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懂了柳桑柔的意思,她愿意相信柳桑柔一次,因为她并不想如此就对柳桑柔绝望,活了一辈子,察言观色分辨善恶还是可以有所把握。
“那你跟你父亲好好解释,如果不是你,祖母会给你做主的。”
“可是父亲就是不愿意相信桑柔。”
柳清红瞪着柳桑柔,像是要把她活吞了一般,这个孽障!能言善语,身边高手环绕,他竟然得不到一点好处,加上老夫人偏帮,难道这东晋还没有王法了?
“我信你个鬼!现在证据确凿,所有人的下人都在场作证就是你让人把带毒的糕点给你的姐姐,我还怎么相信?要不是媚儿机警没吃上你送的糕点,不然你姐姐就命丧黄泉了!你还作何狡辩?”
柳媚儿审时夺度地发出了强烈的哭声,与柳玉容很快形成了二重唱,唱得都不过是柳桑柔如何嫉妒她们姐妹二人的嫡女地位,以及宫宴上的风头。
柳桑柔冷笑道:“二位姐姐真的好雅兴,演了半天也不见累!?”
柳玉容愣了一下,可柳媚儿就当听不见似的,依旧哭得稀里哗啦,肝肠寸断,梨花带雨,柳桑柔很是佩服这柳媚儿的演技,要是放在前世活活的奥斯卡候选人啊!这十多年的伪装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久,柳瑟舞也来了,依旧躲在林氏是身后,林氏在孙氏闭门思过的这几个月可真是挺直了腰板,平日里都是只能说几句酸一下孙氏,可如今她把自己当成了当家主母,近日可真是要足了排面和风头,毕竟排资论辈,孙氏已经被关起来了,潘氏也多年不得宠,柳府里一日不可无当家主母,于是在下人面前可要足了排场。
“老爷,你大老晚的也不来人家院里,妾身等了你一晚上呢!”林氏依旧浓妆艳抹,身上劣质的香粉远远地就飘过来了,让柳清红不禁打了个冷颤。
“今日我不是找你来!我是找那个逆女,你说我柳府怎么尽养一些反了骨头的逆种!柳瑟舞,你给我滚出来!”柳清红指着林氏身后的瑟舞。
瑟舞哆哆嗦嗦地看着林氏,林氏并不知晓白日里发生了什么:“老爷,你怎么今日这么大火气?今夜就来妾身屋里泄泄火就好了,怎么拿五小姐出气呢?”
林氏虽年已三十多,可依旧风韵柔存,身子骨软得十分娇媚,声音也酥到人的骨子里头,年轻的柳清红很受用,所以他当时不顾家里反对,怎么样都要将这个让他鬼迷心窍的青楼歌姬娶了回家当妾,可是越老越是嫌弃当年自己的决定,特别看了老夫人的脸色,这林氏终究还是摆不上台面,这到你院里你怎么样都行,甚至柳清红就是被林氏的功夫给治住的,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容不得这林氏胡言乱语。
“把你那些下三滥的东西收起来!瑟舞还不给老子滚出来?”柳清红扯着嗓子。
瑟舞战战兢兢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张嘴请安,柳清红一巴掌就甩到了瑟舞脸上,瑟舞脑袋嗡嗡作响,被柳清红直接掌刮在地上。
柳清红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逆女!你居然敢谋害你姐姐!今日我就打死你!”
瑟舞的脑袋嗡嗡作响,忍不住两行滚烫的热泪就流了下来,她听不清柳清红说的话,可是她知道东窗事发了,柳桑柔还是把她供了出来,她的死期到了,两边她都开罪不起,甚至连父亲她都无还嘴之力,她是柳府里唯一一个任人踩踏的一个小姐,她没有媚儿和玉容的权势,没有桑柔的气势,更没有玲薇的不屈不挠,她是随时可以被人踩死的一直蚂蚁。
“老爷!老爷!不要啊,五小姐做了什么?五小姐是不可能谋害她姐姐的,老爷明鉴啊!”林氏放弃了她搔首弄姿的姿态,顿时护女心切不管不管地跪倒在柳清红的脚下。
“哼!此事就是瑟舞和柳桑柔所为!证据确凿!还如何抵赖?”
瑟舞嗡嗡作响的耳朵依稀听到柳清红的话语,什么?我和三姐姐?什么意思?不是大姐姐和二姐姐给她下毒吗?怎么变成三姐姐下毒了?
“父亲,瑟舞……不懂……”柳瑟舞战战兢兢地说。
柳清红压不住怒火:“什么不懂?你做的糕点有毒你不知道?你还装什么?媚儿差点死掉!”他想继续打在地上的瑟舞,奈何林氏死死抱住了他的腿,让他挪不动,心中的怒火中烧无法发泄,他有舍不得踹开林氏,毕竟近日能侍奉他的妾氏就林氏了,踹伤了得不偿失。
什么?大姐姐差点吃掉?瑟舞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瑟舞一言不发,她只等待一个结果,无论在哪一边下毒,她终究是那个替罪羔羊,弄清楚了只不是得明明白白,还是加速死得明明白白而已,她低垂着脑袋,不准备做任何反抗。
桑柔眼里满是悲哀,她有些气愤,但又有些同情地上的瑟舞,她气愤瑟舞不敢为自己斗争,甚至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同情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居然如此不堪,可无论怎样,柳桑柔可以自己反抗斗争,她亦可以激励别人斗争,可她无权要求所有人像她一样,更无权要求瑟舞奋起挣扎,终究还是扶不起的阿斗。
“父亲,瑟舞做的糕点我是吃了再送给二位姐姐的,五妹妹又如何有下毒一说?”
瑟舞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桑柔,眼里尽是感激,她没想过柳桑柔会帮助她说话,宛如在黑暗中看到一丝一缕阳光,而她可以顺着这道阳光重新散发生机,她已经准备好就这样死了,她突然又渴望活着,她希望可以和柳桑柔对上一个眼神。
可柳桑柔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甚至可以说不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