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讲完,我不相信以你的智慧,敢开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就相信我一定会接受”,李东平压制住自己的愤怒,想看看他的底牌是什么。
“哈哈,李生真是醒目,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了,不然就是我傻或者你傻”。徐展堂呵呵一笑的说到。
“李生可能对我们开出价格有异议,但李生,如果我们以现在实际的价格交易,李生你认为我们还需要找你吗,华新银行和维达公司需要一个让股东满意的交易价格,而你就是那个,让我们认为可以给我们这个价格的人,我也不讳言,华新银行内部一直有声音,要求华新银行处理掉持有的富海集团股份,他们认为银行不应该长期持有一家上市公司的大额股份,这不是银行的本业,股价的波动也会对银行的业绩造成影响,九七金融风暴,富海集团股价腰斩,这种声音就更加强烈了,现在维达公司要出售富海集团的股份,让华新银行认为这是一个契机,所以才有了,李生,我们今天会面”,徐展堂还没有切入正题,先把今天见面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李东平没有说话,等着徐展堂把话讲完。
“李生,富海集团是一家成立超过二十多年的公司,虽然公司在发展过程中遇到过一些险阻,但不能否认它的成绩,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富海集团开展了多项优质的业务,公司的业绩一向良好,富海集团持有超过二十亿的现金,以及每年为公司贡献不低于十亿收入的物业租金,公司旗下还涉及有酒店,地产,汽车销售,等一大批优质的资产,所以我们评估认为,富海集团现在的股价是被严重低估的,李生,你需要做的就是,怎么让富海集团,被低估的资产,体现出它实际的价值来”,徐展堂给李东平画了一个看得见,吃不着的大饼。
李东平从徐展堂办公室出来,到外面打上的士后,精神还有些恍恍惚惚,他一再告诫自己这就是个坑,但巨大的诱惑,唾手可得的财富,让他纠结万分,回到九龙的办公室,他把所以关于富海集团的资料都找了出来,一字一句的去揣摩背后的含义,头昏脑胀的看完,脑子更加迷糊,
回到家,一个人痴痴呆呆的,让梅姐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打击,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老板,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帮你买点药”,梅姐站在李东平旁边,小心翼翼的说到。
李东平茫然的看了梅姐一眼,摇了摇头,用双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
“我没事,谢谢你呀,梅姐,什么时候开饭,我还真有点饿了”,李东平边往餐桌走边说到。
“哦,马上,我先给你盛碗汤,我也不知道你什么回来,菜还没炒,很快的”,梅姐急急忙忙的到厨房去给李东平端了一碗鸡汤,又忙着回厨房去炒菜。
李东平端起来吹了吹,小口的尝了尝,味道很鲜美。
梅姐十几分钟就把四菜一汤摆在餐桌上了,给李东平盛了一碗饭,梅姐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下来歇歇。
“梅姐,你也吃呀”,李东平边吃边说到。
“没事,老板你先吃,我这刚炒了菜,先歇会儿”,梅姐把菜往李东平那边推了推,说到。
“梅姐,你来了这里,现在还习惯吧”,李东平吃着饭随便聊到。
“挺好,就是太闲,上次许姐过来还说我运气好,找了个好工作呢”。
“工作就是这样,就看你适不适合,会干的不累,不会干的忙前忙后,事情还干不好,你有时间可以出去逛逛呀,或者去找你那些老乡玩,没必要把自己拘在这里,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就行”,李东平随口说到。
“呵呵,还出去逛,我连路的不认识,走出去还不知道会不会走丢,现在老乡都忙着上班,谁像我一样闲呀”,梅姐笑了笑说到。
“你和许大姐是一个地方的”,李东平问的。
“不是,只是一个省的,她们家到我那儿,还要一两百公里呢,就是来鹏城才认识的”,梅姐说到。
“那你怎么跑到鹏城来了,有亲戚在这边”,李东平说到。
“哪有什么亲戚,我是跟着施工队一起过来的,以前是在我们省城那里的工地上做饭,后来我们那边没活了,包工头就介绍我到这边来做饭,说这边工资比老家高,就这么过来了”,梅姐淡淡的说到。
和梅姐聊了一会儿,李东平倒平静了下来,晚上躺在床上,他开始对今天发生的事,认真的分析了一下,他发现,现在的问题是信息的不对等,他对富海集团的所有信息,都是徐展堂告诉他的,李东平决定找多个渠道了解一下富海集团。
第二天中午,李东平把杨家财单独约出来吃饭,从杨家财口里又了解到富海集团的另外一面,据杨家财知道的,富海集团现在负责人叫刘笙宁,是维达公司以前的副总,一九九二年进入富海集团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刘笙宁是学金融出生的,作风严谨,能力强,从进入富海集团以来,长袖善舞,成功的把富海集团从债台高筑的悬崖边给救了回来,他也用他的能力赢得了股东的信任。
杨家财其实了解的也不多,都是些街知巷闻的信息。
李东平在和杨家财分手后,又把以前帮助他收购亨通的李律师,叫出来饮茶。
在半岛酒店,当李律师认真听李东平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沉思了片刻,才问到:
“李生,你的担心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担心自己最后可能一无所有,也对自己能不能把控局势有所怀疑,更害怕这会不会是一个局,不好意思,我这两天状态有些不好”,李东平不知道他乱七八糟的话李律师有没有听懂。
李律师看着李东平轻轻的点点头,
“李生,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给你提供专业意见的人,我这么讲你明不明白”,李律师冷静的帮李东平分析到。
李东平如醍醐灌顶,他明白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
“李律师不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李东平急切的问到。
“李生,我这里有一个人选,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李生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揾他出来,但最后能否谈成,就是你们之间事了”,李律师缓缓的说到。
两个小时后,李东平见到了李律师介绍的人,一个四十多岁,风度翩翩,带着一股书卷气息的中年男人,曹凡生
李律师也把他的资料给了李东平。
曹凡生毕业于美国耶鲁,在美国多家投资银行任过职,回港岛后,担任过鸿佳集团总经理,参与过港岛多家公司并购。对公司并购有着丰富的经验。
李律师帮双方做了介绍,就离开了,李东平和曹凡生寒暄了几句,就进入正题,
曹凡生听完李东平的话,又仔细询问了李东平和徐展堂之间对话的一些细节,不禁莞尔,李东平被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感觉自己这两天智商严重下降,和这些精英打交道,完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跟个傻子似的。
“呵呵,李生,不好意思,可能你来港岛时日尚短,不明白一些港岛人的说话方式,才会产生一些误会”,曹凡生呵呵一笑说到。
这话更让李东平摸不着头脑,他认真的看着曹凡生,等着他给自己解惑。
“李生,其实这单事,没有那么复杂,你所有担心都没有可能,只是你没有抓住这单交易的关键点,富海集团真的到了没人敢要的地步了吗,没可能的,财富动人心,港岛人出了名爱财,怎么可能为了怕得罪谁而不敢发财的,那为什么华新银行会选你呢,我想他们是一定调查过你的背景,才会选你,那华新银行要达到什么目的呢,徐展堂先生同你的谈话已经讲的好清楚了,可能李生你一时分心没有认真听”,曹凡生喝了口茶,继续说到。
“华新银行的目的其实就两个,第一,他们真的想从富海集团脱身,但又不想有损失,所以他们给你开了个他们认为满意的价格,第二,华新银行要肢解富海集团,这就是选你的一个主要原因,你不是港岛人,同三位创始股东没有瓜葛,这个计划要求就是一个快字,动作慢了就会节外生枝,这也是为什么只给你一年的时间,我想华新银行可能已经和买家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抵押你的股份,就是让你下定决心,走到台前,赤膊上阵,帮他们把富海集团拆分卖掉,这样他们得利,你也没有损失,我这么讲不知李生你明不明白”,曹凡生淡淡的说到。
李东平恍然大悟,徐展堂最后那句让富海集团低估的资产体现他真实的价值是什么意思。李东平想了想还是有些地方没搞懂,
“曹生,华新银行就一定认为我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吗,如果我不按他们的要求做呢,他们会不会找人把我给做了”,李东平想起电视上演的那些,不禁冷汗都下来了。
“哈哈,李生,你真幽默,华新银行是一家正规的银行来的,咩意思呢,就是话,大家都是在牌桌上玩,如果你不守规则,以后谁同你玩,如果你真的不按他们的棋路走,你还有的玩吗,换个说法,你有没可能在一年之内,找到人替你背这十八亿的数”,曹凡生看着李东平问到。
李东平想想十八亿,他认识的人里,有肯借给他十八万的,他都要酬神了。李东平无奈的摇摇头。
“李生,我讲过华新银行一定调查过你的背景,而且我可以肯定华新银行在富海集团股东里有帮手,不然只凭你得到的百分之三十四股份,是搞不定分拆方案的,华新银行需要你做的,就是利用大股东的身份为他们的计划保驾护航,以保证整个分拆方案顺利实施,当然如果你手段滔天,翻了华新银行的盘,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生意场上,愿赌服输,怨不得人的”,曹凡生说完,拿起杯子慢慢的品着茶。
李东平感觉今天这些人给他上了一场生动的商业游戏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