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赶紧将文件顺着门缝儿啪地一声扔在了桌子上,随后紧紧地关上了门,咳嗽了一声,伸手搂过贾雯的肩膀,望着她那一双不明所以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道:“那个,一会儿我没什么事了,不如咱们先回家吧!你跑这一趟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你一会儿不是还要谈合同吗?”贾雯被他这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紧搂着,感觉十分不自在,红着脸挣扎了一下。
谁知道禹谦的手就像黏在她身上一样,任她怎么用力甩都甩不掉,他听了贾雯的话,顿了一下,随后打哈哈道:“啊.....哈哈那个,太巧了!那件事情刚刚.......那个....改到下周了。”随后向一旁的林特助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赶紧说点儿什么。
林特助收到老大的信号,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这怎么就晚走一步呢!都怪我....\"
禹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不顾贾雯的白眼加挣扎,硬是搂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裕科大楼。贾雯一路就这么被他拉着下了楼,在众人赤裸裸的目光中,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这是被禹谦算计了,此时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但见他一副我好无辜的表情,也只能怒目而视,打着牙齿往肚子里咽了。随后,原来贾雯就是禹谦那位深藏不露的夫人这一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裕科公司大喇喇地散布开了。
可怜的贾雯又一次就这么被禹谦的小伎俩给忽悠了。
而没过多久,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大学生活也终于在这个美丽的夏天画上了句点。毕业典礼那天,她早早地来到了学校,望着校园中熟悉的一切,夏花绽放依旧,而同学老师朋友们的欢颜和倒影,却宛如梦幻浮光,白驹过隙般慢慢地远去。拿着刚到手的看着毕业照,看着最边上的那个戴着学士帽的自己,眼中依然没有褪去那份稚气,而旁边那位早已漂洋过海的汤慧慧,正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露出了那一贯灿烂的笑脸。贾雯不由得有些感慨,再看看身边的同学们,虽然互相拥抱着告别,但笑容中却忍着满溢的泪水,大家说着离别的祝福,当更多的是心中无限的伤感和酸涩。
仿佛还未完全褪去昨日的懵懂,就已经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抑或他日还有相逢之日,但如今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声珍重。
坐上车子,回头望去,贾雯不由得泪眼婆娑。南城大学,这个她曾经承载她无数梦想和美好期盼的地方,已渐渐远去,而同时远去的,还有自己的青春年华。
等到贾雯回到家里,禹谦没过多久也打开门走了进来,他知道贾雯今天是毕业礼,本来想陪她去,但拗不过贾雯的性子,只好作罢。见她此时正红着双眼,神色恹恹的坐在沙发上,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一把搂着她的肩膀,随后低下头来,在她脸蛋上故意吧唧一声,笑道:“哟,我老婆什么时候变兔子啦!等会儿我去给你拿两根胡萝卜去吃两口,就更形象了!”
贾雯见他又在打趣自己,于是伸手打了他胸口一拳,随即红着脸埋怨道:“讨厌!你就会气我!”
禹谦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故作伤心地说道:“可怜人家怕老婆心情不好,大老远巴巴地放下工作跑了回来,本来想安慰一下你的。没想到却被人说讨厌,这叫我情何以堪哪!”
贾雯被他这一逗,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她心中突然感觉暖暖的,虽然朋友们都一一离开了,但幸运的是,身边还有禹谦,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微酸,怕禹谦看见自己的表情,连忙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老公,谢谢你。”
禹谦听到此话,心中一软,他嘴角微弯,低头吻了吻贾雯的发定,随后柔声说道:“傻瓜,谢什么。”随后觉得有些不够,又扫了扫她日渐丰满的胸部,心中欲念又起,于是邪恶地说了一句:“要是你实在想要谢我的话,不如给我点甜头吧,你懂的,是不?”
贾雯没有抬头,但脸早已通红,这么长时间她要是不知道禹谦是个什么样的衣冠禽兽就怪了,她立刻推开他坐起身来,气呼呼地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真是....”想了半天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耻至极!”
说罢一把将她搂了过来,用手擒住她的下巴,舌尖儿使劲儿撬开她紧闭的牙齿,便开始暴风雨般地吻了起来,直到贾雯气喘吁吁,面热心跳,眼神迷离才停了下来。而禹谦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直接导致贾雯想起了前几天他做的好事,索性新账旧账一起算,直接将他踢下床,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可怜的禹谦只好惨兮兮地抱着被子去睡沙发了。
第二天,禹谦由于几次想回卧室睡都被老婆踹了出来,因此不得不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儿来到了公司,刚坐下不久,重重地打了个哈欠,门就被敲响了。
等人进来,禹谦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苏越。禹谦心中便浮现出一种此事不妙的预感来,苏越除了工作上的事,从来不和自己多言,现在见她一副淡漠的表情,显然是有事。
到底该怎么办呢!禹谦用手搔了搔后脑勺,算了,见机行事吧。想罢随后问道:“那个,苏越,你有什么事吗?”问完之后,心中还在说我这不是废话嘛。
苏越面无表情,将一张纸直接放在禹谦的面前,随后说道:“我要辞职。”
“啊?!”禹谦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刚刚在心中默默祈祷,您老就好好在那儿消停两天吧,怎么就来这一出了!转了转眼珠,随后笑道:“苏越,你在工作的不是挺好的嘛。”随后想了一下,苏越这女人可不像贾雯那么糊弄,于是又加了一句:“你现在的工作对咱们公司至关重要。所以你看......”
“我不管你到底答应了陆昭年什么条件,你俩的勾当我不管。”苏越没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冷漠地说道:“我现在要辞职,立刻,马上。”说罢不等禹谦回答,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了。
“哎....你这.....”禹谦刚要说话,见人早已经甩门走了,不由得摇摇头。心说,陆昭年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么这个女的呢?脾气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随后脑海中出现了贾雯那张笑眯眯的脸蛋儿,臭美般地道:幸亏自己眼光没没像他那么差。唉,什么眼神儿啊!我老婆可比他女人强多了!
等到陆昭年接到电话后,没过了多久就赶到了裕科公司。禹谦见他满脸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打趣道:“别告诉我,你这不会是刚下飞机吧!”
陆昭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像办公室周围看了一下,焦急地问道:“她呢?”
“走了。”禹谦两手一摊,无辜地说道:“我可是为了你,尽力挽留了啊,可是人家根本不屌我。说完就走了。你说她那么大一个活人,我又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她绑起来不让她走吧!这不,赶紧就通知你来了吗!”
陆昭年听完了禹谦的话,眉头紧皱,脸色不明,随后,掏出了电话拨了过去,随后对着电话吩咐道:“你们现在赶紧派几个人到苏越家附近,看看她有没有回家,每天都干什么,和哪些人接触。一有不对的情况赶紧告诉我。就这样。”随后挂了电话,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随后双眼微闭,伸出手来用力按了按两眼之间的鼻梁。
禹谦见他神色严肃,半天没有说话,知道他心情不好,于是递给了他一杯茶,随后靠在椅子上,调侃地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过于紧张,她都那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女人嘛,生气就是那么几天的事儿,你与其这么大费周章还不讨好,不如放下身段儿,好好哄哄人家,没准儿人就立马就好了。我保证过了几天你们会好的蜜里调油,到时候还得感谢我呢!”
陆昭年将茶杯放下,听到禹谦这么说,随即眉头一挑:“哦,看来还是你经验丰富啊。我还真得向你好好讨教了。”
禹谦想到自己曾经的哪些惨烈的哄妻历史时,脸上变了两变,随后故意笑了一下,得意地说道:“那...还用说?”怕陆昭年还要接自己的短,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说你俩这样儿,我看着心都累的慌,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嘛.该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磨叽呢!”
“聊?怎么聊?”陆昭年重重地将头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眉头紧锁,随后苦笑道:“你也看见了,她从心底对我恨之入骨,根本不想看见我,如果不是这么多年,我用尽各种方法,才将她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恐怕她早已经离开了。”随后想到了什么似地绝望地说了一句:“我也想和她好好聊聊,可是聊什么?是聊过去,聊现在,还是聊未来?”
禹谦听罢不由得眉头微蹙,他们两个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仿佛充斥在它们之间的只要痛苦,伤害和绝望。确实没有什么好聊的。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爱之深则恨之切。我想她对你未必像表面那般,一点儿情也没有。”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陆昭年突然间笑了出来,眼神中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哀伤和失落,随后说道:“我和她就像两只刺猬,隔得太远会冷,靠太近却又互相伤害,而唯一能按安慰我的,就是伤害后流下的伤口,虽然疼,但总好过没有。”
禹季听了他这番蚀骨剜心的话之后,本想说他一声“你俩真变态。”但抬头又见他脸上的表情如此的哀伤悲恸,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儿,话刚到嘴边便活生生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