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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019年4月23日,读书不看日子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我也是看朋友圈一帮人发才知道的。

外人一般都会说咱们家“知识分子家庭,家里都是书,都是读大书的......”什么什么的。通常这些说法我觉得一半是“客气客气”,一半是“不明觉厉”。上三辈的事儿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你太爷爷尽管身为农村教师,晚年一副“老学究”的气质,但这辈子看的书其实不算多。想想也知道,他老人家青年及中年时期所处的那个时代,那得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有资格成天沉浸在书海中?咱家肯定不行。但你太爷爷作为全村最有学问的人,对“知识改变命运”这件事始终深信不疑,所以才会教育出你爷爷这个“鸡窝里的金凤凰”。晚年你太爷爷痴迷于古董研究到了“成魔”的地步,看了大量关于那收藏类的书,真真假假,鱼龙混杂。关键是你太爷爷也是老来固执,对待这些书也是带着“批判性”的目光进行审视。但不得不佩服的一点是——你太爷爷晚年手写了大量的笔记、“研究结论”、心得......自己粗装成册,一本一本精心保存,还传给你妈妈一些,你妈妈把其视作咱们家最珍贵的宝贝。先不论你太爷爷写的东西正确与否,就凭这份意志和对一件事物的钻研态度,至少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包括你爷爷——最值得敬佩的。

你爷爷奶奶家客厅有一面墙全部装修成了书架,紧紧实实的摆满了书,每当有客人来做客,都得称赞一番咱家“书香门第”。其实他们通常都不仔细看,只是单纯的恭维一番。书架里90%的书都是你爷爷奶奶从大学学医到从业几十年来真正研究过的医学专业书籍;只有10%的位置留给了通常说的“摆样子书”和政治书刊。他们更加不知道的是在你爷爷奶奶家的床下和地下室里,还有好几个大木箱子中都装满了外观上摆不上台面的医学书籍和杂志。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咱家搬家,光书就单拉了一整车。即便如此,我依然不认为你爷爷算一个“博览群书”、“知识渊博”的人。他跟你太爷爷一样,只是专注于某一专业的深层次研究。几十年来每一天都手不释卷,年轻时脑子里只有手术台,退休后全是炒股经。你奶奶年轻时也是学习型人才,慢慢的职称升到最高了以后,学术研究什么的不是她老人家追求的目标,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书什么的就与你奶奶无关了。

咱们家在看书这个问题上的传承到了你爸爸我这算是跑偏了。小的时候你爷爷给我买了各种各样的少儿(有些也不怎么少儿)书籍让我看,我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历史类、传记类和某些冷门的文学类。后来随着学业繁忙,关键是我学习也不好,渐渐对看书学习产生了很大的抵触,你爷爷曾经绝望的认为咱们家勤奋好学的传统到我这就算断送了。大学学了经济,毕业入了保险,这些从内心讲都不是我感兴趣的东西。但不得不承认家族的传统还是影响着我即使对从事的工作不感兴趣,也要从基本理论上强迫自己研究一下该掌握的知识。在这个学习成为了宝贵且稀有品质的年代,我能够从人群中被领导赏识,不得不感谢咱们家这种钻研精神的传承。不过我终究不像你太爷爷和你爷爷那样对专业的执着,我现在每天也在保持着必须看书,看自己想看的书,跟工作毫无关系的杂书,涉及主要是历史类的很多方面,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过目即忘、不求甚解,但总归多多少少能留在脑海中一些,也不必去在意。完全把看书当成了一种兴趣和消遣。

我觉得看书就应该这样。如果指望读书必须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那样就没劲了。对业务的钻研是另一回事,钻研即热爱,热爱则无所谓好处,因为好处是会自然而然找到你的。大多数时候,读书对于现在浮躁的人们来说,更像是陶冶情操的一种方式,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一段文字里,让自己在“不如意事常八九”的现实世界之外,于思想中再建立一个独有的内心世界。

我们都不是搞学问的人,所以看书应该是一个习惯,不是任务,更不是特定日子里的“摆拍”。所以不必在乎什么“世界读书日”,因为每一天都是“读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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