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尔楞楞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两人虽然昨天已经领了证,也做了真正的夫妻,但是心意这个东西,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生得出来的。
但她也能确定,自己对沈晏之是有一种特别的情感的存在的,不然,她不会答应他的提议,更不会和他发生关系。
时尔的沉默让沈晏之的心头划过一抹淡淡的失望,却也转瞬即逝,他还没有急功近利到这种地步,他可以慢慢的等,一定会等到她回应的那天。
他拉着她起身,依旧用他那温和沉稳的声音说:“走吧,我陪你去收拾衣物。”
衣物?时尔回过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她的那些贴身衣物也是放在一起的呢,要是被沈晏之看到,可不得羞死,她可是一个自认为脸皮很薄的女孩子。
沈晏之盯着她的眼睛,“真不用?”
“真不用,快去忙你的吧。”说着就把沈晏之往书房的方向推。
沈晏之耸耸肩,无奈道:“好吧。”他确实也有许多工作要处理了,这两天只顾着想法子娶时尔,为此绞尽脑汁,工作都已经堆积成小山了,甚至昨天许煜都开始打电话催他去上班了。
时尔在卧室里打开电脑,边听着音乐边整理衣物,打开衣柜时,看到衣柜里挂得整整齐齐的清一色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啧啧了两声,不禁怀疑,他是有强迫症吗?
她伸手划拉了一下,腾出一半来装自己那些虽称不上多么艳丽,但比起沈晏之的那些,也可以算是色彩鲜明的衣物。
等到好不容易整理完衣服,她抱着自己那一箱子书,犯了难。
虽不是些什么重要的书籍,但也是她平时在看,而且讲课也需要用到的。
她想可想,最终还是抱着书走到了书房门口,门没关,沈晏之正埋头在书桌上处理着工作,她费力的腾出了一只手,敲了敲门。
沈晏之听见声音,抬起头,朝时尔温和一笑,问:“尔尔,有事吗?”
沈晏之抬起头时尔才看到他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稍显得大了些的框架放在他本就生得不那么柔和的五官之上,将他衬出了一丝儒雅的味道,倒更符合他的形象气质了。
时尔笑了笑,边走边朝怀里抱着的箱子努了努嘴,不好意思的说:“我带来的书,卧室里好像没地方可以放,”她将书放在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奈继续,“但这里好像也没地方了。”
沈晏之皱眉,他当初装修的时候书房其实留的够大,但也只是留了一半出来办公,另一半被他用来放他的古筝了,而且,就算是工作的那一半,书柜上也放满了书,确实没有地方再来给时尔办公了。
他将时尔拉过来,坐在他腿上,说:“我明天带你去见见爸爸妈妈吧,然后顺便在哪儿住几天。”
时尔轻轻点头,她知道他说的是他的爸爸妈妈,想着自己也确实该去见见公公婆婆了,但是“为什么要住几天?”她问。
沈晏之笑道:“住几天,我就可以找人过来重新装修了,顺便给你留个可以办公的地方出来。”
“其实也不用特地给我留的,我可以在客厅工作。”时尔看着他说。
沈晏之只是笑,没说话。
两人吃完晚饭时已经很晚了,因为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而超市应该也关了门,所以晚饭时吃的是时尔自告奋勇煮的西红柿鸡蛋面,卖相虽然不好,但味道却是得到沈晏之夸赞了的。
吃完晚饭后时尔就回了卧室去洗澡,沈晏之则继续去书房埋头苦干。
洗澡的时候时尔突然觉得肚子疼,她以为是月经快要来了,所以只是草草的洗完了澡,便垫着卫生棉躺到了床上。
沈晏之处理完工作回到卧室时已经是凌晨,他推开门,看着床上盖着被子的一小团,无声的笑了笑,拿了睡衣便去了客房的浴室。
洗完澡回来他悄悄的掀开被子躺上床,伸手过去想抱时尔,摸到她双手冰凉,他以为她是太冷,便拥得紧了些,却听到时尔倒抽了一口气,直觉不对劲,便微微起身借着床头灯微弱的光芒看她,看到她脸上正冒着细微的汗时,他急了,下床打开大灯,蹲在床边,摸着时尔微烫的额头,问:“尔尔,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时尔疼得连睁开眼睛都花费了她不少力气,声音微弱的开口,“沈晏之,我,我肚子疼。”
沈晏之皱着眉,掀开被子,柔声问她:“尔尔,指给我看你哪里疼好不好?”
时尔指了指下腹部右边的地方。
沈晏之眉头皱得更深了,“可能是阑尾炎,需要马上去医院。”他边说着便换了衣服,还给时尔披上了一件外衣,才带着她去了医院。
车上,时尔坐在副驾驶上疼得缩成了一团,脸色通红,像是有些发烧,闭着眼睛紧紧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呼。
在沈晏之的记忆深处,好像也有这么一副画面,但年岁久远,他一时也不太记得起来了。
他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心疼得不知道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全然忘记了自己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好在凌晨时分,路上的车辆也不多,所以去医院的这一路也算是畅通无阻。
到了医院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终确诊为“急性阑尾炎”,连夜便准备着手术。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时尔已经疼得完全没了思考能力,但当医生打了麻醉后检查时,却发现她还有疼痛感。
操刀的医生和旁边的护士面面相觑,像是都有些惊讶。
其实阑尾炎手术在如今的医学领域也只是算作一个基本手术,而成人麻醉一般也只是半身麻醉就可以了,但如今看来,半麻对时尔来说显然是没有用了。
时尔在模模糊糊间只听到有人在说话。
“去麻醉科把林医生再唤过来吧,看来得上全麻了。”
“好。”
有脚步声渐行渐远,过了好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又传来一些说话声。
“半麻不行?”
“嗯。”
“那我来吧。”
“得快些,看这孩子忍得难受。”
“知道了,也算是个心智坚韧的,这阑尾炎疼起来钻心,进来这么久,竟都没听她发出一点声音。”
“……从我看到她,就没听她发出过一点声音。”
长久的沉默。
后来,时尔便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