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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启动 降临 记忆

四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只剩下风声在空中回荡。

鲜血不断从方成的腹部,以及因抓剑而割开的伤口处流出,接着诡异地汇聚成小溪,流向他手腕处的手表。

“dididi,检测到当前人类处于重伤状态,大概率将于半小时内死亡。”

“经系统分析,此人死亡,将导致本系统大概率被遗落此地,短期内无法获得能源补充,最终将陷入不可预料地漫长沉眠。”

“这有悖于保护哈布斯小姐为第一要务的核心设定。”

“开启紧急处理方案,救治眼前人类……”

“di,能源不足,强行救治将导致本系统直接陷入沉眠。”

“扫描周围能源,进行补充……周围能源微弱,不足应对当前情况……”

“实施第二方案,开启精神试炼空间,收集高级能源。”

“di,哈布斯小姐处于昏迷状态,无法得到开启权限……”

“didididi……,应对方案,绑定当前人类为宿主,授予等同哈布斯小姐的最高权限,即可获得开启指令……”

方成斜躺在地面,意识逐渐模糊,他告诉自己必须保持清醒,却难当汹涌袭来的睡意。

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请问宿主,是否开启试炼空间……

是否开启试炼空间……

是否开启试炼空间……。”

声音连续不断地滴滴作响,犹如嗡嗡嗡的苍蝇,在耳边来回飞舞,让人渐生烦躁……

谁是宿主?开什么空间?

是在和我说话吗?

蓦然,他感到手腕刺痛,一股电流直冲大脑,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开……开!”他下意识地说道,也许更多是只是机械的重复听到的话,又或者是想要骂人。

然后下一瞬,他失去了意识。

手表荧幕上,一排排信息不停滚动……

“根据宿主自身情况,紧急开启超短剧本世界、最短流程,尽快收集能量。”

“di,数据库破损严重,开启剧本完整度较高世界。”

“锁定《fate降临夜》,剧本完整度百分之八十二,角色间桐慎二。”

“为更好地收集能量,屏蔽宿主记忆,保留基本生活常识,植入虚构记忆……”

“剧本世界启动。”

……

夜,间桐家后院。

踏踏……

脚步声逐渐接近,响声稍显急促却又不大,甚至掩盖不了脚下石子摩擦的声音。

这时声音蓦地戛然而止。

昏暗的月光下,身材瘦弱的青年,脸上有着一丝迷茫,左右来回甩动那半长不长形似海带的一头蓝发,眼神逐渐清晰。

“哦,对了,是爷爷通知佣人叫我过去。”嘴上说着,目光扫过四周。

这里是府邸深处,佣人不得靠近的所在,目光所及,甬路两侧是一株株长势古怪的扭曲树木,脚下那弯曲的石子小路,通向黑暗深处。夜晚时分,竟有几分阴森恐怖的感觉。

“这可是我自己的家,有什么好怕的。”青年迈起脚步,再次出发,他可不想耽误爷爷吩咐的事情。

想到爷爷,青年便感觉身体似乎有着一种发自本能的畏惧,连走路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深吸了口气,压下这种不适的感觉,让身体的动作慢慢回复流畅。

转过几次弯道,便见前方竖着一栋仿若教堂般的西洋建筑,虽没有那么高大,但和家里其他低矮的平房比起来,还是要高上不少。

推开大门是一条昏暗的长廊,十分空旷,墙上是数盏火苗微弱的油灯,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勉强指引着道路。

脚步声在他耳旁回响,他有种走入几百年前中世纪时空的错觉,而不是现在电气化的时空。

“慎二!”

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前方阴影中传来,仔细看去,才能隐约看出其中的老人轮廓,在灯影下有些扭曲晃动。

他感到头皮发麻,像过了层电,一个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间桐慎二,他有些恍然,发现这是他自己的名字。

“跟我来。”

老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没兴趣多说什么,当先走向一旁早已打开的地窖。

慎二连忙跟上。

“欧尼桑。”

老人一走开,就露出身后安静站立,默不作声的恬静少女,她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对着经过身前的青年恭敬施礼。

是我的妹妹小樱--间桐樱!

视野中的少女拥有一头紫色长发,身材玲珑有致,神色冷漠却不掩其温柔气质。

慎二心底泛起一丝柔软,想温和的打个招呼,却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记忆电闪,小时候拉着怯生生的小樱出去玩耍,之后被爷爷责打的画面,在脑海闪现。

接着无数的画面,相继出现……

爷爷并不想两人关系要好!

不止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感觉到,爷爷似乎离“人”这个概念,越来越远。

如果说小时候的爷爷尚有几分温度,那么现在的爷爷,看向他的目光,和陌生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有时候,他若有若无的从爷爷身上闻到腐烂的气息……

哪怕只是一瞬间,恍若错觉,这让他十分恐惧,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没有父母、亲人,陌生的爷爷又疑似怪物,这样的家,他没有任何安全的感觉,甚至还要提心吊胆。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少女,给了他生命里唯一的一丝温度,这样的家,他甚至连回都不想回。

他也曾一度遇到过一个同样无父无母的人,顿时引为知己,后来才发现那个叫做卫宫士郎的家伙,原来他们不一样。

士郎的养父陪伴他长大到十三岁,之后由邻居藤村大河代为照顾,犹如亲姐一般……

他的人生充满阳光,甚至辐射照耀着周围的人,让其他人都能感受到温暖,口号是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呵,一个快乐的热血笨蛋!

这是慎二对他的评价。

随着年岁的渐长,知道的越多,慎二越觉得自己无法快乐,从羡慕别人的无忧无虑、简单的快乐,到开始渐渐变得厌烦……

参加圣杯战争,是他作为间桐家继承人的荣誉和责任,然而他却是个没有魔术回路的废物,是那种任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的那种废物……

他只能在外面吃喝玩乐的麻痹自己,将参战的重任交给自己的妹妹……

这对他而言,无疑又是一种打击,懊恼自己的没用。

对于圣杯战争,爷爷早有谋划,在小樱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对她进行魔术训练。

至于具体的训练内容,每次都在隐密的地窖中,慎二并不被允许旁观。

没有魔术回路的废物,哪有资格旁观学习。

很长一段时间,他并不甘心,每次都躲在外面,躲躲观察,只是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是没有发现,每次训练结束,妹妹小樱从地窖出来的时候,眼神都有些不对——呆滞麻木,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动。

那是一种让人一看,就会感到心痛的眼神。

几次之后,他一有机会便偷偷塞给她两块奶糖,小声地鼓励一句“要坚强”。

训练应该很苦吧……但是好羡慕……

然而就算这么简单的交流,一旦被爷爷抓住,也免不了被严厉地训斥。

他多想接受这种严酷训练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柔弱的小身影。

他暗恨自己没有魔术回路,否则小樱就不用过继过来受苦。

是的,他知道小樱是过继的孩子,从远坂家过继而来。

他虽然小,那一天却记得十分清楚——灰暗的世界终于多出来一抹色彩。

那小小的样子,怯生生喊着自己欧尼酱,胆怯中带着几分讨好,想要接近又不太勇敢,他永远都忘不了。

原本他以为圣杯战争的失败,只是简单的退出而已,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近些日子的研究发现,以往历届,参战的御主,每届能够活下来的,不过一两个人!

而且更可笑的是,四次圣杯战争,竟然没有一次成功过……

一想到小樱要参加这么危险的游戏,很有可能要再也见不到了,他就坐立不安……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自己来替代小樱参加圣杯战争!

不久前爷爷让小樱去了卫宫士郎那里,似乎是要监视和探查什么……

慎二每天能够见到小樱的时间骤然减少,而更让他心塞的是,小樱的脸上,近来似乎多了一些笑容。

这本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可能是卫宫那个笨蛋的原因,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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