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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三十七章

玉璇偷偷归来,震动最大的并不是玉家,而是跟玉家已经毫无关系的林淼。辞退了Sandy的林淼孤家寡人般悲惨地抚养着儿子小宝。家庭和情感的不稳定,让他在事业上也找不到归属感,这就是“先成家,后立业”的道理。只有稳定的家庭,一个人的心才会定。

林淼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死了妈妈,爸爸不在,嫁了妹妹,离了妻子,只剩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悲从中来。正巧他打开电视排解寂寞,竟然看到了电视上播放着玉家三姐妹的新闻发布会。林淼这才知道玉璇已经游学归国。看着原本连孩子的尿布都换不好的玉璇,现在俨然一副气质高雅的女强人角色,竟然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前妻,更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残忍地跟她离婚。

追悔莫及还不是林淼最大的悲哀。可悲的是,第二天林淼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竟然发现了一封律师函。玉璇已经打算跟林淼就孩子的抚养权打官司。她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去争取这个抚养权了,为了表示决心,玉璇甚至提出自己可以退回原来高额的赡养费。如果儿子再离开林家,那么对于林淼来讲无异于是致命性的打击。

原本听了文静的建议而出国游学的玉璇,回来当然是跟好友文静做个汇报总结。文静问玉璇关于儿子抚养权的打算,玉璇则毫不迟疑地表示自己要跟林淼打官司,要回抚养权。

“你打算付出多大的代价?”文静问玉璇。

“不管代价多大!”

“如果代价大到伤害孩子的感情,毁了孩子的童年呢?”

玉璇被文静的话震慑住了。

看着哑然的玉璇,文静似乎也不再打算隐瞒什么。她讲出了自己跟林淼的那些往事。出生在珠宝世家的文静在美国留学时就认识了林淼,并被林淼深深吸引。但是此时林淼跟Sandy的感情可谓是固若金汤、坚不可摧。这对金童玉女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所以文静虽然喜欢林淼多年,但也自知没有任何机会。但毕业之前,林淼跟Sandy因为理想不同而各奔东西。此后的林淼再不相信感情,游猎于情场之间,打算游戏人生。

本来对丈夫的花心已经彻底绝望的玉璇,时隔一年后才得知丈夫年轻时的伤痛情史,难免有了些怜悯之心。

而其文静告诉还不知情的玉璇,那个让林淼离婚的女人就是Sandy。但林淼离婚之后就很快发现,Sandy根本不是奔着人来的,而是商业间谍。林淼知道后就很快辞掉了Sandy。所以,作为商业间谍的Sandy必然是利用美好的初恋,使尽了各种手段,把林淼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林淼对此就范,也是情有可原。

玉璇越听越伤感,突然感觉一些异样。不知道为何帮助自己的文静倒戈成了林淼的说客,她反问文静,难道文静对林淼仍旧念念不忘,所以一直单身等着帮林淼处理糊涂账?

文静并没太过在意玉璇的话,而是说起,她了解的一切都是因为林淼在失去玉璇之后,曾经到文静这里聊过。林淼已经知道自己罪不容诛了,他现在只希望一个人把儿子带大。他更知道不会有像卲立红那么通情达理的后母,所以为了保护儿子,他宁愿孑然了此一生。

玉璇听到这里,眼睛里不禁转起了泪花儿。林淼当年和自己在菜市场见面,并步行到民政局去领结婚证的画面历历在目。但是玉璇不想让文静觉得自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便女人,她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表示自己只想要回儿子的抚养权,她无法再相信林淼那个浪荡公子。

就在玉璇着手准备夺回儿子抚养权之时,卲立红的遗产案也结束了。因为林家没再提供任何的有效遗嘱证明,而且法院认定邵立达的遗嘱的确出自姐姐本人,所以诚天集团10%的股份就归了邵立达所有。

林曦虽然心里知道那份口头遗嘱可能从邵立达手中的资产夺回来,但是因为自己跟玉璇的关系一向不和,为了不助长玉璇的气势,她宁愿选择了沉默。

如意算盘早就打好的邵立达,很快就带着自己的部下来到董事会,要求办理股权变更手续,并按照公司的流程入驻董事会。看着招摇过市的邵立达,林志成成竹在胸地拿出当年与卲立红签的赠股协议,上面指出,若该10%股权转让给非林家血系亲属人,该受让人不得进入董事会,只能委派林家血亲代替其出任董事。

邵立达被这个协议条款弄得哑口无言。如果自己的股份无权参与诚天集团的决策,那么股份只成了参与分红的优先股,这部分小红利肯定不是他大老远跑来入驻上海的目的。他是要影响诚天集团,打压他们的势力,以利于自己公司在大陆的侵略式发展。邵立达无奈地仔细看着条款上的项目,看到“林家血系”几个字时,突然眼前一亮,回想起了卲立红曾经在油轮上跟他讲过的话……

送走了“瘟神”的林志成,长出了一口气,他决定跟邵立达血战一番之后就将诚天全权交给林淼掌管。林淼听到父亲的话,以为又是在训斥自己不争气,连忙退缩。他自己也根本不敢承担诚天集团命运这么大的责任。

林志成看着吓得大气不敢出的林淼,只能怪自己从小对儿子要求太过苛刻,以至于吝啬一个拥抱,一句夸奖,才导致林淼做事畏首畏尾,迟迟不敢独立。不过他已经咨询过公司的元老,甚至还有最底层的员工意见,他们一直认为,林淼已经有能力独自掌舵诚天集团了。

林淼听到这儿,才知道父亲并不是在讲反话,而是正面肯定自己。这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一时间难以适应的林淼,面对父亲第一次夸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一个严父和一个言听计从的儿子,从来没讲过任何带有主观色彩的词,今天第一次谈到了情感类的话题,难免有些尴尬。林志成本是想用这种方式培养儿子的独立能力,好具有掌管豪门的壮志凌云,没想到却适得其反。他僵硬而犹豫地将手搭在了儿子的肩上。父子两人第一次拥抱。

既然开了谈感情的先河,林志成就继续缅怀着亡妻卲立红。他扪心自问,如果卲立红看到此时的林淼,也算是能合上双眼了。谈完了自己的爱情,林志成又忏悔自己在儿子的情感上没有任何援助。他前阵子一直处在丧妻的悲痛之中,没关注儿子和儿子的情感变化,所以才导致儿子的离婚。他很希望儿子能珍惜玉璇,他肯定玉璇是个不错的妻子。

林淼知道,林志成口中的情感变化无疑就是自己跟Sandy出轨的事情。他明白父亲的用心,但是决定权却并不在自己手中。林志成还有更深层的用心,林淼并不知道,就是林志成不想让林家欠玉家母女两代人。

即将掌管诚天集团的林淼在父亲的鼓励下,找到了一些自信,于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怎们能跟玉璇破镜重圆。思前想后,他终于鼓起勇气,约玉璇在初识的咖啡厅见面。

玉璇并不知道林淼意欲为何,但是已经破茧成蝶的她,有信心面对林淼提出的任何挑战。她现在成了单身贵族,林淼则成了孤家寡人,所以她没有什么顾虑,她只想见到林淼,争取要回儿子的抚养权。

林淼见到优雅的玉璇,猛然间感觉到因为陌生而带来的了解欲望。他意识到此时的玉璇必然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家庭主妇,而是一个留学归来的著名设计师。言语之间,林淼假装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对玉璇的想念,对曾经抛弃妻子的悔恨,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玉璇把这些都听在耳朵里,却表现出充耳不闻的姿态。她最后只是总结性地告诉林淼,自己已经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已经无法再相信男人许下的任何诺言,勾画的任何美好蓝图。

正说到伤感之时,在林淼的安排下,保姆带来了一岁的儿子小宝。玉璇猛然间没意识到保姆抱着的人就是小宝,因为小孩子长得太快。但是她通过小宝的圆眼睛,很快就辨认出,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她上前激动地从怀中接过了小宝,近乎放肆地亲吻起来。

可谁知,小宝却并没给母亲“好脸色”看。面对一年未见的玉璇,小宝早就把这个母亲忘得一干二净,一下子被眼前的陌生人吓得哇哇大哭。玉璇忽视了小孩子的记忆力,她忘记了小孩子就像小猫小狗一样,一天不见就会记不住人脸。

同样被吓到的玉璇马上把小宝送还到了保姆怀中,这才平息了哭闹。咖啡厅其余客人如刀子般的目光才有所缓和。可玉璇此时却已经怆然涕下,她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了一年的儿子见到自己却只回报了无助的恐惧。

林淼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为之动容。他从小也别离了亲生母亲,见到这样似曾相识的场面,触景生情,深知其痛苦。林淼马上承认这一切的责任都在自己,于是跟伤心欲绝的玉璇协商,两人分担抚养权。周末的时候,小宝交由玉璇抚养,平时则依旧住在林家。玉璇这才稍稍抚平了情绪。

儿子抚养权的问题,玉璇稍作了平息。同时,她的回归还在无形之中,帮助了玉欢和玉琪两个姐妹,而同时帮助的这个契合点,就是通过方黎。

方黎在众人眼中消失,是跟林淼分手。她当时一心想嫁入豪门,却遭到了卲立红的白眼和公开挤兑,又碰上林志成故意破坏其形象,所以她对林家已经充满了难消的怨恨。

那时走投无路的方黎,整天买醉,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方向在哪儿。而满心善良的玉璇不忍看着一个刚刚燃起生活希望的方黎就这样陨落下去。她曾私下找过方黎多次,劝她戒酒。正是玉璇的这份鼓励,让方黎走出了人生低谷,重新找到了生活目标。所以实际上,玉璇和方黎早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来方黎也得知了玉璇被林淼抛弃,更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同命相连之感油然而生,所以两人十分谈得来。

就在金天胜高调宣布跟方黎恋爱,并花了两千万拍下一个不起眼的项链送给方黎之时,方黎同时还接到了林曦的代言邀请。而此时的玉璇也意识到,是时候跟方黎促膝长谈了。

玉璇约来方黎,帮她从头到脚分析这两件事。首先,金天胜跟方黎刚刚接触,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而且之前就已经认识,如果是一见钟情,也早该发生了,不可能像艾滋病一样潜伏好几年再突然爆发。那么金天胜如此高调地宣布跟方黎的恋爱,理由就只有一个,就是要争口气,气一气正在风口浪尖的玉琪。而玉琪跟金天胜的感情匪浅,共同经历了毁容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是轻易割舍下的。所以,当金天胜跟玉琪的误会消除,最后方黎的结果,还只能是被当枪使,如果她越陷越深,最后痛苦的只能是自己。没有任何好结果的可能。

方黎听到这儿,如梦方醒。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金天胜突然之间对自己这么好,而且还要公开晒幸福。当然,恋爱之中的方黎并不能如此理性地放弃,也不排除金天胜和玉琪感情真正破裂,没有愈合的可能,那么方黎也许就能跟金天胜一路走下去。

方黎的猜测的确有道理,不过玉璇告诉方黎,即便事情按照方黎最好的设想发展下去,那她跟金天胜的感情也不能称之为爱情,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幸福。那只是阴差阳错带来的无奈之举。

方黎幡然醒悟。她用手摸了摸刚刚戴上的两千万项链,虽有不舍,但左右为难之时,她还是不忍心地摘了下来。

另外一件事,关于林曦找方黎做代言的事情,玉璇还没等张口,方黎就已经抢先替方黎说了。方黎刚开始接下这个任务之时,就只是想报复一下林家当年对自己的戕害。方黎可以在电视剧颁奖晚会上佩戴玉璇设计的珠宝,以报答玉璇当年从火坑中将方黎拉出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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