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神殿中的骑士们正和潮水般的鼠人搏斗着,骑士们分成内外两圈,外圈拼杀,内圈休息,力求杀死更多的鼠人,同时诸人一起往神像处慢慢移动。此次的主要任务是摧毁鼠人的巢穴,照要塞中的文献记载,神像是整座建筑的核心,摧毁了神像就能摧毁整座阴影建筑。
不过大殿中的鼠人实在是太多了,众人的前行极为艰难,见后方通道口再没有骑士出来,林成等人无心去细数是否到齐,整个圆阵就开始向前移动。
孟奇章站在阵线内,手持鼠人匕首守护着前面骑士的侧翼。大殿内无数老鼠的鸣叫声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白色老鼠喝光了杯子中所有的饮料,看着骑士们已经走了一半的道路,抬手梳理了一下它华丽的皮毛,转身匍匐在神像之下。
老鼠的鸣叫声似乎变得轻了一点,孟奇章狠狠地在一只扑来的鼠人身上开了个口子,然后将其踢开。鸣叫声一点点地变得有规律起来,当这声音达到了一个频率以后,突然,所有的骑士都能听懂这鸣叫声的含义了。
“至高阴影之神,一切污秽的主人,无限时空之中老鼠的庇护者”
这怪异的祈祷声回荡在整个神殿之中,孟奇章可以从每一遍回响中听出新的意涵,但又十分确定他听到的是同一个名字。
神殿中央的神像回应了鼠人们的祈祷,焕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辉,孟奇章感觉他在这个光辉中看到了无数破损的神殿和府邸,一片沉默的废墟在他眼前展开。
孟奇章暗叫不好,在无穷无尽的鼠人中间陷入幻觉,显然不是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好事。
他闭上眼睛,暗暗呼唤赤河。但赤河也对这个状况无能为力,红色的潮水冲刷过孟奇章的全身,睁开眼睛后,眼前还是那一片废墟。
隐隐约约地,孟奇章还能看到一些鼠人。凭着这些模糊的影像,和他手中的利器,孟奇章斩杀了一些鼠人。
每斩杀一只老鼠,现实都变得清晰一点,而幻觉都略微消退。过了好一会儿,孟奇章才完全恢复了视力。环顾四周,骑士的圆阵早已破碎,每一名骑士都在独自奋战着。
可能是他的错觉,骑士的数量似乎比刚刚少了不少。
鼠人匕首确实是杀戮鼠人的神器,只要伤到老鼠,没有一只老鼠可以活过三个呼吸的时间。但这些鼠人悍不畏死地扑上,让孟奇章颇为疲于应对。
他开始向最近的骑士靠近,赤河操控着星闪,帮助他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偷袭,或是围攻。
神像发出了过于明亮的光芒,但作为压倒一切的唯一光源,这光芒在每一样东西身后投下了可怕的黑影。
由于圆阵解散开并没有多久,众人离地也不太远。孟奇章杀了三只鼠人之后,离那骑士已只有两步之遥。
在他眼前,两只老鼠敏捷地从阴影之中爬了出来,像阴影一样扑到了骑士身上。
孟奇章大惊,踢开眼前的鼠人,想去救援。只见鲜血从骑士身后溅出,两只阴影鼠被甩落到地上,飞速地消失在阴影里。
周围的骑士更少了,一名铠甲上刻有护城军徽记的骑士突兀地发动了骑士冲锋,将路上的鼠人压成了肉泥。一只阴影老鼠被甩在半空中,只是一扭,在其他鼠人的肩头一踩,消失在周围的环境之中。
强烈的亮光让孟奇章的眼前几乎只剩下了黑白两色,每一只大老鼠身上似乎都散发着白光,而阴影之中躲藏着致命的黑鼠。
孟奇章听见了林成的大嗓门。“往神殿方向突袭,毁掉神像,结束这些东西。”
他有些恍惚,不敢抬头去看神像,一步步往光线更亮的地方走去。恐惧感在他的心中滋生,又被士心剑斩去。他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频繁地使用士心剑。
“快走,我在你后面。”林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孟奇章突然有些心安,恐惧感似乎少了一些,虽然士心剑还是一样地繁忙。随着杀死的鼠人变多,鼠人匕首变成了长匕首,让他挥舞起来更加顺手。
当两人离神像只剩三米不到时,孟奇章感受到背后有热气升起,一个巨像出现在他的身后,银白色的身体匀称而又美观。如果孟奇章能够回头,就知道之前林成说他是只学到一两招巨像,仅仅只是谦虚而已。
巨像身形修长,四只强壮的手臂高举,握拳轰向比它还要高的神像。
那只白色的老鼠此时就站在二人的面前,不知怎么做的,它让自己如同隐身了似得,身前没有阴影,也没有人能够看见他。它好奇地看着巨像,人心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转头对持剑鼠人说道。
“情报到手,可以走了。通知一队撤退,其余的部队全力阻止神像被毁。”
持剑老鼠点了点头,将长剑插入地面。
白老鼠让自己的身子从光芒中凸显了一瞬间,在身前的地面上投下了一片黝黑的阴影。它往阴影中一钻,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黑色的阴影鼠人和持剑老鼠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普通的鼠人举着武器,不要命地往巨像身上扑去;喷火老鼠们急红了眼,集体往巨像身上喷火。
无数老鼠跳上巨像,用武器将自己固定在巨像上,然后被其他老鼠的火焰烧死。
而林成的巨像恍若未觉,依旧一拳又一拳地轰击在神像之上。
每挨一拳,神像都会变亮一分。由于林成也不敢直视神像,没有人发现在光亮的外壳下,真正的神像正在变得越来越黑。
等到光亮达到了极致,神像一暗,消失在了原地。外面散发着无穷光芒的外壳,如瓷器一般破碎开来,让整个神殿浸润在光芒之中。
许久,神殿才暗淡下来。失去神像支撑的神殿发出了隆隆的响声,额外的空间快速消退,让整座神殿塌了下来。
九尊新的巨像出现在场中,护住了周围的一带。庇护在林成巨像下的孟奇章只觉得天崩地裂,无数碎石从空中落下。
等林成撤去巨像。正常的阳光洒在了孟奇章身上,他只觉得恍若隔世。
抬头望向周围,只有二十个不到的骑士存活了下来,如果没有鼠人匕首和赤河,他多半也会埋骨在此。
林成从贴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卷轴,撕开后,孟奇章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存在感一闪而逝,蛮横地将地底的什么东西彻底摧毁。鼠人的这个据点终于被摧毁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