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卫躺在床上看着半边身子挂在自己身上,还在流着口水的柔福,好笑的帮她调整了一下位置,擦了擦口水。
这段时间很多事情加起来,总觉得有些不敢面对她,是因为女人亏欠也好,是因为她体内的毒愧疚也好,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说,终究是有些负了她。
想必太妃昨日也和她说了,可她回来始终是什么都没提,这个有些纯净的女孩子心理也开始藏着一些事情了。
“嗯……驸马?”柔福揉着眼睛擦了擦口水,随后便看到李卫胸口湿了的一大块,小脸瞬间就红透了,鸵鸟一般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李卫见此好笑的把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夫老妻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我...我...趴着睡才会这样的,其实平常不会的...”
“谁都一样,哪怕是七老八十的,趴着睡也会流口水,你家驸马我也是。”
柔福有些不相信的眨巴着眼睛:“真哒?不骗我?”
“骗你干嘛?”李卫揉着发酸的胳膊。
“那个...驸马…我…我...”
“怎么支支吾吾的?”李卫奇怪的瞧了一眼。
“我...我是不是生病了?”柔福有些无辜的低着头。
李卫听完心理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太妃终究还是告诉她了,不过这样也好。
“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柔福听完好奇的瞪大眼睛:“驸马有...有什么办法?是...是...是偷偷去庙里许了愿吗?”
向庙里许愿?李卫听着有些不对劲。
“什么许愿?”
“就是许愿生宝宝啊。”柔福说完低着头,样子很是很委屈。
“嗨……这都什么什么啊。”李卫以为她知道了自己体内被人下了毒,没成想她居然想到这件事情上了,只好揽过她到身边说道:“你这都胡思乱想什么呢?”
柔福动了动身子也不敢瞧着李卫说道:“母后与我说...说了那李师师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怀不上小宝宝,我在府里的时候还偷偷去过相国寺。”
这人啊,一旦不交流,真是容易出岔子,李卫是看柔福在宫里呆久了,心思有些闷,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体质不是很好,而且此时年纪也还太小,怕到时候生产容易出危险,所以才一直那个……。
柔福说是二十岁,其实光虚就虚了两岁,十月份出生,出生就算了一岁,说是在肚子里都十个月了。
后来满月又算了一岁。
说其实到底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大孩子,这要在前世也还只是个高中生,身体都还不算完全长开,所以李卫不愿意但那个风险。
不过此时见她如此只好把自己心理的想法说给她听。
柔福听完后有些脑怒,推开李卫坐在一旁瞪着小眼说道:“驸马这是骗人的吧?我都二十岁了,听庄子里的庄客们的媳妇说,好多人家十五六岁就已经当娘了,怎么会还有危险,驸马是骗我的吧?”
李卫没想到一向文静的公主殿下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炸毛了,而且看起来凶的不得了。
有些好笑的重新把她搂了过来,也不管她那轻微的挣扎小声说道:“是真的,你自己去打听打听,那些有危险的,是不是都是那些年纪小生小孩的,你回头问问那些庄客们的媳妇就知道了,或者你去同仁堂问问大夫,我怎么会骗你。”
“难怪你会要让那李师师住过来。”柔福撇撇嘴嘀咕道。
“不是那样的,娘怎么和你说的?”
“娘说她帮你管理商号,还跟着商队跑了上万里路。”
李卫费了好半天劲才把走了弯路的公主殿下给掰回来,等兰书和萧儿过来的时候李卫已经给公主殿下穿戴好了,然后她们俩就每人伺候一个,李卫也习惯了有人帮着整理,只是感慨自己堕落了。
……
李卫家的隐忧算是解决了,可度支司库使王连孝王大人家里却迎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王连孝看着眼前床上捂着被子坐着的三个人,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在旁边随从的劝说下缓了好久才把怒气压下来,随后吩咐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两父子在屋子里。
王连孝望着眼前这个自家的独苗苗忍不住叹气道:
“你知不知道这些妇人的身份?”
王公子也没想到这老爹一大早上的就扑了过来,连张硕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堵在屋子里,此时只能求宽恕,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孩儿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这些人身上花了为父多少银钱了?知不知道。”王连孝大声一吼。
王公子被吓得一哆嗦。
王连孝看着眼前这个黑着眼圈骨瘦如柴的不争气的儿子,训斥都提不起兴趣了,心中思索了一番说道:
“今日为父和你说实话吧,你之所以能去为父库里拿银钱,其实都是为父放任你去的,一直以为你花的那些库里的银钱,其实也全部都是咱们家自己的银钱。
每次你去库里拿完,都是为父把从前的家产变卖给补上的,如今咱们家几代人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家底,已经让你全部都败光了,你知不知道?”
王公子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相信?”王连孝见此踱着步来到窗口接着道:
“你以为为父管着这一库的银钱就可以随意使用?
你以为为父能当这么多年的银钱库使,靠的是往自己家里拿银子?
猪脑子也该想得到为父这个位子有多少人盯着,为父这个库房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你以为是为父霸占着这个位子不动?
你以为这个位子是多大的官职吗?
为父今天告诉你,对于朝廷来说,为父这个从七品的银钱库使,只是个屁大的官职知不知道?
是个人家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的芝麻绿豆小官知不知道?”
王公子听完脑子里嗡嗡直响,这一贯在他看来银钱随便使的银钱库使的父亲,说他自己只是个屁大点的官职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明明度支司里面那些三四品的大官,甚至是有些皇亲贵族也对父亲颇为礼让,为什么在父亲眼里就那么不堪?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是,自己一贯以为可以去库里随便索拿的银钱,虽然数目不是很多,但是居然每次都要父亲从家里拿去补上,这种事情对王公子冲击很大。
他一贯以为自己家里很有钱,父亲肯定要比自己在库里拿的多,谁想到父亲居然说家里几代人积攒的家底,居然就让自己这样败光了,这并不是王公子的初衷啊。
虽然王公子知道自己是个败家子,但是他真没想过真把家里败的一无所有,这让他接受不了。
王连孝说完也没管这个败家子,只是出门寻着张硕问询了一番关于两个妇人的事,张硕想要认错但被王连孝制止了,他知道自家这个儿子是什么样,自己都没办法,张硕能怎么办呢?
经张硕解释后,王连孝觉得事情怕是有些蹊跷,好端端的一个产业突然就人去楼空,且城里的衙门和勋贵们却毫无动静,事情不简单了,他觉得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怕是要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