚。
二人踏空而行,直行了数十里,才来到这座山头跟前。
抬头仰望,只见此山高约百余丈,因留此地多年,饱经风雨,上面长满了藤萝苔藓和古木苍松,甚至还有不少鸟兽潜行其中。
再次运转神目,陆野自上而下,细细观看,赫然在地底深处,发现庞大如山脉的剑体上,刻有两个古篆大字——玄阳!
是以他猜测,这柄巨剑,极有可能便是玄阳道尊的兵器。
“玄阳古剑!很好!”
陆野满意地点头,大赞了一声。
当下也不急着取剑,陆野与鸾铁花往古城而去。
古城的城门,乃至整个城墙,斑斑驳驳,看上去有些残破,显然是历经沧桑,年久失修。
此时高大的城门大开,往里面瞧去,静悄悄的并无人迹。
二人沿着城洞往城内前行。陆野神识放出,瞬间便将整座玄阳古城笼罩。
“此乃是一座空城,且多年无人居住。不过从各种建筑与类别上来看,足可知道此城昔日的繁华与热闹。”
“此城,也是一座修行者居住之地,类似于昔日北苍的天霜城。这一点很容易看出来。丹房,符厅,阵楼,器室,演武论道,炼宝修真……真个是应有尽有。”
“咦?那是……玄阳府?”
进入城中街道不久,陆野又有了新的发现。
玄阳府,作为玄阳城的中枢所在,占地极广,外表看来,虽然不算高大雄伟,进入里面,却另有洞天。
二人进入玄阳府,一路穿廊过户,经过幢幢破旧遍布尘埃的楼阁,来到了中央地带的一间厅堂。
这间厅堂的外面,还有着残余的禁制,断断续续的虚空纹络,依旧在散发着淡弱的微光。被陆野挥袖之间,随手破去。
厅堂内,别无他物,空旷冷清,唯有两面墙壁上,各有九幅图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乃是雕刻而成,虽年代久远却无半点毁损。
盯着这一共十八幅雕刻古图看了一阵子后,陆野仰面大笑:“原来,玄阳道尊乃是武修,如此,又可称为玄阳武尊了!”
偏过头来,望着同样美目莹莹的鸾铁花,陆野笑道:“左右无事,咱们一起参悟吧。”
鸾铁花嫣然一笑,道:“你参悟就好,我为你护法。”
陆野静静观看着,从头到尾细细浏览了一遍。不过十数息后,他便将这十八幅雕刻尽然记在脑中。
随即就地盘坐,闭目参悟起来。
这十八幅图录,名叫“十八武尊图”。每一幅均是一门古武绝学,练到极至处,举手投足之间,可挪移乾坤,演化阴阳。至于搬山倒海,捉星拿月,更是易如反掌。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当陆野刚刚参悟完第一幅图录时,久未寸进的神王绝学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