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呢?他——他——他也太——”
贺廷轩的话着实吓着了秦影,在她看来,陈诺和禹谦的争斗就是钱的问题,绝对牵扯不到人命的事。
“这还不算,他联合大唐国际的殷秀成,还有石油大亨刘卿君一起攻击海王,结果被谦挤兑到陈家企业濒临破产,他还不回头硬拼股市,昨天崩盘了,估计年后就会清算债务了。”
贺廷轩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秦影已经有些听的呆傻不能思考,盯着他半天才眨动了几下眼睛,问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该不会是诺向你求救灾了吧?”
“打电话了,我没接,亦峰和安森那里也打了,我们都没接。这种事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如果他是做生意周转,那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但这种事是他自找了,怨不得我们。听说美辰为了他把自家的钱都打了水漂,整整五个亿!”
贺廷轩对于没接陈诺的求救电话,心里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他不觉得自己错或是对朋友凉薄。大家都是朋友,没道理因为他的私仇去帮他打击另外一个朋友,何况那个朋友本来就没错。
听了这些解释,秦影沉默了……
南华医院救急室外,医生告诉梁父,孕妇情绪太激动引起的暂时性晕厥,没有大事,回家好好休息,好好补一补就行,要他们注意,以后尽量不要让服女太过激动,不然还会出现晕厥,甚至引发心律不齐影响到胎儿的。
医生说的这么严重,让梁成轶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思量再三,为了女儿的身体,他决定忍了。从医院回到家,梁成轶黑着脸对刚刚醒来不久的女儿说道:“叫那叫子明天过来,我有话跟他讲。”
梁美辰听后喜极而泣,抱着父亲又哭又笑,连声答应………
这也太不可能了?她是怎么说服那个老狐狸的?
管他呢,只要自己能嫁美辰抓到梁氏的管理权就行,管她怎么说服的。郁闷烦躁之气一扫而空。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脸色真的很灰败,一点精神也没有。心头的恨瞬间又涌入脑海之中,怒气把一张本就憔悴疲惫的脸扭曲的更加狰狞丑恶,双手捂着镜子中的自己的脸,大声告诫着自己:“陈诺,不要忘记你今天的耻辱和痛苦从何而来,不要忘记你的目的是什么,从现在开始,从此刻开始,你要从头来过,不再是原本的那个陈家大少爷,记住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一定要忍耐,一定要装孙子,听到了嘛?陈诺,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东山再起,撕碎那个杂种,夺回她,夺回属于你的一切。禹谦,老子不会就此趴下的,你我的仇至死方休!”
双手忽地滑下来,狠狠的砸在桌面上,双手骨节被他用力挤压,发出咯叭叭的响声,皮都被蹭破了,他也感觉不到痛,仇恨已经彻底麻木了他的神经,身体上的痛根本无法跟他心中的痛和仇相比。半晌后,再次抬起头来的陈诺,脸上已经没有了颓废之色,桃花眼里的彷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毒冷冽恨意和不甘心。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刮了胡子把脸上的颓废之气清理干净,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看着以往那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又回到眼前。那个杂种想看自己的笑话,老子偏不让他如愿。自己还要风风光光的跟美辰结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老子还有的是能力东山再起。
发过狠后,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出卫生间,穿了外衣就离开了别墅,上车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你在哪?我有事要跟你说!她回来啦?那好,我正好有事要她帮忙,嗯,我马上到。”
听到姑姑回家的消息,陈诺嘴角微微扯了扯,眼里也划过一丝鄙视之意,这一切全都是他在下意识间流露出来的,他自己不知道,也不愿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虽然他没在父亲面前提及此事,但他打从心底里看不起郯瑾瑜,甚至恨她。在他的眼中和心里,郯瑾瑜虽然给了他生命,却给他带来了无法磨灭的耻辱,一个永远被世人耻笑的乱伦私生子的身份,如果不是她跟父亲的丑事败露,妈妈也不会死,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这么尴尬。
而陈晋雷和郯瑾瑜对于儿子的冷淡也表示理解,他们甚至多次暗示陈诺,让他不要担心,他们不会把这种关系公开,不会让他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因此,陈诺才在沉默中回到的那个家,也算是一种默认吧。
“你说什么?这……这这—这是真的?!……美辰真的要嫁给你了?……梁成轶他答应啦?”
听到儿子要结婚的消息,陈晋雷和郯瑾瑜都被这完全意外的惊喜给喜懵了,同时跳起来不敢肯定的追问道,陈晋雷竟有些承受不了这一喜讯,声音都在发抖,要不是郯瑾瑜扶着他,都有些站不住了。
“是,辰辰刚打过电话,我明天去见她父亲,我想就算梁成轶答应了,也不会完全肯定我的,毕竟我们家现在一无所有了。如果情势所操的话,我会要求入赘梁家或是婚后住在她家,慢慢打消他的戒心。这事你们得帮我,给辰辰办一个完美的婚礼,如果钱不够的话,我来想办法,总之,不能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就是破产了我也有能力东山再起的。”
陈诺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惊喜过度的两个人,冷漠的声音干巴巴的,仿佛他是在对佣人在说话,一点感情和温度都没有。
“不用,不用,这可是咱们陈家的大事,再怎么缺钱也缺不了这点,你放心,把家里的那些付钱的东西都搬到你姑姑这里了,足够你办几个世纪婚礼的。”
而陈晋雷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有些手脚无措,毕竟这种时候陈家还能有这样的喜事,是件绝对不容易的事。现在的女孩有多现实他是知道的,现在的陈家就算去娶一盘贫穷人家的女孩,人家都不会理会的,就更别说富豪之女了。陈晋雷本来就喜欢梁美辰,现在更有几分佩服。
“我就说辰辰是个好姑娘,看看,这个时候都不离不弃,真是难得啊!诺儿,以后你得对辰辰好一些,患难之情才是最珍贵的。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姑姑会帮你把婚礼办的热热闹闹的。对了,你想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呀?”
郯瑾瑜没想到梁美辰对儿子的爱这么深,贴了五个亿连声怨言都没有,而且还要嫁给儿子,真是个有情有意的好姑娘。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儿子了,如今看着他将娶妻生子,心中自是有种满意知足之感,竟把以往的那些好强之心淡了几分。
“越快越好,我想清盘之后就举行,辰辰也是这个意思,想必他们家也不会反对的。好了,我有事要去处理,该准备什么,你们看着办吧,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
陈诺并没有理会郯瑾瑜的那些多余的话,起身边穿衣边说,话音落了,人也走出了家门。看着儿子如此淡漠的态度,郯瑾瑜心中多少有些悲哀,自己一心为了他,而他却如此对待自己,看来齐瑞娴才是他心中的母亲。
陈晋雷见她脸色不自在,知道她又想左了,便上前揽进怀中劝慰道:“他终究是个孩子,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心里不痛快,你不要太在意了。诺儿他能到这儿来,就已经是默认了你,别胡思乱想,他不会不记得你的好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有些伤感而已,这些年来齐瑞娴对他尽心尽力,诺儿记着她是有情有意,我真的很感激她,可就是这心里不舒服,表哥,我是不是老了?心里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郯瑾瑜伤感的落了泪,靠了陈晋雷怀里哭了起来,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别人,可一想到儿子现在对自己不亲,还不如做他姑姑那阵亲近,她的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听她提到自己的妻子,陈晋雷沉默了,最近他也总是想起妻子,那个温婉如春的女子,给自己生儿育女却一个也没能活着,最后还被自己伤的心神俱灭,死的凄惨,是自己对不起她,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长叹了一声,紧紧的拥着表妹,心情一落千丈,再没心思做事了。郯瑾瑜知道自己刺痛了他的那根神经,想道歉却又心不甘,索性也不吭声,两人就那样在静默中坐着,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睡梦中。
只是没睡多久,就被恶梦给吓醒了,满脑门子的冷汗,窝在陈晋雷的怀时直喘粗气,全身哆嗦个不停。
“又做恶梦了?”
陈晋雷心疼的轻轻的拍着问道。
郯瑾瑜只点了下头,身子直往他怀里钻,这该死的梦从那蒋慧琴死的那天起,就如影随行的跟着她,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她一闭眼进入睡,蒋慧琴就会在梦里向她索命,追着要杀她。这该死的梦已经折磨的她神经衰弱到了极点,现在稍微听到大点声的响动,就会吓的浑身冷汗,心跳不止。
“我看你还是吃上几副汤药吧,调解调解,最近事太多,情绪太烦燥梦就是多。别太给自己压力大,放松些,那又不是你的错,她自己是成年人,难道没有判断能力吗?她自己想不开要死,根本不是你的过错,别折磨自己了。起来吧,我们赶紧去看看哪些东西给诺儿和辰辰,我们俩也得准备礼物才行呢。”
陈晋雷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扶她坐了起来,小心劝慰着她,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只好用儿子的婚事来吸引她,果然,郯瑾瑜来了兴致,当下就起身拉着他去了楼上,给准儿媳挑婚礼用的东西。
此时,斯摩根公司执行官办公室,原本要回美国去休假的莫执行官,却收到了陈家要出售手中的那些股份,他再三确认消息的来源和真实性,毕竟陈家破产这些股份都是要被清盘,这些股份清还债务的。陈家现在敢拿出来卖,应该是想钻交易所放假的这个空子,提前卖出去,可比交出去抵债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