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左右,在门口翘首以盼的郑楠终于等来了三个人影。
只是这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一脸凶神恶煞的三人,看着不像是来看病的,倒是像来收保护费的。
“就是这里了。”中间光头壮汉对身边两人点点头。
三人深深地瞥了眼郑楠,转身离开。
“这是什么情况啊?”郑楠望着这三个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身影,怅然若失。
就算是要保护费的,好歹也和我唠一句啊,郑楠心生不详!
没过一会,郑楠看见这三人匆匆而来,还抬了一个担架。担架似乎很沉重,三人的步子迈的略显艰难。
“医生,救救我兄弟。”光头壮汉走到郑楠面前。
郑楠看向他身后的担架,吓了一跳,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鼻青脸肿,嘴角还残留血痕,奄奄一息,赶忙回道:“大哥,你这兄弟好像快不行了啊!”
壮汉点点头,“嗯,一不下心,伤的重了些。”
“大哥,我这小医馆,治个缺胳膊断腿的还行,你这还是送大医院急诊吧,耽误不得。”郑楠劝道。
郑楠即使对中医有足够的信心,但是这外伤急救,还是现代医学技术更安全。
中医也有急救方法,但是和现代医学技术相比,还是相差甚远。郑楠就算想试,也不敢拿人性命开玩笑。
而且,郑楠留了个心思,提防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匪徒碰瓷。
那壮汉也不恼怒,嘿嘿一笑,摸摸后脑,那粗犷模样,似乎透着些羞愧,“看来是下手重了。”
郑楠云里雾里,听这大汉口气,怎么感觉担架上几乎快一命呜呼的胖子是被他自家兄弟打的?
三人匆匆离开之后,不过十几分钟,这三人又出现在郑楠的视野中。
还有一个担架,还是匆匆而来。
“医生,救救我兄弟。”壮汉还是同样的台词。
郑楠一阵恍惚,再次望向担架,这次担架上的人脸色正常许多。
“几位大哥,刚才那位呢?”
“差人送医院去了。”
看见一身白大褂的郑楠,担架上的黑衣男子连声哀求道:“医生,医生,我的胳膊断了,好疼,您救救我。”
郑楠心中疑团密布,不过本着救人为主的原则,还是招呼几人进屋。
几个大汉进屋之后,看见了瑶姐,有些动容,却没有说话,眼神躲闪不定。
郑楠以前学过接骨的技术,询问症状之后,摸了摸对方骨头,基本断定是腕骨骨折。询问着断臂的原因,郑楠趁断臂男精神不注意,“咔嚓”一下,便把断骨接了上去。
“接上去了,不过保险起见,你们最好带他去医院拍个片子。”郑楠为断臂男打好了石膏。
“就好了?”壮汉问道。
“是的。”
壮汉此时竟为难起来,偷偷瞥了眼瑶姐,瑶姐正在低头把玩手机。
“那我走了?”壮汉声音委屈,付了诊金,不情不愿地走出了门外。
不一会,郑楠又老远地看见壮汉扶着个担架,向医馆走来。看见门口的郑楠,还嬉笑着摆手打招呼,似乎还在喊:“我又来了。”
这次是断手指。
紧跟着壮汉身后,零零散散来了很多装扮相似的男人,带着各色各样的病人。郑楠发现,这些病人应该都是外伤所致。
“难道是打群架了?”一个下午,郑楠接了七次骨,包扎了二十几处伤。
“你怎么不用针灸治疗?”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瑶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郑楠身后。
“这些都是外伤,不用针灸。不过,也奇怪,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多外伤病人。”说到此处,郑楠联想到之前瑶姐说的话,以及壮汉的神情,他突然产生一种很滑稽的想法。
“这些人不会是你惹来的吧?”
“我倒是和他们说过,找些病人来你这看病。哼,这帮小子居然做些没用的事,回去我好好修理他们。”瑶姐怒气冲冲,她是个注重实践的好学生,没有机会实践,心中自然不满。
“大姐,真是你干的啊!”郑楠大惊不已,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
只不过是学个中医,没必要把人打残吧。
而且,第一个来的那个胖子,好像都快不行了吧!
郑楠欲哭无泪:“瑶姐啊,我知道你想学针灸,不过你这,你这路子也不对啊!”
“要不是你这医馆没人,我也用不着这样。”
瑶姐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让郑楠语塞。
行,你是金主,又长的漂亮。
千错万错都是我郑楠的错,千对万对都是你瑶姐的对。
“刚才那些都是什么人啊?”郑楠见瑶姐还在生气,泡了一杯热茶,谄媚地递给对方。
“我小弟。”瑶姐接过热茶,趾高气昂。只不过说出的话,与她娇美可爱的模样格格不入。
郑楠更加笃定了瑶姐是富二代的想法,至于社会女大佬的形象,瑶姐的形象差太多了。
“来日方长,我本来可以慢慢学的。但是最近我有件事要处理,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瑶姐眉间似有愁云,低下头,轻轻抿了一口热茶。
“这就要走了啊?”郑楠刚准备给自己倒杯热水,听见瑶姐的话,抓着水壶的手定在那。
一瞬间,离别的不舍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不过郑楠孤独久了,极为擅长掩饰这种情绪,缓缓倒出一杯热水,轻轻吹掉升腾的热气,还是烫,没有喝。
“才学两天就想一步登天啊!早呢,等你回来继续学吧。”
“回来么?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总要回来的,对吧。反正我的医馆都在,喏,还是你的铺子。”
瑶姐莞尔,眉间愁云散去:“很奇怪。”
“奇怪?你是说中医?”
“对,我在说中医,也是说你。”
郑楠抿了一口热水,润润发干的喉咙:“我哪里奇怪了?”
瑶姐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说不清,但是感觉你和我一样。”
短暂间相对无语。
郑楠缓缓站起身子,望向屋外残阳,淡淡说道:“或许我知道。”
“哦?什么?”
“孤独。”
微风吹过,瑶姐望着郑楠的茕茕孑立的身影。
好神秘!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氛围是不是出来了?”
“什么氛围?”
郑楠转过身,眉头轻佻,哪有半分神秘感。
“就是离别的氛围啊!烘托的怎么样?”
“你耍我,找死啊!”瑶姐放下杯子,扑了过去。
郑楠撒腿就跑:“不能怪我啊!这夕阳,这场景,我不装一波,对不起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