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州港又名雨港,它座落在妖国的东南面,由于气候的原因所以也有水手称呼这里为雨港。
它最初只是妖族的一个小渔村。早些年由于靠着大海,交通贸易便利到也是繁荣热闹了一段时间。但由于南方的几个大型港口已经建设起来了,预计中的往西方去的海路也早已经联通,所以国家的贸易重心已经移往了南方。这个港口也就渐渐显出了颓败。
往日热闹的港口早在几年前就变得安静了起来。海鸥自在地飞翔于天空之中,现在不再有那些可恶的水手来来往往的骚扰了。而原本就居住在鱼港的居民并没有觉得生活有太多的变化,虽然收入减少了一些,但是妖族的君主陛下,早些年就免了这里的税收。所以一般老百姓的日子过的还算可以,况且这个海港原本就很美丽,如今又变得安静了,自然更加适合居住。
所以偶尔也会有些妖族的贵族会选择在这里建造庄园。但由于离盛京的距离太过遥远,所以真正留下来生活的并不多。勉强能算得上的,应该是城西那家院子里的老太太。
听说老太太是盛京里肖奈伯爵的母亲,选择来这里养老。雨港里的居民们都知道肖奈伯爵,他可是一个有名修行大家也是一个贵族。他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应该是妖族的骄傲吧!听说连君主陛下都很一直很欣赏。所以才没有依照法例外派去其它地方,而是一直留在盛京的教育部里做事,所以居民们大多都会对那个院子表示了足够的礼貌和尊敬。
但是在雨港里野习惯了的,这些个野孩子们是不会管,也不会去遵守,这些个只有成年人才会去遵守的规则。
这一天风和日丽,大人们要嘛三三两两坐在酒馆里享受海风所携来的咸味和湿气,享受着酒肆里美酒。要嘛座在茶坊之中,享受盐渍的梅子和杯子里的茶水。
一堆十几岁的少年正围在城西肖奈伯爵别府的后门石阶外,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正在做什么。往近处看,才发现是个十分有趣的场景,原来这些少年都是在听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讲话。
小男生长的很漂亮,眉毛如画,双眼清澈明亮有神,声音却还是奶气未褪,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有一些故意的老气横秋。只听他学着大人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小的胳膊正在一边说着一边比划道:“话说那恶魔罗魁来到墙边,发现那里有几个身带紫金龙纹的妖侠,所以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一招修罗地狱,就把那几个高级妖侠给打败了。然后他一步一步的走进他们……”
“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然就是把他们吃咯。”小男生嘟着嘴,似乎很不耐烦旁边比自己大的少年们居然会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
“不会吧?不是说罗魁不吃人的吗?……”
“是不吃胖子。”另外一个少年笑着接话。
“对,应该会吃人吧!”,
“难道传说是骗人的吗?”
“切,如果是你就这样被封印关了上好多年。你出来不饿呀!所以嘛…………”
小男孩听着他们的议论耸了耸肩:“没有了,哎。”
“嘁!真没劲,蛮喜,这故事可没有传说好听。”
“那你们喜欢听什么?”
“你和你爹的游侠之旅。”
“风物传之类的。”
“嘁!”叫蛮喜的小男孩,对着四周比自己大的孩子们比了个拳头
“打打杀杀的不健康,四处把妹也不环保!我们还小呢!”院里忽然传来一个极为愤怒的骂声:“哪里来的野孩子!还不滚去上学?”
围成一圈的孩子们一听,就知道又是那个该死的臭管家出来赶人了,于是也学他模样也比了个拳头,只不过人数多,所以显得壮观许多,同声发道:“嘁!”然后笑嘻嘻地一哄而散。
叫蛮喜的小男孩儿从石阶上慢慢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转头就跑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去了,没过多久他就进入了一座民宅,只是关门之前,那双机灵劲儿十足的眼睛,瞄了瞄正对面杂货铺里上班的那个中年之人,脸上浮现出一些复杂的情绪,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木门。
——————————————————————————————————————
这是蛮柯吉带着他来到这里生活的第六年。这些年里,作为父亲的蛮柯吉一直在家对面的杂货铺里打工,蛮喜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称呼他为爸爸,但他一直认为他是爱他的,在这个世界与自己有羁绊的也就只有他了,但他又似乎很怕他。每晚他要能通过蛮柯吉的训练才能睡觉,虽然他有点讨厌这种枯燥乏味又很累的训练,但每次他都会认真的完成。
就像一般的家庭会有一些父子恩怨一样,他和蛮柯吉一样也有,但蛮喜还是在心里很尊敬这位不能称呼父亲的父亲。
这位老爹似乎又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他不知道别人为啥总叫他们为客居者,当他会记事以来这个雨港就是家呀!这些年来,他渐渐地习惯了自己客居的身份。
虽然说是一个幼小的身体里有一个恶魔的灵魂,但是在雨港的这些年来,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让人感觉到他只是一个小孩。
如果换成一个修炼之人知道了他就是恶魔罗魁,只怕会发疯——但很凑巧的是,蛮喜的前世,就是个那个传说中会带来毁灭的大恶魔———罗魁。
只是现在悠闲的生活,与前世的凄惨情形比较起来,也就算是一种幸福吧,所以这个身体里寄居着一个恶魔的小孩,到并没有让大家察觉出什么异样。
作为一个小孩,他最不喜欢的其实是现在的名字,在他一岁的时候,蛮柯吉将他的名字取成:蛮喜。这名字不好,听上去很像极来骂人的话——“蛮子”。但他当时只是个小孩子罢了,所以根本不可能表示什么。就算他能表示出来些什么,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取名字的,谁见过自己给自己取名字的人吗?
前世他叱咤风云,前期就以惊人的修为名震天下,所以经常有莫名而来的阿猫阿狗,央求着他收为徒弟。但在这世似乎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在雨港居住久了,虽然这里的居民们基本上都属于是外冷心热,平时也很照顾他们,学府里的同学们也没因为他是客居者的身份而另眼看待他更没有欺负他,但是好像他,任然有一些无法交流的痛苦。
难道能和蛮大人说自己感觉不到气脉的流动吗?难道能告诉教书先生,自己其实真写不好这书上的字吗?
所以他经常偷偷溜出去,和街上那些的孩子们一起玩,更多地是在给他们讲故事,讲自己在蛮柯吉哪里听来的故事。似乎他想以此来融入他们,让他们不小看了自己一样。
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坚持得。就像蛮大人常念叨的那样“这世间再如何不公平,总有一些傻子会选择坚持的”。直到今天,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他说讲述的那些个故事。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己乱七八糟的瞎编的,里面夹杂着一些蛮柯吉讲给他听的一些道理,那些个道理他是不明白的。这些雨港里十几岁的少年们根本不可能喜欢。但他还是讲了。因为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荒谬的执着,只要自己坚持讲,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会喜欢上这些故事得。有时他感觉其实自己明明应该可以做的更好的,不知为什么会总是会差那么一点点?
这也许是大部分客居者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想融入可又发现自己好像又有一些不同。
也许那些个故事都是……也许,眼前的这些人这些街道,天上飞翔的这些海鸥,都是虚无的。就像真气一样,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修行者却毅然地选择去感觉它,找到一种能够实质化的途径。就像生活与生命,如果不去感觉,那么也会是一种虚无与飘渺。
蛮喜……当然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可怕的罗魁。
这个世界让他确实感受到了温暖,他们是那样真实存在。所以他发现自己有时偶尔偷溜出去讲故事。其实是一件很无趣又好笑的事情儿,就像蛮大人所说“只有弱者才会需要去融入,强者是不需要的,强者存在的意义在于挑战世间的不公。”
真理只属于坚持相信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