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乔伊
乔伊没有回声,他看到这个可人儿,心里有时很是纠结。他深知她父亲是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的,为此他和列夫打了很多场架,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二人的事情,不少人觉得乔伊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更觉得这是一场荒诞的悲剧。
乔伊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老迪亚独自来到姑父家,和姑父简单寒暄后,约了乔伊到屋后聊了聊。老迪亚郑重其事地表明希望乔伊离开他最心爱的和唯一的女儿,并承诺只要乔伊离开,他可以给乔伊一大笔财物。乔伊当时心里很是气愤,但看着老迪亚慈善的眼神,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落魄地离去。
乔伊父母离世得早,他从小寄居人下,受了不少白眼,受到的欺负更是不少。在市里读初中时,当他第一次用拳头反抗了那个咒骂“孤儿”和欺辱他一年多的富家小公子,还被老师和姑姑痛骂一番后,他才懂,没人有能帮你,唯有拳头才能保护自己。
他在初中快毕业时,一个女学生被小混混抢走了钱包,当他摸着被踢得隐隐发痛的手臂,将钱包交还时,路过的老师看到这个经常在学校打架的“混头子”,和在蹲在路边哭泣的女生,不问事由,一巴掌打到了乔伊脸上。那一刻,他挥起拳头为了自己内心善意受到的委屈,作出了反抗。他爆发了在学校积蓄已久的怨恨,疯狂地捶打那个满口仁义的人,他边哭边打,边打边哭。
那一刻,从小缺少爱的乔伊心死了。之后,乔伊被学校开除,他回到了镇上,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贼。
人并非生而为贼,只是为贼方能活着。
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遇到赫本后,乔伊越发为自己感到可悲,那些人怕的是拳头,那些笑脸后面的厌恶和鄙夷,是冰冷刺骨的,灯火背面的阴影是最为可怜的。他也在改变,默默帮助镇里人,用善意去纠正从小至今的黑暗史,但很多成见是根深蒂固的,越是去改变,越发现,轻者无谓漠视,重者愈是鄙夷。
回到这段情感,他目前一无所有,也是小镇上的“风云人物”,连他和赫本的爱情都是小镇上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越是在一起,压力越大,他自己有时也在问自己,他们两个真的有可能在一起吗?他更清楚的是,赫本也和自己一样,在默默地承受着那些已经来到,和未来到的压力。
从小到大,很多事情,很多委屈他都独自承受着,可怜可憎又有什么详谈的?所以,这次他也豁出去了,哪怕所有人都打压和嘲笑,他也要去试一试,为爱情再次挥起自己的拳头!
答应赫本去市里进修也是乔伊挣扎很久后的决定,乔伊可以承受世俗的有色眼光,唯一过意不去的是,这对泰他们三人来说,应该是一种抛弃和背叛吧?
“希望他们几个能理解吧。”想到这里,乔伊摇了摇头,重新笑起来对赫本说:“明天陪我去见见我父母吧!”
赫本深知他们两个一直都在逃避,很多时候都是在强颜欢笑,有时甚至用笑掩盖那些痛楚,剩下的都是独自默默疗养。乔伊的神色变化,赫本完全看在眼里,心有所触,顺势倚靠在乔伊的怀里。
突然,不远处传来小列夫的示警的吼叫声,接着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叫骂声:“乔伊!你这个流氓又来骚扰赫本了吗!赫本别怕,哥哥来了!乔伊是男人就扔出你的手套,别藏在黑暗里,逃避正义与荣耀!”
月色下,列夫带着几个庄园的人,气势汹汹地向赫本院子里走来。
赫本连声催促:“乔伊你先走,别和我哥哥起冲突,对我而言,你们都是爱我的人。”
乔伊吻了她一口,“明天下午我来抢你!”
说完便跳下窗子,赫本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心里升起淡淡的愁绪。这愁绪随着她和乔伊感情的升温,越发的沉重。
赫本知道乔伊心地善良,但整个镇都知道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流氓,她哪能向她父亲提起相爱乔伊之事。他们都清楚这段感情最终将面临的结果,乔伊越对她好,她越深陷其中,越深陷其中,越是痛苦不堪。
想到这里,赫本心里哽塞,低声啜泣起来:“乔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又是为什么我生在这种家庭?为什么我连哭都要悄悄的偷偷的?为什么?为什么?”
路过小院的老人,闻声,不由得低头叹息了一声。
乔伊跑下山庄时,还不忘回头大声嘲讽:“小列夫,这次看你表现不错,下次爹给你带鲨鱼干!”
列夫听闻坡口大骂:“乔伊你这懦夫!只能逞口舌之利!有本事别跑!”
小列夫像是听懂了乔伊的话,不停地兴奋叫唤,目送乔伊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