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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会山镇

不说左牧欢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即使换做一个成年人,这一系列玄之又玄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也是无法静下心来入睡的,更何况还有五条人命在几个时辰前刚刚消逝在这洞里。

东方逐渐露出了鱼肚白色,些许的微光透进洞里来。左牧欢再也坐不住了,决定立即离开这山洞。等得站起身来才想起,自己已是身无分文,行李也早已在昨夜的大火里焚成灰烬了。

正待发愁时,忽的想起昨夜里刀疤男临死前求饶的话语。心中一喜,于是便在洞里翻找起来。山洞并不算大,很快,左牧欢便在一张石床下摸到了一口箱子。箱子甚是沉重,费力将其拖出床底。将箱子打开,左牧欢顿时张大嘴巴,惊得目瞪口呆,箱子里竟是满满的金银珠宝!

左牧欢在外讨生活,一年下来,存的铜钱也换不了一两碎银,而父母在山村里劳作,总计存下的银子怕是不过十两,而这箱子里单单黄金怕是便有百两之巨!

左牧欢激动得身体颤抖:“难道这是时来运转,自己要开始发达了吗?”深呼吸几口,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寻了刀疤男的尖刀,在角落里挖了个坑出来,从箱子里抓了几锭黄金和白银,便将那箱子埋在了坑里。

见天色已亮,左牧欢不敢再耽搁,将龙骨藏在身上出了山洞,认准了方向向枫华山奔去。想着昨夜的大火烧的洞里满是灰烬,于是在经过一条河时,便将身上的黑灰细细的洗了一番。

一个时辰后,左牧欢到达了路上的第二个村庄,早已是饥肠辘辘的左牧欢见了村头的挂着幌子的铺子急急的进去,要了三斤多熟肉和数张炊饼,直吃的是满嘴流油,肚子滚圆。

盘算着剩下还有四十里路,左牧欢委实有些不想走下去了,便想着买匹马。于是边吃边问掌柜道:“掌柜的,这村子有马卖没?”

那掌柜的略一沉吟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这村子小,不用说马,就是驴子也没几头。”

左牧欢应了一声,脸上忍不住露出失望神色。

那掌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左牧欢几眼,见左牧欢微微鼓起的腰间,眼中闪出一丝光来:“客官胆子挺大啊,这么年轻便独自赶路,还不带行李?”

左牧欢心中一惊,暗叫不好,心念急转道:“哎,看来跟爹打的赌我是输定了,我比爹他们早出发了也就一个时辰,眼下距离枫华山下的会山镇还有四十里地,如果没有马我肯定是要被爹他们几个长辈追上的。算了,我就在这里歇着,等我爹他们赶上来了认个输一起赶路吧,算下时间,他们追上来怕是还得半个时辰,我在掌柜的你这里歇歇脚不妨事吧?”说着把最后一块肉吃了下去,又端起碗把水喝了。

“不妨事、不妨事,客官您随便坐。”那掌柜的听了左牧欢的话,眼中似乎露出一丝失望,连忙摆手道。

见掌柜的如此反应,左牧欢徒然间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刚刚过去的九死一生的被劫经历左牧欢打死也不愿再来一次。刚才看那掌柜的反应怕是起了歹心。好在反应不算太慢,否则......,左牧欢不敢再想下去。又坐了盏茶工夫,左牧欢站起身来,大大方方道:“在这里干等也是无趣,我在这村子里转上一圈再过来打扰掌柜的。”

那掌柜的笑道:“好说好说,客官请自便。”左牧欢点点头便离开铺子,转身进了村子。似乎是漫不经心般,左牧欢转进了村子的小巷中,等得左右无人时,立时狂奔了起来。不过一会工夫便来到了村头通往枫华山的路,在路边的灌木丛中快速穿行着。直到确定铺子的位置望不见这边路面时,左牧欢才来到路上,撒腿狂奔了起来。

在可能存在的死亡威胁下,左牧欢早就忘了累是怎么回事,一口气跑了怕是十里有余。实在感觉跑不动了,才钻进了路边的树林里休息。等得休息差不多了,左牧欢不敢再回路上,沿着马路,藏在树后潜行。

就在左牧欢在路上狂奔向枫华山时,那铺子掌柜的双手抱在胸前,眉头微皱着来回踱着步子:“那小子的父亲怎么还没到,对了,说进村子逛逛,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出来。”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那掌柜忽的反应过来,一拍额头:“妈的,这小子耍我!”当下气不打一处来,立时去后院跨上马一路追了下去。

话说起来,只能说是左牧欢的运气不好,或是说小孩子独自一人容易被人盯上。本来此人并不是抢劫为生,实为村子里一种地汉子,嫌种那几分田地又累又不挣钱,又见往来枫华山来村里歇脚的人一个月下来也不算少,便在村头开了铺子。虽然算不得正人君子,但打劫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干过。今天见了左牧欢是独身一人的小孩子,没带行李而且腰间鼓起,临时起意便想抢了左牧欢。

好在左牧欢见机得快,虽是疲惫不堪,但也不敢停留,一路狂奔之下,在天黑前便赶到了枫华山山脚下叫做会山镇的镇子上。镇上行人不少,左牧欢终于安下心来。不过还不等左牧欢喘口气,只听得身后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回头望去,只见一匹快马卷裹着灰尘从来路上疾驰而来。离得近了左牧欢看清了马上之人,正是那开铺子的汉子。

那汉子的也望见了左牧欢,立时勒住马,喘了口气笑道:“客官,怎么一直不见你父亲前来?”

进了镇子左牧欢不再害怕,对汉子嘲讽道:“掌柜的,赶路辛苦吗?白跑一趟啥滋味?”

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戏耍嘲弄,那汉子气急而笑,压低了声音道:“小兔崽子敢耍我,我夏坚还真跟你耗上了!”

左牧欢不再理他,更无心理睬几个主动套近乎的当地人。找了个铺子打听了镇子上叫做枫华居的最大客栈,径直前去了。进了客栈,跟店小二上楼前,扭头望去,见夏坚正骑在马上立在客栈外。夏坚冲左牧欢点头冷笑一声,调转马头,拍马去了。左牧欢不免有些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了,不过在最大的客栈住宿,倒也不担心夏坚马上打上门来。

来到客房,把门关好,左牧欢终于安下心来,立时觉得疲惫至极,把自己摔到宽大舒适的床上,不过片刻工夫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时分,兴许是太过疲惫,一夜睡的安稳,鬼压床也没来打扰。枫华居坐落在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上,左牧欢的客房恰是临街位置,推开窗户便可见街道上来往行人,街道两旁卖吃穿用的铺子一个接一个,竟有些闹市的样子。

“在这大山边上的镇子怎么如此繁华?”左牧欢心中诧异,又想那夏坚或许便在街上某处盯着自己,谨慎起见,便喊了店小二问个清楚。年轻的店小二却是个热心人,跟左牧欢细细讲了一番。

原来枫华山在周边方圆数百里内,名声极大。相传枫华山不但景色秀丽,更是一座灵气十足的“宝山”,除了有些真正的隐士隐居山上外,这些年下来,厌世避世者慕名而来的多不胜数,会山镇人口不过三千余人,但在这枫华山上居住的人早已超过万人。超过万人居住在山上,日常生活所需的衣食住行等用品便不是一个小数目,也因此,会山镇的繁华程度不比一般的镇子差。

“看客官怕是头一次来这里,”许是看左牧欢年轻,店小二接着道,“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里虽是卧虎藏龙,但心怀歹意,坑蒙拐骗的人也有一些。客官出门在外,少跟生人交谈,多个心眼,总是没坏处的。”

见店小二讲的详细,且好心叮嘱,左牧欢取了一两碎银赏给了店小二:“多谢赐教,如有不明白的再来请教。”那店小二大喜,连连道谢,作个揖下楼去了。

要想上山,总得要先把夏坚的问题解决了才可安心上山寻访高人,站在窗边,左牧欢眉头紧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枫华居客栈正对面的是一座卖衣服行李之类的铺子,买卖还算不错,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了一会,忽见一穿齐膝短衣、扎着裤脚的中年人,背着行李张望着街两边的铺子,在街上慢慢走着,似是刚来到镇子上的人。

“枫华山果然极多的人向往,此人怕是也是刚来的吧。”左牧欢饶有兴趣的看着此人。正在这时,只见原先一个在路边站立未动,身着道袍的男子,忽的动身,似是无意间的跟在了中年人身后。

左牧欢细看那人,只见那人两眼乱转,偷偷地打量着中年人。忽的想起店小二的嘱托,顿时明白,这穿道袍的男子只怕便是那坑蒙拐骗之辈。总是要提醒一下那中年人才好,拾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趁那男子扭过头的瞬间,瞅准了时机,将小石子冲那男子扔去。扔出石子的刹那,左牧欢早躲在了窗户后面。

听外面“哎吆,谁打我”的叫喊声,躲在房间内的左牧欢不禁偷笑起来。过了片刻工夫,左牧欢装作是被叫声吸引的样子往外望去,只见中年男子身后的那鬼鬼祟祟的男子站在路边,摸着脑袋疼的龇牙咧嘴,四处张望。

左牧欢心情大好,忽的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夏坚,既然你想欺负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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