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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激流暗涌

赵巍时的洗尘宴在晚上举行,酉时,许多达官贵人坐着华丽的马车,赶到宫门口,步行入宫,向举办宴会的保和殿走去。

保和殿内,制作繁杂精美的灯笼,罩在暖色烛火外,透出各色各样的暗影,流转在殿内,与高挂在房梁飘动的纱帐相交错,别有一番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滋味。

宴席的座位,以高殿上的皇位为主,左右两列依次往下排。以贵为上贱为下,妇女家眷侧坐于旁。

戌时,宴席上的朝臣皆已入座,一刻钟左右,太子与晋国太子相谈甚欢入席。

群臣站立躬腰,高呼太子千岁,恭迎晋国太子来访。

长孙荨跟随长孙崇巍站起身,混在人群中偷偷打量晋国太子。

咦?长孙荨疑惑的跟随长孙崇巍坐下,那名晋国太子不是上次丢失钱袋的公子吗?

若晋国太子早就入了帝都城,长孙荨猛然向太子看去,难道太子早就与晋国太子有勾结?

长孙荨又看向落座在太子身旁的陆锦湛。

陆锦湛没有加入谈话,他安静地待在太子旁边,细细聆听陆青峰与赵巍时谈话。

陆锦湛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般,他转过头,散发光彩的目光在宴席上扫过。

突然,陆锦湛的目光,停留在艳若桃花的长孙荨身上。

今日的她,不像往日般只着粗布麻衣。

她华服披身,红艳的胭脂晕染在眼角、脸颊、朱唇,脆生生地生出娇艳欲滴的怜人模样。

他展眸一笑,退了身上的疏离,向长孙荨示好。

长孙荨一愣,她立马转过头,这人手段毒辣,不知道那张虚伪的笑容下,又藏着怎样的祸心。

她僵硬地动了动身体,回想在地牢被陆锦湛鞭打的滋味。

她砸砸嘴,上次还是陆锦湛护她入宫,撑伞为她求情,虽然她不知道陆锦湛有什么目的,但终归来说,对她不算差,她便拿这事与鞭打的事相抵,不再计较吧。

“皇上驾到!”

候在保和殿外的太监,捏着尖细的嗓子,高声传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浑厚的声音,在太和殿内经久不息,众臣窥见半分明黄龙袍,便早早跪在地上,恭迎皇上的到来。

长孙荨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眼角瞥向跟在明黄袍角后,绣有龙爪的朱色蟒袍。

随着脚步的走动,朱色蟒袍如浪花般在脚跟翻涌,引得长孙荨入了迷,眼神止不住跟随蟒袍的主人移动。

皇上走到最上方的龙椅上,转身高声唤道:“众爱卿免礼!”

长孙荨不急不慢的爬起身,抬眸似不经意般,扫过陆锦湛身旁刚入席的陆栖迟。

像是要验证内心的想法, 长孙荨扫向陆栖迟隐入木几后的衣袍,看见零星的金色龙爪,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眼神。

“父皇!”陆青峰出席站在大殿之上,向陆砷禀告,“晋国太子,此次入帝都,是为联姻而来,儿臣斗胆向父皇荐举三妹。三妹琴棋书画皆胜,又是大魏国数一数二的美人,与晋国太子相配,应是绝佳。”

嘉陵公主是陆青峰的同胞妹妹,如若嘉陵公主嫁给赵巍时,于陆青峰而言,这是陆青峰维系晋国关系的好机会。

陆锦湛绝不允许,对他不利的因素出现,他施施然站起身,朗声道:“父皇,儿臣认为五妹与晋国太子更配,五妹身性温和,待人待物皆一视同仁,不会胡乱争风吃醋,也不会涉政争权。五妹仁德宽厚的胸襟,定能为晋国太子,安抚好后宫事物。”

五妹,长平公主,两人的母妃交好,她从小便与陆锦湛走得近。

陆青峰知道陆锦湛对皇位虎视眈眈,但他没想到陆锦湛在这么多人面前,竟敢跟自己作对。

陆青峰脸色不悦地威胁道:“二皇兄,是要跟我作对吗?”

大殿上的臣子,察觉到两人的争锋相对,都低下头,漠视两人。

长孙荨觉得这场面有些无趣,她稍抬头,想要看陆栖迟会作何反应,他会不会也蹦出来,给晋国太子再推荐一位候选人呢?

长孙荨刚侧目看向陆栖迟,她见陆栖迟睥着眼睛看她,长孙荨想跟陆栖迟缓和关系,她鬼灵精怪地朝陆栖迟眨眼,笑眯眯地摇晃脑袋。

陆栖迟清冷的撇开了眼,长孙荨情绪多变,时而清冷不可接近,时而逗乐像个傻儿。他摸不准长孙荨想干什么,便转过头,不理会她。

皇座上的人,迟迟没有出声,殿上的氛围十分萧杀。

李斯为了弥补丢失机关盒的过失,他硬着头皮站起身,帮助陆锦湛讲话,向皇上进言道:“皇上,二王爷所言有理啊,女子无德便是才。如若将嘉陵公主婚配于晋国太子,晋国太子怕是会对大魏国有异心啊。”

“哦?”悠长的声调扬起,陆青峰哼笑一声,他把矛头指向长孙崇巍,“长孙大人,你看此事应当何为?”

说完陆青峰又看向,坐在长孙崇巍身旁的长孙荨,笑道:“本宫见长孙大人家的小姐,颜色无人能比,竟将朝堂之上其他小姐,都压了下去。长孙大人,你说将长孙小姐许配给晋国太子可好?”

长孙荨眼有不善,这陆青峰到底是怎么回事?咬住她不放了?

长孙崇巍还未站起身,陆栖迟便出声道:“长孙小姐是本王下了聘礼的王妃,太子切莫因为芝麻而丢了西瓜。”

陆青峰最不喜,这几位兄弟跟自己争锋相对时,明明都对皇位有意,却每次都以为自己好,来威胁自己做抉择。

他很讨厌这种被动的局面。

陆青峰怒起,他嘲讽道:“前几日,本宫还听说,长孙小姐不满四皇弟而退婚,现在说长孙小姐是皇弟的王妃,未免太可笑了吧。”

“好了!大殿之上,兄弟相针,晋国太子还在此,你们成何体统。”陆坤发了通脾气,才转眸看向坐在席间,不发一言,嘴角含笑,看着几位皇子相争的赵巍时。

“晋国太子,朕将嘉陵公主与长平公主,唤出来,见上一面可否?”

赵巍时知道大魏国,皇位争夺厉害,这些日子他潜伏在帝都,就是想查明大魏国的情况。

大魏国不如之前强盛,且边境时有游牧民族扰城,前有狼后有虎。大魏国怕晋国,趁火打劫,想要拉拢晋国,安抚晋国。

晋国知晓大魏国的目地,但这是个吞并大魏国的好机会,晋国不会放弃。

赵巍时也是为了搅局而来。

赵巍时在帝都这些日子,听说过长孙荨不少事迹,大胆妄为,不遵循礼教。

陆锦湛与陆栖迟为得到她,都下了一番功夫。

赵巍时看向乐哼哼吃东西的长孙荨,他客气笑道:“可。只不过本宫想知道,长孙小姐,与两位公主,谁的才情高。”

陆坤愕然,他眼色不明地看向长孙荨,似有不满。长孙荨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几位王爷太子都对她另眼相看!

陆坤不好拂了赵巍时的意,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长孙荨也很懵逼啊,她跟赵巍时只有一面之缘,难道赵巍时因为,她帮他拿回钱袋,所以爱慕上了自己?

可交还钱袋的时候,长孙荨也没见赵巍时对自己有意啊!

长孙荨感受到有一道,热辣的视线扫过来。

她抬头看向陆锦湛,一脸懵地望着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她散发出强烈的雌性味道,诱惑到了晋国太子?

长孙荨转眼看向陆栖迟,陆栖迟对她的举动,毫无反应。

长孙荨思索片刻,郁闷想到,刚才陆栖迟还帮她说话,怎么现在对自己又不冷不淡了?

片刻,嘉陵公主和长平公主,身着华服,拖着广袖流裙,从殿外走来。

两位公主的出现,都让殿上的家眷,失去了色彩。

嘉陵公主,性子较辣,眼里容不下沙子,但她人生得美,身份高贵,这皇宫莫不是事事顺着她。

嘉陵公主,高发束起,额间轻点红妆,绘有一朵火红的红莲。她眉目嚣张,酥胸半露,轻薄的鹅黄色纱衣,披在雪白的肩膀上,别有一番滋味。

与嘉陵公主同行的长平公主,气势较弱,性格温和好拿捏。

这位公主是世人皆知的柔媚,一动一静中,便媚态遍生,直教人跟随她的动作,心生起伏。

长孙荨看见这两位公主,视线都忍不住跟随她俩的动作摆动,这真是人间尤物啊。

晋国太子能娶到这样的美人儿,真真是羡煞旁人。

陆栖迟见长孙荨,小巧的嘴儿微张,明媚的双眸停止了转动,像只小狗般,傻愣愣地观望两位公主。

陆栖迟想到前几天晚上,长孙荨诱人的模样,他压下心中的邪火,心里暗想,长孙荨真是美人不自知。

她跟两位公主不同,长孙荨不像嘉陵公主的跋扈,她眼色更柔和,性格更随意些。她也不像长平公主的妩媚,长孙荨身子骨娇小,喜欢整个人缩成一团,更偏向于娇嫩,可爱。

两位公主,一柔一刚,脆生生地跟陆坤请安。

陆坤见殿上臣子的妻女,被自家女儿艳压。

他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绽放真正的笑容。

他得意地看向赵巍时,炫耀道:“晋国太子,朕的两位女儿,你可喜欢?”

赵巍时确实被两位公主的美色,吸引去。

但想到此行的真正目的,他还是选择了长平公主,陆锦湛是皇位争夺的有力选手,只要他助他一把力,必能引起逼宫夺位。

到时候他趁陆锦湛,继位不实,怂恿另一位王爷,起宫造反,将兵力都集结在皇城之下。

他便可以出兵,征战大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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