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包包在空中摆动,她的脸上透着坚毅,眼神黯淡无光。
酒店的人造湖中倒影了她被拉长的身影,她用手死死拴住包,腿瑟瑟发抖。
“陈小姐,请你这边来。”
陈意阑的姹紫嫣红、魂绕梦牵、再也寻不回的永远,都与这个男人息息相关。
她一步步靠近那个男人的包间,每一步都迈向他,又是迈向母亲,她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把手上,捂热了门把手,却也捂不热自己的心。
伴随着她的开门声,包间里的男人也从背后转过来,那眼神、那脸庞、那轮廓,犹如刀割刻在陈意阑的心上。
她摸着离她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心却久久不能平复,荡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你不应该叫我吗?”
男人严厉的语气,一股不满的凶狠从中直击人心。
陈意阑连着深呼吸,全身颤抖着。
经理帮着陈意阑倒了一杯水,陈意阑推开,猛的站起。
“你是要我叫你吗?在你虐待我的时候,成为我童年梦魇的时候,在你殴打母亲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叫你了!!”
男人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还是那一般阴冷,他丝毫没有生气,脸部就像面瘫一样只有一个表情--没有表情。
陈意阑说完,重重倒在了椅子上,一口喝掉杯子中的水。
身经百战的经理也被惊吓的守在了门外。
“陈意阑你是我的女儿,我要起诉法庭,你说法庭是会把你判给我还是陈家,你可要小心,说不定陈万桥和你的万女士会因拐卖儿童罪论处。”
语气轻浮却瘆人,字字戳心。
一只黑手笼罩了陈意阑的阳光,慢慢伸向她,吞噬她。
这个包间也是和那个男人的心一样灰暗。
她想要反驳,但是说废话和说大话一向不是她的作风,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成为这样一个人?
那男人的轮椅靠近她,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轮椅每移动一下,陈意阑就越加惶恐,她紧抓椅子的角,等男人靠近她的时候,她跌到了椅子下面,她的眼神像是一只即将要入狼口的小绵羊,她瑟缩着,不敢看那个男人的眼神。
犹如鹰爪一样的锋利的手一把把她从椅子地下拉到自己的身边,陈意阑双手抱着自己,闭上眼睛,像是等待死亡一样。
“可笑,我的女儿竟然这样胆小如鼠。”
男人伸手摸她的脸,对于陈意阑来说,那像是刺痛。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排斥着这个邪恶的靠近。
她鼓足勇气,站在那男人面前,拍了拍胸脯,眼泪却一滴一滴像小时候她被抽走的血一样溜走。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每一字每一句都耗光了陈意阑所有的勇气。
那男人让经理进来,他躲在了黑暗的另一侧,经理把事先准备好的资料给了陈意阑,狐狸一样的心理,虎狼一样的行径,不过是为了利用,再毁灭。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骗局。
又有几件事实的真相是可以见得光的,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干净而雪白的,每一笔账目都是罪恶的交易,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自身的保护。
在陈意阑面前的是,冷家的账目情况,陈意阑一个不经商的人都知道这个账目有明显的问题。
“这是冷家最近几年的账目情况,堂堂一个商业之子--冷医生却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全部进了哥哥的口袋。”
陈意阑并不在乎冷博渊是不是有钱,她只在乎冷博渊是不是和她在一起真的开心。
“那又怎么样?”
经理只是想要告诉陈意阑,对于她来说,在这一场战役中,只有那个男人可以保护她。
陈意阑拿走那一份账目,来到了冷氏集团。
“啪”一声,陈意阑把这一份账目拍在冷博士的桌子上。
冷博士拿起查看,脸色很快就变了,但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把这份账目收到了柜子里,陈意阑用手打开柜子,抢了回来。
“不用心虚,事情都做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要是冷爸知道,他会怎么看待你这个儿子,要是冷博渊知道,他又怎么看待他长兄如父的哥哥,钱不重要,但是行为实在下流无耻!”
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冷博士说话,公司里的人员个个都被吓得不轻,忍不住给陈意阑伸大拇指。
“呵,陈意阑,你别傻了,冷爸年纪大了,而冷博渊那个书呆子可以做什么,一天都泡在医院,累死累活一个月还没有我一天的收益高,你觉得我会害怕。”
冷博士无耻的辩解,眼神中带有不屑,连语气都不带有一点羞愧,陈意阑终于明白冷博渊为什么不愿意涉及商业的原因了。
她甩着长发,空气弥漫着她的淡淡清香。
医院病房。
头发凌乱,眼睛无光的女人看到陈意阑终于有了神采。
“他怎么样了?”
陈意阑放下在路边买的水果篮和花,看了一眼这个沉睡的俊男子。
“每一天清醒的时间很少,他睡着也好,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你见过你……”
Sliva没有说出是谁,陈意阑就点了点头。
Sliva也陷入了沉默,刚刚复出的她也是步步难行。
陈意阑发现Sliva的脸忧愁满面、黑眼圈也布满在她水灵的眼睛周围。
“怎么?复出不顺利?”
Sliva挽着陈意阑的手,到了医院前面的花园。
“我现在特别喜欢给乔布买西装,想着等他好了,每一天可以穿一套。”
阳关撒在她们的身上,长长的秀发在光芒下熠熠生辉。
陈意阑笑着看她憧憬生活,但是一向更加乐观的她,却对生活渐渐失去了兴趣,她知道很快她再一次又会在法庭和那个男人相见,她了解那个男人一向说一不二。
Sliva戳了一下陈意阑的胳肢窝,陈意阑笑着也挠Sliva的痒痒,两个人在花园里撕扯起来。
“又是你们!”
不会这么巧?护士长!!
陈意阑和Sliva收手,尴尬对护士长姨妈笑。
“你们帮我一个忙。”
这画风有点奇怪啊,陈意阑和Sliva跟着护士长到了医院储藏室。
里面全部是被褥等医用上的床上用品。
“你们这么闲,把这些搬到各个科室去。”
护士长说完,露出笑容,走了。
“做苦力!!”
Sliva望向陈意阑,陈意阑也双手合十,一眼完全看不到边际,这个惩罚是蒙古草原拔草吗?
陈意阑一把抱起,完全被遮住了脸,这样也好,不要叫我**。
Sliva在后面抱着一点点跟着陈意阑的后面,像是跟屁虫一样,关键是还偷笑。
听到笑声,陈意阑给了Sliva一个后踢。
“陈意阑,我说你可不可不要这么可爱啊。”
陈意阑一鼓作气搬到了护士站,像螃蟹一样横在护士长面前。
Sliva撑着一只手在桌上,看陈意阑怎么智斗护士长。
“不错吗?先给骨科送过去?”
护士长一脸坏笑,陈意阑这下可无处伸展自己的才华了,Sliva也在一旁看着陈意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一个有肉的小汤包。
“Sliva,你在前面给我挡住,冷医生不会看见的。”
Sliva假装答应了,在前面一摆一摆的,陈意阑用被褥挡住自己。
“放在这里就行了。”
冷月护士接过了Sliva手里的那一点点,后面一堵山一样的被褥向冷月袭来。
Sliva和冷月帮着陈意阑把被褥放好,就在她们放好以后,冷医生带着一个患者家属进来了。
陈意阑躲在Sliva的后面。
“情况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的建议是手术,但是我们也尊重你们意见好吧。”
家属走了出去,冷医生把病例递给冷月护士,Sliva尴尬的朝冷医生笑了笑,后面一大坨在风中摇曳。
“陈意阑,掩耳盗铃学的不错啊。”
冷医生嘴角扬起,陈意阑像小孩子躲猫猫一样跳出来。
“冷医生,约吗?”
Sliva忍不住狂笑。陈意阑拿脚揣她。
冷医生有些疲倦的看了一眼电脑,撩了一撩头发。
“我带你们去吃午饭。”
陈意阑捂着脸,露出一只眼睛看向Sliva,Sliva这个墙头草连连点头。
冷医生换掉白大褂,空中一扬帅起极了,Sliva都忍不住掐陈意阑。
“那么喜欢?”
陈意阑挑眉,Sliva挽着陈意阑那一脸花痴的样子,姐姐!你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