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陈仁德,我们都喊他陈教授。今年都有七十了吧,但身体硬朗得很,要不是头发胡子都雪白雪白,完全看不出他已经有七十岁。”
“陈仁德?是不是西海那个有名老中医?在东大街开诊所的那个?”
“对,就是他。”孙小丽点了点头,”不过,人家早已经不亲自给人看病了,在诊所看病的,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陈教授不仅在西海有名,还是国内中医界最有名望、医术最高的几个权威之一!据说我们医学院的院长,以前也跟他学过医!正因为有这层关系,他才能请动陈教授到我们学院来讲课。尽管如此,我们院长还是费了大力气。说实话,听完陈教授讲课,眼界都大大开阔呢!”
孙小丽语气里透着非常强烈的崇拜和尊敬,不过吕枫可没有这种感觉,他心里另有算盘。
他从神魔陵中带出来的那些人参,还没有经过确切的鉴定,他想找个人鉴定一下,这些人参的参龄到底有多长,到底在哪些方面能够发挥效力。那些人参虽然对他的修炼大有裨益,但他也隐隐觉得,就这么生吃可能是有点浪费。
当然,陈教授工作繁忙,和自己又素不相识,自然不会专门抽时间帮自己做鉴定,不过,陈教授开了一家仁德中药房,既然那他医术精妙,为他工作的药剂师,功力也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帮自己鉴定一下人参大概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吕枫决定下午也不上课了,直接去仁德中药房,找个药剂师鉴定一下乾坤戒里的人参,然后再决定怎样处理这些人参,让它们的功效发挥到最大。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放学,赵瑞走出教室前,跟胖子打了个招呼说:“胖子,我下午有事,可能不来上课,万一记考勤的话,你就帮我顶一下。”
考勤关系到学分,虽然不是每堂课都记考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下午课是资本论选读,那教这门课的老太属于非常较真的那一类型,还是防着点好。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胖子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吕枫有些不放心,这哥们仗义是够了,但办事向来不怎么稳妥,让人心里有点没底,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信他一回。
“下午要干嘛?为什么不上课?”孙小丽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有点急事。”吕枫回答道。
“小枫,你还是个学生,能有多大的事?”孙小丽扁扁嘴,不过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跟孙小丽去食堂吃了饭,吕枫就出了学校,坐车直奔仁德中药房。
仁德中药房位于东大街的街边一座七十年代建的三层小楼里,小楼历经风雨,显得有些老旧。
前些年东大街进行大规模拆迁,建设复古商业圈,临街的房屋基本都拆掉重建了,要不也是大规模改造,唯独这家不起眼的药房没有挪动半点地方。
一个原因是这栋小楼的建筑风格和西大街商业圈的复古风格勉强相符,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小楼的主人,老中医陈仁德在西海有着极大的名望和人脉,不少政商两界的高官巨富,都多多少少接受过他的救治。
因此,当这老中医不愿意搬离居住工作了几十年的小楼时,也没人敢去为难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么过去了。
陈仁德医术精湛,不过由于年事已高,现在已经基本不亲自替人看病,除非跟他有着非同寻常的交情,而且还要他心情好,这才有可能帮人诊断,否则一律由弟子代劳。
曾有一名山西的煤老板,千里迢迢的来到西海,拧了一大袋钱请他替自己看病,结果恰逢陈老得心情不好,看都没看,就把那袋钱给扔了出去。
从此以后,陈仁德脾气古怪的名声也就传扬了开来。
陈仁德不缺钱,开中药房只是图个方便。
因为,现在好药材难买,而他的药方又偏,很难配齐,为了不让病人到处找药,他就自己开个药房,于人方便,于己也方便。
坐公交到了东大街下,往前走了两百米,就到了仁德药房的门口。
这是一座有些老旧,却又透着几丝古色的三层小楼,黑色琉璃瓦顶,斗拱飞檐,“仁德中药房”五个鎏金大字挂在一楼的门楣上,这几个字龙飞凤舞,桀骜不羁,据说是陈仁德亲自书写,字如其人,也能从中看出这老头的个性来。
这座三层小楼,真正卖药的地方也就是一楼,二楼是诊所,三楼则是他自己的家。
陈仁德自然是不会出来卖药的,这里他都是请了人来打理。
吕枫走进药房,一股浓浓的药香立刻扑面而来。
药房面积大约不到一百平米,一道半人的高的长柜将大厅一分为二,长柜里边是半开放式药房,一排大药柜几乎触及到了天花板,几个五十多岁的药剂师,穿着短袖白褂,正按照配方,从药柜的小格子里取药秤药。
长柜外则是排队等着抓药的病人。
这时正是午休时间,来药房里抓药的人相对来说要少一些,因此那些药剂师看上去倒也不是特别忙碌。
吕枫觉得自己来得正是时候,如果再晚一点,这些药剂师忙不过来,只怕是不肯搭理自己。
盯住一个看上去较为悠闲的药剂师,他走过去,把事先准备好的金参掏出来,递到药剂师跟前,雪参则依旧放在乾坤戒里,不急着让它露面。
“师傅,我这有根人参,你能帮我鉴别一下参龄么?”
那药剂师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人参,皱了皱眉。
他见过的参也不知有多少了,但从没见过什么参是通体呈淡金色的,不用再细看他就可以断言,这参绝对是假货。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骗子,弄个假参来糊弄人也说不定。
要真是这样,那明显是找错了地方,没有几分真本事,可别想在这仁德中药房里工作。
药剂师这样想着,用一种冷淡的语气对吕枫说:
“没有这样的参,这就是一假货,分文不值。”
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居然以为这是根假参!
吕枫有些怒,虽然他不能确定手上人参的参龄,但可以肯定它是个宝贝,而这药房里的药剂师完全不识货,那只能说明他徒有其名。
看了看其他的药剂师,发现他们也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吕枫十分失望,他原本以为陈仁德名声在外,手下的药剂师也应该有些真本事的,没想到都这么没见识。
他甚至怀疑,即使是陈仁德亲自前来,也未必能有本事对乾坤戒里的人参进行鉴定。
算了,我还是先回吧,反正人参在自己手上,总有弄清它效用的时候。
吕枫这样想着,转身离开了药房。
吕枫刚出门,一个白须银发,带着老花镜的老者从二楼下来了。
药房里的药剂师一见他,连忙都恭恭敬敬的弯下腰问好:“陈老,您来了。”
这个老者正是陈仁德,虽然已经不再帮人看病,但每天早中晚都要到药房巡视一圈,这已经是一个多年的习惯。
陈仁德脾气古怪,不过一般不对人动怒,总的来说,还算是和善,如果在以前,这些药剂师向他问好之后,他都会点头示意,有时还会跟他们聊聊,但他现在却是心事重重,没有任何表示。
这是因为陪伴了他多年的妻子,突然重度脑中风,生命垂危。
脑中风这种病症,在中老年人群里,较为常见。
但就是这种常见病,发病急,致死率高,是人类最重要的致死性疾病之一,通常的死亡率在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七十之间,并且年龄越大,死亡几率越大,不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缺乏有效的治疗措施。
陈仁德的妻子和他年龄差不多,属于高龄,重度脑中风后原本生还希望不大,但凭着陈仁德高超的医术,硬生生将她给抢救了过来,保住了妻子的性命。
但是,由于脑部神经和血管受到了重创,他妻子偏瘫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甚至连说话能力都已经丧失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陈仁德与妻子携手共度了数十年风雨,感情极深,再加上又背负着神医之名,自然非常希望能够将妻子治愈,重新恢复行动能力。
不过有关脑部神经和血管的修复,一直都是医学界的一大难题,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治疗药物。
于是,他亲自动手,潜心研究,凭借着自己多年行医的经验和祖传的一些配方,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配出了一个治疗脑中风的秘方!
问题是,这个秘方中却缺少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千年参皇!
现在世界上的资源早已经被过度开采,像千年参皇这样的天材地宝,可以说已经是极其稀少,几乎已经绝迹,市面上参龄最长的也不过才五百年,还存放在中国博物馆里。
陈仁德祖上世代行医,自己也行医几十年,积蓄堪称丰厚,再加上也曾救治过不少富豪和官员,只要他开口,那些人也都乐意出钱资助,毕竟谁都有三灾两病的时候,给陈老中医卖个人情,今后万一自己有什么事,也多一份保障。
正因为如此,陈仁德手头从不缺钱。
可问题是,千年参皇这种宝贝,即使你再有钱,也难以买到!
因为,不会有人将这样重要的稀世珍宝出售!
没有了千年参皇,陈仁德所配的秘方就不起任何作用。
眼睁睁看着患难数十年的妻子,身体一天天衰弱,自己却是束手无策,陈仁德的心里自然是非常难受,但他也清楚,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没有千年参皇,他只能是束手无策。
叹了口气,陈仁德背着双手,随口问了几个药剂师一句:“一切都还正常吧。”
“都正常,没什么事。”那赶走吕枫的药剂师笑了笑,试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闷,“只有一个傻小子拿了根假参过来,一本正经的问参龄。”
“是啊!哪里有通体呈淡金色的人参,还那么大个。这也太假了嘛。”另一个药剂师也附和着说,“大概是用胡萝卜来以假充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