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只有巫师才能看到魔法生物,只有替身使者才会吸引替身使者,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以此类推只有非凡者才能看到非凡者。
这么对比和说似乎有点不对,但是也差不多。
但是隔了一个门板她是怎么看到我的?透视眼么,还是说非凡者都能气息感知的?
想不透的的安东妮娅并没有回去继续偷听,而是打算原路返回到钢琴室。
一路走来上上下下的她这次却只是转过一个转角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房间——门正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行吧,就当我突然进化成为欧皇了。
安东妮娅于是拉上了门,安静的坐在原来坐在的地方。
等等,要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主人来了,没看到我人以为我已经走了怎么办。安东妮娅的脑子里突兀的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开门声证明了是错误的。
“抱歉,有一些事情,耽误了一会。”一个金发的女士推开门走了进来。
“啊,人呢?”女士扫视了一圈房间,奇怪道。
“咳咳。”安东妮娅咳嗽了两声,女士才看到了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重复了一遍:“抱歉我耽误了一会。”
“啊,没事的。”安东妮娅心里暗道辛亏你耽误了一会,不然明天报纸的灵异版就是:女子应聘进入富豪家,随即消失不见,她的出现是对资产阶级的诅咒还是疯狂的复仇。
她都能想象到那些狂热的记者会把她和这户人家远方亲戚的朋友的同学的二舅的三姨的路边遇到的离奇死亡的流浪汉这种八竿子打不到的角色联系在一起。然后用阴谋论写出一个可悲可泣的,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的爱情灵异悬疑科幻动作喜剧片。
当然我写这么多绝对不是因为我在凑字数,而是因为这就是心里跑火车的安东妮娅所想的。至于为什么她对报纸界这么了解,完全是因为她刚好有一个“记者朋友”。在她家破产的时候采访过她,她也非常明事理的编了一个跨度长达八代人的男默女泪的血腥爱情故事家族兴亡史,让这个记者和他的作品小火了一把。
至于这个故事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安东妮娅不会在意,记者不会在意,读者更不会在意。
作为回报,记者除了分红,有时候还会给她帮把手。也许是看她一个贵族小姑娘这么拼,动了恻隐之心。不管怎么说,这份仁慈可以算作业界良心了。
扯远了。
安东妮娅只是稍微的走了回神,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开始观察起眼前这个女士。
“阿曼达.爱因斯。”女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相信你已经有所耳闻了。”
“啊......是的。”安东妮娅有点愣住,生疏地回了一个礼,“艾达.华尔兹。”
阿曼达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也请安东妮娅坐了下来。仆人走了上来,端来了两盏茶,放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刚好刚刚煮好了茶,请你尝一尝吧。”
“啊......啊好。”
是茶叶,好奢侈......
安东妮娅暗地里咂咂嘴,这种茶叶只有在北方蛮子那里才有产出,而且产量极少,一般人哪怕是贵族除非是真的喜欢这种类似于叶子泡水的东西,绝对不会去买,给别说招待客人喝了。
也不知道这位夫人是真的不把钱当钱还是想要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
阿曼达抿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安东妮娅捧着茶,却一直没喝,看着这个女人看的有点出神。不得不说,如果光光是看外貌的话,眼前这个人只能说是普普通通,自己随手就可以拎出来一堆比她好看的。
但是人家身上就是有一种气质,一种说不上来的.......
安东妮娅学着阿曼达的样子抿了一口茶。
就是一种,类似于.......妈妈......不对,怎么说......不协调感。
安东妮娅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的表情扭曲。
“爱因斯夫人......”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五分钟,手里的茶和夫人的茶都已经喝完了,夫人却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安东妮娅终于忍不住出生提醒道。
“嘘......”阿曼达伸出一只手指,抵住了嘴唇,“你听......鸟叫声。”
“......”的确,窗外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只是安东妮娅一直精神紧绷完全没有在意而已。
即使是现在,她也没有心情欣赏这些鸟叫声。
“起风了......是风吹叶子的声音。”阿曼达闭上了眼睛,摊在沙发上说。
安东妮娅心里吐槽要是是冬天,你是不是还得问我: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么。
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解释冰晶会反射光。
安东妮娅很现实,现实到几乎不做梦,也看不惯别人做梦。
但是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写出来感觉中二到羞耻的台词,不同的人说出来感觉是真的不一样。
要是是一般人在这种场合下说出这句话,安东妮娅早就一巴掌上去说“说人话,要说不说不说拉倒”了,再不济也会翻一个白眼,然后把你记在中二到失智的人员名单里面。
但是这个女人说出来就是一种别样的韵味,好像她就应该这么说,这就是她。
安东妮娅终于明白了自己感受到的那种不协调感来自于哪里了,这个女人的气质太完美了,像是花满楼,像是自己的妈妈,像是.......
从番剧和小说里写出来的一样鲜明。
一种阴冷的感觉爬上了安东妮娅的脊梁,她的直觉在疯狂发出警报,自己手套下的藏着阿丽安娜之书的纹路已经有点发烫,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在发烫。
“没办法,男人在外面打拼,我们女人只能坐着听听鸟叫和风声。”夫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像是多了一丝无奈。
安东妮娅张了张嘴,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把新时代女性准则吞了下去。
这可不是我之前的世界,她在心里再一次警示自己。
“啊,我可以叫你艾达吗。”那个女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说。
“当然可以。”虽然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叫名字感觉很奇怪,额,虽然这也不是真名。
“艾达,你是想来应聘家庭教师是么?”
“是的准确的说是钢琴教师......”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弹一首曲子听听呢?”
“???”安东妮娅感觉自己要把问号写在脸上了。不对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让她出示学历证书吗,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音乐学院,博士以下不要那种。
然后我就可以厚颜无耻的说没有,然后被你们赶走,完美脱身,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般贵族不都是这样的么?你会请外面有才华的吟游诗人当你女儿的家庭教师吗?
但是,要是是这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来.......
真的会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她就是这样的人,说难听一点就是,这种回答很符合人设。
“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什么难处?噢哈哈哈我看了今天的黄历发现今天忌弹钢琴啊哈哈哈。
这是鬼话谁会信啊,话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黄历吧。
看着爱因斯夫人清澈透亮的蓝色眼睛,安东妮娅摇了摇头,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没有,就是稍微有一点点吃惊。”
本来只是想来丢个小人,可是这个女人在逼我丢大人。
那就丢吧,安东妮娅扬起嘴角,勾起了一个“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的奇异微笑。爱因斯夫人看着这快要翘到天上的嘴角,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
安东妮娅伸出手,轻柔的像是掀起新娘的头盖骨一样掀起钢琴盖,轻柔的像是抚摸着婴儿脸颊的抚摸着钢琴键......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砸了下去。
后来,这响彻天际的堪称天灾级别的杂音成为了小镇的鬼怪传说——“杀人钢琴”
其著名程度堪比现代的校园七大奇迹。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安东妮娅正在爱因斯的院子里,正大摇大摆的向着门口走去。
在她的身后,爱因斯庄园的二楼,一个女子掀起窗帘,玩味的看着她的离去。
“这就是今天来应聘的家庭教师?”
“是的,虽然性格可爱,但是钢琴技术实在是......”她旁边的爱因斯夫人打了一个寒颤,似乎不愿意回忆下去。
此时,在下面走着的安东妮娅突然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刚刚的脚步一顿不是因为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暂时动不了了而已。这种感觉和遇到老头时的感觉一样,是一种纯粹的位阶压制。
但是,庄园安静的在那,没有异常,窗户附近没有一个人影。
仿佛刚刚的自己不是被压制了,而是单纯的走着走着抽筋了。
但是安东妮娅知道,这不是幻想,因为同时,她明确的感受到。
自己的魔药消化了很大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