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
村长的屋子里,此时此刻,他满目惆怅,头发斑白,面色枯槁,几乎要崩溃,他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这才生生打起几分精神来。
去解决诡异的两位青年之中,有一个人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此刻,他的心里无比的愧疚。
原本,他作为黄堤村的村长,很快就要退休了,儿子成为了修仙者,他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可以安享晚年了。
但是没想到……
就在最后的关头,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诡异出现,一片混乱。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能够隐瞒一切承受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每天死掉的人,都如同在他的心里割上一刀,让他无比煎熬,身体愈来愈差,心里的压力让他如同久病缠身一样,精神恹恹不振。
“真的要用那个吗……”
村长吐出一口浊气,从床铺底下翻出一个个黄布包裹的物件,黄布已经褶皱泛黄,显然已经被村长揉捏了很多次,打开,合拢。
村长的手颤颤巍巍的揭开那黄布。
【山河志】
古朴的大字充满了诡异,上面甚至缭绕着烟雾,仔细看去,背景好像是一个山村,隐约间人影憧憧,诡异阴冷。
村长想动用这本山河志,但是却始终不敢,这山河志,太诡异了,给他的感觉,甚至比那村子里的鬼物还要恐怖,解决一个鬼物却要释放一个鬼物?
王朝究竟要做什么……
这本山河志是那个身穿道袍的人在萧殷复活之后送来的……
处处充满了诡异。
这种前途未卜的感觉让人焦灼不安,他总有一种黑暗无穷无尽的感觉,可能短暂的解决了诡异迎来光明之后,很快又会再次陷入跟位恐怖的黑暗之中。
他踌躇不定,死死的盯着这本山河志。
忽然,敲门声响起,将他吓了一跳,他急忙翻起黄布重新将书裹住。
“爹,我回来了。”张峰有些困倦,先前他们回来了一次,然后又出去进行了一番战略部署。
“你怎么怪怪的?”张峰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老爹,似乎隐瞒了什么一样。
村长笑笑,略有遮掩。
“没什么。”
他不想将自己的儿子卷入这本山河志之中,他总觉得这山河志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等到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情况了。
“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确定可以封印掉那鬼物了,将鬼物进行关押之后,一切就都解决了,到时候你也尽快选出下一个村长吧,我好歹也是个修仙者了,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安享晚年,村子里住的不舒服,我带你去仙琴门,我快进内门了,到时候有专门给家属准备的住房。”
张峰看着已经衰老成这个样子的父亲,一时之间,心中酸楚,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他还没这样,当时还是个积极乐观的人,老当益壮,如今身材佝偻,形销骨立,两眼通红,显然已经好久没有睡安稳了。
“好,好。”村长激动了起来,有些感动。
心里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许多。
“爹,你刚刚在屋子里做什么?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
村长面色躲闪了起来,然后糊弄了起来。
“你快点睡吧,明天要注意安全,还有李龙的死讯先暂时隐瞒吧,他家里还剩个瞎眼的老母,我担心她承受不住,我到时候多照拂一下她。”
张峰怔了一下,旋即也是叹了口气。
“隐瞒总不是那么回事。”
“至少,现在告诉她,我怕她……”
村长明白那种感觉,唯一的希望崩塌了,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崩塌了,张峰没回来的时候,他就是那种感觉。
“明白了,睡吧。”
…………
萧殷躺在自己的屋子里。
吵架鬼并没有那么简单,当时他在即将要触碰那血红鬼影的时候,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般,如芒在背,不得已急忙退下。
他需要再进行观察。
其实仙琴门的这群人来了,也是对他有些好处,不然想要灭掉那吵架鬼,那么他就必须要陷入诡异之中,虽然现在诡异对他没有威胁,但是万一他进行质变了呢?质变之后,一旦对他的击杀规律重启了,那他可能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现在有了仙琴门的人去试探吵架鬼,也算是让自己免除一系列不必要的危机。
鬼指应该能够抗衡那鬼物。
在陷入其中的时候,鬼指并没有什么焦躁不安的感觉,那东西的等级应该没有鬼指高,毕竟鬼物与鬼指之间肯定是很敏感的,就好像当时,萧殷身体里的存在与那苦行人的碰撞,双方不过只是接近了而已,就立刻互相开始碰撞了起来。
那苦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什么等级的存在,萧殷目前还不知道,他只是知道那东西也算是阴差阳错之间救了自己。
只不过…
那个大块头背着的所谓的仙像,似乎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
准确来说,他对于仙像,其实也有一种厌恶的感觉,没由来的就觉得很恶心。
似乎很是排斥。
而问题绝对不会是自己,毕竟自己以前连仙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说过,从仙琴门那里旁敲侧击的才知道了仙像可以用来驱逐鬼物。
那么,是因为他?
是因为萧殷身体里的存在,对于仙像拥有很强烈的排斥感?
只不过,下一次要注意那个家伙,不要让他发现了自己,先让他们对付那吵架鬼,如果成功了,那么萧殷也便不多做什么了,倘若失败了,那么他再酌情出手,如果吵架鬼的危险程度超出了他的解决范畴,那么他肯定是不会傻乎乎的出手的。
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萧殷这般想着。
夜色浓郁,淡凉如水,整个村子都沉寂了下来,无人走动的村子里,此刻黑暗迷蒙,与夜色交织,隐约仿若能够看到,血红与黑色不断碰撞,争吵,充满了阴冷与诡异,黑暗缓缓笼罩,如同潮水蔓延,似乎要凝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