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妖精那垂下的手臂,她以为在拍电视剧,她以为他在和她闹着、纯粹只为了吓她的。
那些血,热乎乎的,沾在手中,黏黏的,她至今都感觉到恐惧,一种自心中蔓延四肢的恐惧,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缓缓的闭上眼,没有了脉搏,没有了呼吸,就连那心脏的位置也停止了跳动。
他死了,他还那么年轻。
他曾经是那么的爱笑,嘴角的笑意仿佛从未停止过,至少在她面前,他是个好动的男人。
她以为她们会活得很长,很长,长到大家以后见面,都是老头老太,彼此一露牙齿,都是缺了好几颗的人。
她以为她们会幸福到,以后走到一起,谈论自己的子孙后代,那都是牛逼吹的比天还大。
她以为他会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让她少了一份内疚,可以生一堆的小狐狸,她顺便还可以领养一只。
但是,没有了,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其实,自她来到无间,她就知道这是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因为地君早已告诉她,三千年后没有无间。这意味着他们总得找个时间火拼一次。
可惜,她转身就忘记了,她看到了大家一派和睦的样子,忘记了古人最爱做表里不一的事情,表面上和和气气,打着和平的幌子,很快,不入流的招式就在暗地里上演。
这,才是真正的无间。
她一直在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存活,因为有白风她们周密的保护,她忘记了无间本来的面目,忘记了他们是一群历史古物。
而她和他们做了朋友……这才是悲剧的源泉,这才是她心疼无法接受的原因。
她忘记了她的所谓朋友们,都是这无间的古物,都将随着这无间的灭亡而掩埋于地底下。而她只是个过客,只能看书般将他们的命运记载脑海中,暗自伤神。
却无法阻止,亦没能力阻止。
生命珠吗,就为了五颗生命珠需要打开杀戒吗?她抱着自己的头,越来越看不懂这些狼子野心的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杀了我吧!”她喃喃道,她痛苦的只想死去,打不过,躲不过,她难道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嘛?
“他对你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你想死?”他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她面色一一闪过的神情,只是他也不懂,一只狐妖死了,为什么能带给她如此的痛苦。
不懂,不过他可以让那只狐妖活着站在她的面前。
“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他关上门,不消一会,两道人影便伫立在了毕赢的房间门外。
他站在隔壁的房间,将带回来的书籍一一打开,摊在桌子上,开始认真的寻找炼制摄魂的配方来,一一查找,一一记录,才基本掌握了其中的要领。
他看着那本记载着如何唤醒风神的书籍,心中对天宫的怨恨越加强烈了,他被抽走神骨时,曾发过誓,只要有机会,他会回来的,他会报复整个天宫。
如今,看到那风神二字,他唇角扬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他要利用风神来毁灭天宫。只要有了摄魂在手,不怕她不听自己的使唤。
但是,什么人和风神有着亲密的牵连呢?
他放开书籍,上面对于这根本没有记载,亦根本没有任何的提示。他突然想起了水宫的水之镜,它会告诉他前因后果的。
打定主意之后,他将帽檐拉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走到岔路口,朝东,便是往火舞幻域去,朝西,便是走向水宫的路,不知道为何,他却选择了去一趟火舞幻域。很想看看,她们知道火凤失踪了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
旁若无人般的越上高墙,左右两边都是侍卫把守,虽然依旧守卫森严,院子内确实寂静的让人觉得空洞。他顺着房间一个个摸索而去,就如第一次那样,破解了一个个结界。
来到原本毕赢和无极夜的新房,他推门而进,却听到了呼吸声。
“谁?”水君侧耳,可以听出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只该属于一个男人的,无极夜不在,那只剩下地君或者魔君了。
可是,他们不是出去寻找火凤了吗?怎么会有功夫来找他?
水君很吃力的扬起头,却看到了包裹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你——”
他邪笑一声,快一步的点了他的睡穴,水君就这么无力躺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原来水宫之主也跑到了火舞幻域,而且看他那苍白无血的脸色似乎遭受了什么重创。
什么重创呢?他狡黠的目光在室内浏览了一遍,突然发现了水之镜就这么躺在了不远处的角落。
原来是用这个来寻找火凤了,难怪会如此!
不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这一趟果然来对了。
拿起剑,他转身离去,却不想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无尘哥哥,来喝药吧!”低着头的纯羽就这么闯了进来,就连房间内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天宫的人——一个级数挺高的天使。
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手指一伸,就这么将给点晕了,一脚及时的勾起那坠落的药碗,轻轻的将它放在了地上,然后手一扔,将人扛在了肩头。
“你运气不好,我最讨厌天宫的人了!”他轻声的在纯羽耳边说着。
这厢,找到祭祀——望,所在地的几人。破门而入时,只见室内一片狼藉,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我们来迟了一步!”白风看着那被人砸坏了的桌子,担忧更甚了。依照水之镜中的影像来看,这里似乎才发生了一场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