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灭亡后,天下被各种权势瓜分的四分五裂,几十年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家,大地在硝烟后充斥着昏暗阴沉的色彩,各国争相抢夺地盘,一时间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但是当权者野心不断,不顾百姓安危,挑起战乱,烽火不断。百姓只能各处为家,各地都能看见流浪的平民。
泗州,被称为泽乡之国,水路交通发达,是中原之喉,南北冲要塞,尽管在战乱年代,此处的泗州十景依旧迷人,由于处于淮河边界,此处的战火不断,战火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数不知何地的流浪的百姓的必经之地,这泗州若是在和平年代,定是经济贸易的繁盛之地,无数权势争相竞争的好地段。
在战火停息后的几年里,泗州陆续恢复经济,不少人群开始涌入泗州,泗州从一座死城开始慢慢恢复了生机,犹如即将消亡的枯树,抽了芽,一点绿点亮了灰色的背景,泗州的烟火气息逐渐吸引了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
宋清浅,小名福金,出生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更喜欢医书,鲜少出门,一直在家研究医术,是父亲眼中的骄傲,也是父亲的心中宝,小心呵护,但却由于战乱,而让宋清浅在十岁时走失,从此杳无音信,等到宋清浅寻到时,其父宋韫已是一堆白骨。
六岁的宋清浅随父亲逃难来到泗州投奔亲戚,父亲在当地的私塾当夫子,将六岁的清浅留给隔壁的邻居,邻居拿了钱,自然好生照料,但终非自己亲生,所以邻居还是疏忽了。邻居带着六岁的清浅去集市买菜,在集市上,邻居和卖菜的开始攀谈起来,集市上人群拥挤,车水马龙,纷纷扰扰,就像是一群苍蝇一般吵闹,慢慢的邻居无意中松开了清浅的手,清浅就被人群挤到了别处,但邻居并未发现继续攀谈。
清浅看着人高马大的人,还有来往的车辆,有些慌张,懵懵懂懂的喊着,“婶婶,婶婶......”但无人给她应答,她走着看着,找着婶婶,但实在是太难了,因为她个子又小,一下子就被街上的人撞倒了,邻居聊的起兴了,压根就忘了还带着一个人,自顾自的就往清浅倒下的相反反向走了。
“婶婶,婶婶,我在这里.....呜呜呜.”清浅看着走的越来越远的邻居,急的哭了,但是邻居不可能听得见的,因为集市上的人群实在是太多了。
清浅起身,擦了擦衣服,一身的泥,脏兮兮的,她还拿自己的脏手去抹了抹眼泪。
她走到一个包子铺面前,看着香喷喷,热腾腾的包子,吞了吞口水,但是她没有钱,所以只能干巴巴的望着了。
包子铺的人看见了她,看着她一身泥,就以为她是来讨饭的流浪孩子,厌烦的道,“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清浅只能眼巴巴的走了,但是她不知道回家的路,邻居婶婶只带她来过一次,所以她肚子瘪瘪的走了,茫无目的。她走了一会,又返回了原地,在包子铺的后面的阶梯上坐着,一直坐到了将近黄昏,就在她快睡着时,一个怒骂的喊叫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她。
“快,来抓小偷了,臭小子,站住,被我抓到你就*定了。”包子铺老板愤怒的道。
不一会老板捉住了小偷,然后拿着擀面杖就直接打他,那灰头土脸的小男孩,蜷缩着身体把嘴里的包子吃完,老板对他拳打脚踢一顿,集市上的人都漠不关心,因为战争年代,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老板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子愤怒的道,“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小男孩得了空赶忙跑了。
清浅转着转着就分不清路了,她一下子就哭了。
“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呀,婶婶带你回家,好嘛。”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看见了清浅,心里冒出邪念。
“不要,我就在这等我父亲。”清浅虽然小,但是颠沛流离的这些年,父亲和她见到了很多拐卖儿童的人贩子,父亲说像这种打扮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惊恐的说。
那女子那肯放过她,赶忙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要带她走,不顾清浅的挣扎,拽着她就要走。
清浅惊骇,咬了那女子一口,生生咬出了一排牙印。
“啊,小贱蹄子。”那女子大叫,打了清浅一巴掌,清浅直接被打倒在地。
就在那女子再次要抓她时,刚才那个小男孩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拉起清浅就开始跑,一下子就跑没影了,那女子体态丰盈,出门又没带人,自然追不上了,气急败坏的在原地跺脚。
“好了,你没事了,你走吧。快回家。”小男孩放开清浅的手,转身就走了,拿出了放在胸口的包子。
“谢谢。”清浅说完,就看见小男孩一瘸一拐的走着。还看见小男孩手臂流着血。
清浅有些害怕,就一直默默的跟着他。
“别跟了,我不会分你的。”小男孩看着怯懦的清浅说。
“谢谢,你受伤了。”
小男孩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他以为她会直接上来抢他手里的包子,却没想到是这个,面露尴尬磕了一下,偏过头不去看她。
清浅捣碎了草药,一种遍地都是的草药,对止血颇为有效,她小心翼翼的将草药覆在他流血的手臂上,小男孩还躲了一下,警惕的看着她,但奈何受伤了,背后又是石头,退无可退,只能仍由清浅包扎。
“谢谢,你不是流浪的小孩吧。”小男孩看着她说。
“嗯呢,我跟婶婶走散了。”清浅乖巧的回答。
“给,分你一半,另一半我要给人,今晚你跟我去破庙待一晚,明天我带你去找你家人。”毕竟是受人之恩,小男孩掰了一半包子分给了清浅。
“谢谢。”清浅激动地赶快拿起包子开始狼吞虎咽,她真的是饿极了。
“走吧。”小男孩站起来,带着她去了破庙,破庙里还有一个婶婶,似乎是小男孩的母亲,不过病恹恹的,似乎身体不好的躺在草堆上。
“娘,起来,给。”小男孩叫醒了他娘亲,给他娘亲另一半的包子。他娘亲看见一个小女孩清浅,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个年代流离失所的人太多了。就又躺下去睡了。
小男孩生了一堆火,两个人就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呀,我叫宋清浅。”清浅看着火堆,有些拘谨的说。
“李昪。你可以叫我彭奴。”李昪看着有些不适的清浅说。
“彭奴,你好,还有谢谢你。”清浅突然看着李昪说。
“不......不用谢。”李昪看着已经洗好脸,漏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的清浅,有些楞,然后倒道一侧一侧睡去了,他的耳根渐渐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被火烘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