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宋亓还是经常去不同的地方,可是她心中,很像有了什么羁绊。
每次她走之前,王一博总是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家?”
“家”?这个字让宋亓陷入沉默。这里是她的家吗?
远方很远,她也不知道未来要去往何方。宋亓预感自己要和王一博告别了。
她在同一个地方留不住的。韩国这个地方基本让她跑遍了。
七月和八月,首尔都是一样的热,宋亓很烦躁。她问王一博,韩国有没有什么避暑圣地之类的地方。
王一博摇头说不知道。
她只好整天在屋里呆着。早晨凉快一些,照旧到院里画画,而太阳一出来,就晃花了她的眼睛。
她想走了。
可是又觉得哪里奇怪。她以前总是想走就走,从不停留。而在炽烈炎热的七八月份,她竟然情愿守在屋里待着。
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执念,要说有,那那大概是每天早上对门那人,在窗前凝视的目光,那可真是清澈又纯粹。
她都没有见过那么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里面都要溢出细碎的光。他天生适合当偶像。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老是喜欢看她画画,而她从来不感到讨厌呢。
她并不懂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陌生,让她堵得慌。
可是两人该有什么交集呢?
九月,入秋,香樟叶开始泛黄,凉风也开始吹起来了,人们三三两两地开始穿起薄薄的长袖衫,邻居大爷家的小柴犬不吐舌头了,在巷子里乱窜。
她早上跑到院里,画了准备留给王一博的一幅画。
她把画和画板都留在了院子里,在萧索的风里立着。宋亓并不好意思直接敲开他的门送给他。
太阳升起,她跑到屋子里,开始收拾东西。她留不住了。
她要去新的地方,哪里都可以。
待在这里,她实在是倦了。
首尔这个地方,繁荣,也杂乱。她很佩服王一博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守在这里那么久。
她东西并不多,家具是霍西桀购置的,她只用收拾衣服和画画的东西。
拎着两个箱子,她刚刚推开门,就跟那人迎面撞上。
王一博没有出声。过道黑漆漆的,她看不清王一博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晦暗不明。
王一博看清了她手上拎的箱子,很大,而且有两个。心里的不安直接升腾起来。
她僵硬地笑,告诉王一博,我要走了啊。
王一博问她要走多久。
她说她不回来了。
宋亓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骤降。紧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她听到王一博叹气的声音。他说,那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她没有出声。
王一博拎起她的箱子,准备送她。两个人走在通往马路的巷子里。
那只柴犬窜了过来,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里穿过去。此时快是中午,巷子里都是饭菜的香味,饭桌上人们谈家常的声音稀稀拉拉响起。
九月的风带着凉意,吹起宋亓的头发。也看痴了身后的少年。
宋亓转身,接过箱子,说谢谢你。王一博转过了身,不再看她。过了一会儿,又转过来,说:“你这次去哪里。”
“冰岛。”
“那里的极光可以看看。”
“是的。”
?
没想到,姑娘没有去成冰岛,也没有等到少年。
姑娘失落,五年后,还是去了冰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