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汉子招呼众人分好了饼,带着王平爽快离去。
白凡将手中的大饼扯一半给公乘,说道:“与人为善,就是与自己为善,”
公乘接过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白凡噗的笑出声来,说道:“将军,你还是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哪里有?”
公乘板着脸,正色说道。瞧得白凡促狭的笑意,气得只能咬了一口大饼。
二百多个大饼,每个人只能分得小半个饼,却也是喜笑颜开。
吃完饼,众人继续上路。
赵国,在魏国北上,秦国的东北面。从那里回归秦国,是白凡认为的最安全路线。
途经黄河,临近固阳时,白凡一行人恰巧碰到之前的那行魏武卒,往固阳方向去。
之前,魏武卒五百主负伤,魏武卒大慌乱间丢了白凡一行人的踪迹,寻找了几日未果,只能遗憾放弃。
但任由秦人留在魏国,终究是个祸害。五佰主当即决定向固阳方向行去,寻求魏国大军寻找秦人的踪迹。
因为深处魏地,白凡一行人只能往偏僻的地方行走,是以魏武卒并没有发现他们。
公乘来到白凡的身边,轻声的开口说道:“看他们的样子是往固阳去,许是找大军戒严我们。如果魏国大军出动,我们根本逃脱不了。”
白凡微微眯着眼,看着魏武卒行进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逃?”
公乘笑着拍了两下白凡的肩膀,眼中开始燃起了战意。
这段时间,公乘心里憋着一股气。押粮上崤山,无意碰到魏武卒,为了保证粮食安全运往崤山,只能率领一部分人且战且退,引走魏武卒。一路遭受追杀到魏国境内,都不能放开手脚大战一场。如今,终于等到了机会。
“将军,那个山坳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咱们就去那里埋伏。到时候借助山势,备些滚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白凡沉声说道。
公乘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绕道而行。
“五佰主大人,前面渡过黄河,再走上半天就到达固阳了。”
一位魏武卒来到五佰主面前汇报情况,五佰主抬头望去,只见前面山势连绵,通往固阳的路正好处在两座山的夹道中。
若是行军打仗,这种地势是埋伏的绝佳地点。可五佰主不认为那里会有人进行埋伏。
秦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深入魏国来埋伏自己。
“知道了。”
五佰主点头说道,突然想起那伙秦人的事,就问道:“对了,那伙秦人还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还在魏国境内。”
“他们跑不掉的。等到了固阳,将密信交予公子羽大人,本人就请求固阳守军,围剿秦人。”
五佰主想起那伙一直被自己追着跑的秦人,脸上不由的起了怒意。
一群胆小之辈,临前反扑,导致魏武卒又损伤几十人,还趁机刺伤了自己的左肩。
也就是自己受伤,秦人趁着慌乱,急速退去,彻底丢了踪迹。
感受到左肩仍在隐隐发疼,五佰主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对方跑到哪里,自己都要将他们找出来,一一处死。
想起秦人来,那位五佰主现在也是心生怀疑。自己遇到的那伙秦人中,看着像是一群押解徭役的队伍,但他们的行为却是一致,倒像是存在目的性的引诱自己的一样。只是,不管对方存在什么目的,只要是逃往了魏国,那便相当于羊羔入了狼群,如何藏匿,也脱不了狼爪。
看了眼身旁仅剩的魏武卒,五佰主沉声命令渡过黄河,前往固阳。
直到走到山坳前,五佰主抬头看去,只见两旁高山斜纵向上,遮掩住了阳光。两面岩壁有乱石枯草被阴影覆盖,不见人影,不闻鸟兽声。
没做多想,五佰主带领着魏武卒继续前进。
白老七与众人趴在乱石的后面,见魏武卒已经走进了山坳,不由的捏紧手中的一根长矛,内心激动万分。
等到魏武卒走到山坳中间的位置,一声哨声响起,两边各有人推倒巨石。
忽然听到哨声,五佰主大惊,抬头便看到前方有一块巨石带着滚石翻滚下来,封住了去路,身后,一样有巨石滚落。
“有敌人,弓箭准备。”
五佰主慌乱的下令,魏武卒们立即对准岩壁拉起了弓箭。
“放!”
公乘一声大喝,两边岩壁有人影突然站起,推起一块块滚石落下。
山坳的小路只能容一队车马通过,前后有巨石封路,两边又有滚石夹道而来。看得这阵势,魏武卒都慌乱了阵脚。
狭小的山坳下,魏武卒无处躲避。
五佰主强行镇静,让魏武卒聚拢,抬起厚盾来做防护。
只是,滚石如流星般滚下,借着山势,强烈的撞击有盾上。正中盾牌的魏武卒承受不住千钧之力,直被撞得心血翻涌。
山上乱石无数,公乘命人推倒可用的滚石,然后率先持剑冲了出去。
白凡在后,也是不甘示弱,提起长矛,脚步轻健有力的往下飞跃。
白老七哈哈大笑,扬起屠刀就赶忙跑了下去,生怕剁不了几个人头,少了军功。
几轮滚石落下,魏武卒的防守被破,有数十人死伤。
其余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阵沸腾的喊杀,抬头看去,两边山坳冲下数百人。
五佰主从人堆中站起,听见喊杀声,慌乱的看着来人,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追杀的那伙秦人。
想想被自己视为胆小的鼠辈不仅敢反扑,还埋伏自己,五佰主怒从心来,严命剩余的人放箭射杀。
见魏武卒搭箭,白凡猛然甩出长矛。长矛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轨迹,刺穿了五佰主身前的一位魏武卒。
眼见部下被长矛刺穿,钉在地上,五佰主大惊。
秦人方向,随着白凡的长矛掷出,其余人也甩出长矛。
长矛如雨,将一个个魏武卒刺杀在当场。
白凡见魏武卒士气受挫,提起长剑,就是向着一位魏武卒扑杀过去。
几番挥砍,白凡脚下血染黄沙,倒下数位魏武卒。
白老七这次意气风发的独自一人应战一位魏武卒,一身蛮力下,屠刀直砍得那位魏武卒连连后退。
其余的人大多是两三个人或者三四个人应付一位魏武卒。
白凡与公乘提剑冲杀,见五佰主一人独战三位秦国甲士与两位徭役仍不落下风,甚至还打伤了一位徭役。
二人不由分说,默契的上前迎击那位五佰主。
二人联手到来,其余的人都识趣的退下。
“秦国鼠辈!”
五佰主吐了口血沫,咬牙切齿的看着二人。
公乘听闻这话,鹰眼里尽是杀意,话不多说,当即提剑杀去。
五佰主本就负伤在身,跌跌撞撞的挡下公乘的几着凌厉剑芒。
最后白凡提剑上前,挑飞五佰主的剑,剑尖继而刺穿五佰主的胸口。
看着胸前长剑,五佰主口中喝哧有声,没过多久就倒了下去。
看到五佰主身亡,魏武卒已没有了再战的勇气,最后被秦人一一屠戮。
公乘看着白凡,微微颔首。
这场战斗,因为被埋伏,五佰主阵亡,所以结束得很快。
等到清扫了一下战场,公乘点了下人数,只剩不足三百人。
五百多人埋伏仅有三百来人的魏武卒,滚石与长矛还刺杀了一部分魏武卒,最后与五百人肉搏的魏武卒不足二百,己方竟要付出二百多条人命。这还是魏武卒士气受挫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公乘与甲士们没有例外,徭役们倒有些悲戚。
“将军,你看这里。”
白凡在五佰主身上摸索,搜出了一团锦布。
公乘打开一看,递给了白凡。
白凡瞧了眼,说道:“我们不去赵国了,绕过固阳、雕阴,前往定阳。”
定阳,是秦国的重城,回到了定阳,也就意味着回到了秦国。
公乘对于白凡的建议没有意见,当即带着人撤退。
很快,寂静的山拗下,只留下了遍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