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邦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智圆和李尉官的注意,他们跑过来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惊呆了,李尉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遭到什么野兽的袭击?”
“不是,她下水去捉鱼,结果被蚂蝗咬了。”
“蚂蝗?什么蚂蝗这么厉害,能弄出这么多血来?”李尉官显然不信,这条河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可从来没见过蚂蝗。
“是真的,我骗你们干吗?它的尸体还在这里。”
智圆和李尉官过来看了看那已经变回拇指大小的蚂蝗,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这就是一条很普通的蚂蝗呀,也许在北方见得少一些,但在南方,却是经常能在野外见到的,并没有什么稀奇,这样的小蚂蝗,用得着那么紧张吗?能搞得出这么多血?这里面恐怕有别的什么隐情吧?不止他这么想,智圆和尚也流露出疑惑的目光,不过他只是宣了一声佛号,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的眼神陈小邦自然懂得,不过他也懒得再去解释了,有些事既然别人不相信,只会越解释越让人疑惑,于是道:“李尉官,你之前不是说这河里有那种咔咔鱼吗?她都流口水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捉几条上来?”
“这个容易。”李尉官说着走开了。
陈小邦本以为他会挽起袖子,脱掉鞋子和袜子,然后像伍诗诗那样跳到河里去。可没想到的是,他却是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到树木里抓来一种绿色的奇怪虫子,然后将其串在一根小树枝上,再把小树枝有虫子的一头伸进水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居然真的有鱼来咬虫子了,他猛地将树枝一甩,顿时一条活蹦乱跳的半斤来重的小鱼就被甩到了河岸上,这鱼长得有点像鲮鱼,只在头部有一道红线,嘴巴也特别大。其如法泡,很快就钓了十多尾上来。
看到李尉官如此容易就钓了这么多的鱼,伍诗诗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来,想到自己在河里折腾了半天,竟然连鱼的影子都摸不到,还被蚂蝗咬了,她都有一种羞愧欲哭的冲动。
“这鱼怎么这么笨呢?居然被你用一根树枝就钓了上来。”陈小邦也感觉十分怪异,走过去拿起一只虫子看了看,却发现这虫子身上居然有淡淡的灵气波动,那怪鱼身上同样如此,只不过那灵气如果不是仔细感受,再加上他修炼的天河修真诀对灵气的波动特别敏感,刚才蚂蝗吸灵事件让他对此留了心,是不可能察觉得出来的。
这让陈小邦心里在诧异的同时,隐隐地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这附近有一个阵法,阵法里面封存有在地球上已经罕见的灵气,只是千百年过去后,这阵法出现了松动,导致有微量的丝丝灵气外泄,而此地的动植物,对这灵气极为敏感,不顾一切地想去争夺,这才会发生这样的奇怪现象。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陈小邦更加确定,羊皮古卷上所说的地方,即使不是在这里,也跟这里有莫大的关系,也许,上面所描述的,并不是单指一个地方,而是好几个地方,只有 找到了这些地方,弄清楚其中的联系,才有可能最终打开上古洞府……
那烤鱼的味道,果然如李尉官所形容的那样,味道极为鲜美,而且食用之后,给人一种神清气爽食欲大增的感觉,仿佛身体被改造过一般。这让陈小邦心里大为震憾,准备悄悄地弄一些进废墟空间去饲养,发展到一定规模后,拿来喂猪,这样他又可以新推出一种猪肉,这种猪肉专门供应厌食症的人群,特别是挑食不爱吃饭的小孩子。而用灵物喂养出的猪肉,是不必担心肥胖的问题的,一旦推出市场,想必极受欢迎,就算价格高一些,那些家长为了小孩,应该也不会在乎……只不过由于担心其过度繁殖,将灵泉水里的灵气都吸收光,陈小邦只能另外开辟出一个小池塘来放养,且其所喜欢吃的虫子,陈小邦也一并弄了些进去,让神秘女子布置一个阵法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经历过蚂蝗事件之后,伍诗诗一下子变得沉默了许多,情绪也有些低落,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了,她伤口的流血不止,跟她自身所患的糖尿病有一定的关系,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糖尿病虽然不是绝症,却需要时刻注意饮食,注意用药物控制血糖水平的,否则血糖过高引起并发症,则难以治疗了。
对于伍诗诗的异常,陈小邦也猜到了一些原因,却无可奈何,毕竟他不是医生,也不是神仙,只能无力地看着她憔悴。而在他注意伍诗诗时,他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奇怪能量波动,像是手机引起的,但又不太一样,只是人家是一女孩,他自然也不好意思用神识在别人身上乱搜,否则就变成耍流氓了。
智圆和尚吃完烤鱼和烤肉,酒饱饭足之后,到一边打坐念经修炼去了,这是他奉行的修心不修口,酒肉穿肠过,佛自心中留,陈小邦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也不去打扰他。李尉官则依然去为即将到来的夜晚作一些准备,有过那样的惨痛经历后,他对露营的保卫工作丝毫也不敢马虎,血的教训一次已经足够。
“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很没用,什么事都不会做,还一身的病,只会连累别人。”听到陈小邦接近的脚步声,坐在一块礁石上发呆的伍诗诗幽幽地叹了口气道。
陈小邦没有直接回答她,沉默了一会才道:“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谁没用,大家都只是为了更好地生存而已,有些人也许运气不好,一出生便遭遇贫困疾病失败等等不利因素的困挠,但他们同样也会为生存得更好而努力,同样也有自己简单快乐的生活,并不只是那种被权力财富光环环绕的人才有生存在这个世上的权利。”
“可是我身上的不幸太多,活得好累。有时候真的想放弃。”
“你不就是得了糖尿病需要每天服药吗?这并不算什么呀,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坚强和骨气的,你能抵住诱惑,自己赚钱交学费养活自己,比大多数学生强多了。”陈小邦很认真地道。
“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我爸前几年因车祸残疾了,我妈跟他离了婚,搬到这城市,我被判给她抚养。后来她耐不住寂寞,认识了一个男的,那男的是有家庭的,特别能吹,每次来我家都能天花乱坠地胡吹半天。我每天放学后,一听到他的声音便不想进门,自己一个人躲在楼梯口默默地流泪,后来麻木了,就跑到楼下的空地上去数星星,你无法想象,那样的时间有多难熬。那男的曾跟我妈承诺,会负责我的学费,可我不想要他的脏钱,高中时候就开始做兼职了。后来上了大学,我干脆住在学校里,眼不见心不烦,有什么事我也不会给她打电话。我爸出车祸后,是领了一笔赔偿金的,但他在心情郁闷之下,几乎天天都泡在酒罐里,很少有清醒的时候,终于坐吃山空,这一年多的生活费都是我每月按时寄给他的。有时候我真想找个有钱人把自己卖了算了,以免活得那么累,但我又不甘心,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还有很多的梦想……”
陈小邦本想笑问她卖多少钱一斤,熟人有没有优惠的,但话没出口就忍住了,她的话题太沉重,并不适合开玩笑,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的家庭是这样子。不过你放心好了,既然你帮我做事,我就一定会帮你摆脱困境的,回去以后我加倍提高你的工资。不过你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能因为工作耽误了学业。”
伍诗诗苦笑:“我家的问题恐怕不是钱能解决。”
“我知道,但你至少能自己活得洒脱一点。正如你自己刚才所说的,你还有很多的梦想不是?我可以为你实现梦想提供支持,你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就好了。那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想太多,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活在悲伤的阴影中,一个劲埋怨生活和命运的不公是没有用的,只有掐住命运的咽喉,才有可能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嗯。”伍诗诗点了点头,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才能想得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