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已经死了,这件事情让长青苑跪着的奴才倒吸一口凉气,真不知道三小姐会把他们这群人怎么着。
众人一度沉默良久,等待柳桑柔发落。
柳桑柔抬头看了看夜色,已经三更天了,玲薇毫无下落,着实让人担忧。
尊王妃为何要带走玲薇?还要做得滴水不漏,没有将消息告诉守门的管家,还把小舞灭了口,如果不是文鹤误打误撞看见了,怕是也无从考证。
尊王妃,还真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柳桑柔不禁为玲薇忧心起来。可以一想到柳清红和孙氏还在高枕无忧,柳桑柔心中倒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你们去把父亲和孙姨娘喊过来,就说四小姐丢了,府里丢了小姐这等大事,父亲和孙氏怎么可以高枕无忧?至于孙管家,就给我好好留在这里,玲薇少一根头发我都要你陪葬。”
那些奴才等了半天,没想到柳桑柔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们,一个个巴不得现在就跑出长青苑一辈子都不想来这个鬼地方了,还有三小姐怎么喊夫人做姨娘了?
“三小姐……那我们身上的毒?”
“只要你们没有触碰我院子里的东西就不会沾上毒,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们罢了。不过这个吐真丸,我还真的有,孙管家可想尝尝?”
那些奴才一听吓得扭头就跑,生怕这个三小姐突然反悔。
孙管家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这小舞都死了,他离死还远吗?悔不当初,就不该收那十两银子!
潘氏也心里有了别样的盘算:“三小姐,这事情闹大了怕对玲薇不妥,这玲薇的名声以后怕是保不住了。”
“这人都丢了,潘姨娘觉得是名声重要还是人重要?再说了,这事情原本就是别人预谋已久的,柳府就算想封锁消息也封锁不了,潘姨娘是觉得我不为玲薇考虑吗?如果潘姨娘早一些来找我,或许还不至于酿成如今这个局面。覆水难收,我劝潘姨娘也做好心理准备。”
柳桑柔的语气有些冲,她没有针对潘氏,只是觉得这个时代的女子做事都犹豫不决,遇事都躲避而不是想办法去解决,实在是难以自控,说话就重了些。
柳桑柔看了看在偷偷抹眼泪的潘氏又有些内疚,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对不起,潘姨娘。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想快点找到玲薇,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玲薇平平安安回来,至于其他的我们日后再从长计议,只要有人敢背后说闲话,我就剁了谁的舌头。”
潘氏无奈地点了点头,如果她不依靠柳桑柔,她更是没有把握找到玲薇。
没多久,柳清红拖着孙氏来到了长青苑,他气得火冒三丈,明显还有起床气。
柳清红气急败坏地说道:“混账!这哪有做女儿的大半夜吵起父亲的道理!还有那个孽种死了就死了,我就当没这个女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偷偷离府,至今未归,这传出去我们柳家的面子往哪里摆?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还有,你也不要在这里虚张声势了。我是不会派人去找的,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不干!”
柳桑柔轻蔑地嘴角一挑:“呵,父亲。事到临头你还想着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值个几斤几两?再不济玲薇也是柳府的四小姐,父亲就不怕寒了人心?父亲可真是绝情啊,一个养育十多年的女儿为了你的狗屁面子说不要就不要了。还有,什么叫你没生过这个女儿?玲薇可是潘姨娘十月怀胎生出出来的,只不过是借了你一个种罢了,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你……你!”柳清红气得直捶胸口,差点被柳桑柔气得喘不上气,他死死指着柳桑柔,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家里怎么都养着这两个孽障!柳清红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旁的孙氏也是急了眼:“柳桑柔!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当了女官就高人一等,你不过是二品官员,见到丞相你也应该谦让,再说了这个可是你的生父,一个女子居然出口开口就是“种”,你还嫌玲薇的事情还不够柳府丢脸吗?你也来凑个热闹?真是有伤风化,我看你们都是柳府的丧门星!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
柳桑柔哈哈大笑:“孙姨娘,你有所不知,我最近都在太后跟前服侍,这说的也是跟太后和大王妃探讨这怀胎和“种”的问题,太后倒是听得挺津津乐道的,既然姨娘觉得讨论这个有伤风化,那我明日大可跟太后禀明,这丞相府的潘氏觉得太后所感兴趣的都是有伤风化败坏皇室。至于你说,他是我生父?在这个份上就是生父了?那玲薇丢了就不是生父了吗?这个生父还可以他说相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
“你……”孙氏哪里是柳桑柔嘴上功夫的对手,气得也是牙痒痒。这半年没见到柳桑柔,没想到这丫头嘴皮子功夫更是厉害了,更是得理不饶人,孙氏马上败阵下来,连柳清红都被气吐血了,柳桑柔一口一个姨娘地喊,孙氏气得直哆嗦,天旋地转的晕倒在地上。
柳清红举着颤抖的手说道:“逆……逆女,你把你父亲气吐血,还把你主母气晕过去,你也不配当我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柳桑柔嫌弃地看了一眼,冷笑道:“巧了,父亲和我有一样的想法,这点我们倒是十分相似。”
“什……什么想法?”
柳桑柔微微一笑,露出十分灿烂无邪的笑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你,也,不,配,当,我,父,亲。”
柳清红气得又活活吐了一口老血,直接晕死在当场。
潘氏全程看着也是寒了心,没想到柳清红会如此绝情,在偌大的柳府就没有她们母女两的容身之所吗?柳清红被气到吐血的确让她出了口恶气。
天下父母心,怎么会有做父亲的为了脸面和自己的子女断绝关系?潘氏越想越是恨,硬是觉得这十多年光景都喂了狗。
潘氏缓缓情绪,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只想快快找到玲薇,她长叹了一口气:“三小姐,他们两个不会真的死在院子里吧?我看要不要请大夫?”
柳桑柔冷眼说道:“不用,死不了,我就是大夫,就让他们躺地上挺好,玲薇在外头生死未卜,他们就妄想在床上睡觉,柳清红也该体会体会了。”
潘氏战战兢兢地看着柳清红,生怕这个人突然醒来又发什么疯,可柳桑柔说的对,自己的女儿在外头生死未卜,柳清红哪有在府里高枕无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