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已是近两个星期了。
搜救工作告一段落,不幸遇难的也得已安葬,受伤的也转去了镇上的医院治疗,这一场灾难也终于算是过去了。剩下的,便是灾后重建了。他们也都该回去了。
厉南承哪儿,上面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家里也托人传了信来,担心的很,让他们早日回去。可莫染他们还有伤员没转移完,还不能走,所以厉南承按下消息,一直等到现在,明天一起启程回去。
其实说是一起回去,厉南承他们自有军方派飞机来接,莫染他们得坐车转去城里机场,再乘客机回去。可某人私心得很,无所顾忌,一早打了报告,要莫染随他们一起走。莫染对于这种事自是不上心的,怎么回去都好,只是觉得医疗小队是一起来的,回去的时候本就少了好多人,她再单独走不好。偏某人提前做了陈队的思想工作,陈队一句:“小染,先回去吧,你家里人担心着呢!”堵死了她。
哪有家人担心,活着的,怕根本不知道她来了非洲,去世的,在天上自然一切明了,何来担心。现在,还会真心担心她安危的,怕也只有厉家人了。该死的厉南承,到处乱讲,明明是他的家人,又不是她的。
悄无声息的来,自然也该要安安静静的走,只是也不知谁泄漏了消息,临行前一晚,村民们给他们办了欢送会。
劫后余生,再点起篝火,时间的美好仿佛又回来了。
非洲人民独有的热情,一簇火,一张鼓,他们就拥有了快乐。前些日子浓墨重彩的悲伤,生离死别的眼泪,在这一刻,都抛诸脑后,只有音乐,火光,欢乐,还有感恩。
陆川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些酒,有酒,有火,有乐,活着,便弥足珍贵!
今晚莫染也被这气氛感染,多喝了几杯,烤着火,听着音乐,看着大家唱着,跳着,这么多天来前所未有的放松,懒懒的坐在地上,不想动。
突然,大地剧烈的晃了晃,这些天的余震大家早已习惯,便都不曾在意。
今天晚还飘了点儿雨,于是庆贺的地点临时换成了村中的一个小广场,小广场有搭建的雨篷,还能避避雨。
莫染现在便是坐在棚边儿上,刚好面前是篝火,头顶上还有棚子能遮遮雨,好不惬意。只是,她不曾想到,刚才的余震,会振倒雨棚。
莫染被晃的有点儿晕,只以为是酒喝多了,闭了眼,假寐。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喊,刚睁了眼,身后便有一黑影遮上来,莫染听到身后人闷哼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着滚到了一旁。
刚躲开,原来莫染身后的雨棚柱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前面一直倒进了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莫染慌忙回头看,厉南承从后面紧紧抱着她,“小西,有没有磕到?”
莫染摇摇头,爬了起来,“我没事儿。”再看厉南承,他瞬间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血腥味。
“你别乱动!”见厉南承支撑着要起来,莫染扶住他,她刚才听到了,他应该是受伤了。
莫染小心翼翼的查看他后背,很长的一道口子,几乎深可见骨了。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T恤,火光昏黄,看不清血色,只是血腥味,浓的惊心。
“承哥!”陆川他们应声跑过来,见到他背上的伤,皆是一惊,几乎是沿着脊柱的,长纵整个后背。
看着他脸越来越苍白,莫染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她想看看他有没有伤到脊柱,可眼泪突然就涌出来,模糊了视线。
“小西,别哭,不要怕,……我还好……”厉南承一字一顿的安慰她,想握握她的手,却没有力气。
“来,帮忙抬到担架上,注意脊柱!”好在陈队反应快,已经带着医疗队的人赶来了。
厉南承被送到了医疗棚里,陈队他们会给他做紧急的处理,陆川已经联系了军方,马上会派专机来接。
莫染蹲在棚外角落里,抖的厉害,怎么办,还以为自己足够冷静了呢,可还是这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医疗直升机就赶来了,陈队也已经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只是厉南承失血过多,还得尽快送去医院。出来时厉南承还醒着,低低的叫着莫染,莫染抓住他的手,凉凉的,“我陪你,你安心休息会儿。”闻言厉南承缓缓闭上了眼睛。
突发事故,也欢庆不下去了,大家都赶来送他们,到底还是要提前走了。
莫染上飞机前,听到陈队的声音:“小染放心,骨头没事儿,会好的!”莫染冲陈队点点头,“谢谢!保重了!”
莫染和陆川陪着厉南承提前走,其余的人还是明天再动身。
莫染在直升机里,看着下面的人们,想起来时的样子,只觉得恍如隔世,不过两个星期,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生生死死,来时的朋友,那么多,就都留在这儿了。还有厉南承,急匆匆的来寻她,却哪成想临走前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为了护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是匆匆的走。
陆川递了瓶水给她,“承哥会没事儿的。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嗯!”怎么说都是为了救她,又怎能无动于衷。
“他巴不得为你受点儿伤呢!”知晓厉南承无大碍,陆川的劣根性跑出来,“这样就能留住你了。”他嘟嘟囔囔的说。
“什么?”莫染没听清楚。
“他很爱你。”为了承哥后半生的幸福,他拼了!
“嗯,我知道的。”可他那么好,她配不上的。
“这些年,他一直在等你。”陆川再下一剂猛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