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冰呆住了,这事怎么扯到他身上了?忙摆手摇着头说:“不是我,不是我。”
孙黍在后面看不过去了,上前不满的说道:“姑娘这就不对了,怎么可以说我们大人偷了你的宠物?你有证据吗?”
柔柔白了他一眼,冲着元冰数落道:“当时你第一眼看到小白就愣了好久啦,我来告诉你小白失踪的时候,你却两三句就打发了我了,早上时,碰上那个偷小白的人,我要抓住他了,却被你挡了,这偷小白的人,分明就是你城主府的。”
元冰苦笑一下道:“你别这么快就把我定罪了,偷你小白的二个人跪在大堂上呢。你自己去问吧。”
柔柔看他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冲进大堂,见大堂中央,果然跪着二个人,双手被绑在身子后面,低头跪在地上,看她进来,他们抬起头,其中一个就是详子。她进去就冲着详子大喊:“详子,你说,你把我的小白偷给谁了?”
详子苦着脸道:“姑娘,你饶了我吧,是舅老爷指使我们偷的。不关我的事啊。”这下子被酒害死了,如果不喝酒,怎么会说出这个秘密呢。不管了,还是说老实话,好保证自己这条小命还在。
“舅老爷?”柔柔疑惑的道:“舅老爷是哪个?”
详子忙抢着答道:“就是当初带你们来大堂说你们不卖猫给他的人。”
柔柔惊讶的“啊”了一声,原来是那个猪头,听说还是元冰的亲戚什么的。总归还是关元冰的事,不知他是真不知情,还是同谋?
孙黍上前道:“柔姑娘这回知道不是我们大人的事了,可冤枉我们大人了。”
元冰从后面进来,冷着脸不发一言。
“怎么不关你们大人的事了?这富贵猪头是他的亲戚,分明就是他纵容的。”柔柔头一歪,说了句话,输人可不能输阵了。
元冰叹了口气道:“是我平时纵容他了,本以为他当天回京,应该不是他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买通我府里的下人,半路去偷出来,送到城外给他。”
柔柔急道:“那我的小白,现在到底在哪呢?”
“他回京都燕京了。”元冰坚定的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回燕京帮你找回小白。”
她急得团团转:“他不会藏起来,让你也找不到吧?”
“不会的,他准是捉回京,给我爹爹了。我马上就收拾快些去燕京吧,也好早些找回小白,好洗脱我的嫌疑。”元冰苦笑着道。原本以为,两人可以做朋友,没想到她却是不相信他呢。
“我那也是急的嘛。”柔柔不好意思的道。谁知道一想什么都越像是他做的呢。
“没关系了,你先回去等吧,我会把你的小白找回来的。”元冰挥手后就走向内堂。
“不行,我也要去燕京,我可不在这儿等消息,等的时候太磨人了。”柔柔急着对孙黍说道:“孙黍呀,麻烦你告诉我妹妹一声,让她找爷爷去收拾东西去燕京了。”她也冲向内堂。好歹得道歉一声,看元冰那伤感的背影,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孙黍急忙叫道:“那你妹妹在哪呢?”
“过会她就来这了。”里面飘出来一句话。
语楼内,元冰吩咐下去,让丫环收拾些衣物,让家丁去套二个马车。去燕京一来为家书,二来为了她宠物的事,此事是富贵做的过份了,他走向楼堂中央挂着的一副仕女图,一身华衣端庄年青貌美的女子拿着团扇半遮面的站在牡丹花丛中,语儿呀,你走之前,要我照顾好你弟弟,还要照顾我们的儿子夜儿,我都没做好,夜儿从来都是娘亲在带,夜儿越长越像你了,我不敢面对着他,面对着他,就会想起我们以前甜蜜,就会让我想起,是他的出生夺走了你鲜活的生命,如果有选择我宁愿要你,儿子可以再生不是吗?八年了,我一直活在想你之中,你可知呢?语儿……
柔柔冲向内堂时,远远的只见元冰站在一副图下,轻抬头望着图凝神思考着,她轻轻走进去,不敢惊到他,难道是她误会他的话,让他伤心,回来找人诉说了?看画上是副美女图,估计是他的相好的,而她在看向元冰的侧面时,浅紫色衣服更突显出他挺拔的身躯,头上箍黑亮头发用的宝石箍子,稍有些瘦削的脸,浓眉,却闭着双眼,秀挺鼻子,稍有点翘的丰润嘴唇,而那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她定晴一看,在那密密的睫毛下面凝着闪闪的一滴,那是泪滴呀,她顿时觉得心痛了一下,她想他这个样子估计会印在她的心海里面了。男人,不都是流血不流泪的吗?却让她见到了他最脆弱的一面。
好一会儿,元冰觉得怎么有人在堂里似的,睁开眼道声:“都收拾好了么?”
柔柔支吾着道:“这个……是我。”
元冰听出是她的声音,抬高眼神,眨眨眼晴,想把那流在外面的眨进去。
“刚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误会你的。”柔柔双手紧张的捏着。
“没关系!”照旧是稍冷的声音。
柔柔眼神飘向那副图,“那是谁呢?”
看他许久不答,也不回过头,她又接着道:“不方便说,那就不说吧。”
“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元冰悠悠的说道:“那是我十一年前娶的妻子,那年我刚刚18岁,语儿是我娘亲一手包办的婚,我那时太任性,对语儿一直都不好,非打即骂,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着,她很温柔,很善良,也很美丽,我却一直不喜欢她……直到她第二年有了身孕,我娘亲把她接走,我才意识到,她是我的娘子,我那时才感觉到她对我的好,才对她好些起来,后来都是很甜蜜的时光……”
柔柔听他说着,就坐到边上的椅子上看着他继续说。
“我们都商量好了,如果是女儿就取名为月儿,如果是儿子就取名夜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却是难产.一天一夜后,稳婆说要么保孩子要么保大人,我说了保大人。可是我却没注意,语儿听到我们窗外的对话,她在屋里对稳婆说保孩子,结果孩子出生了,她却没有挺过来……她对我说的最后二句话,一句我爱你,一句是照顾好夜儿和弟弟。所以富贵我也很纵容他,只要他想要什么,一般的东西,我都随他。”元冰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呜……”柔柔听着听着就哭了,简简单单的生孩子,就让一对恩爱的人阴阳两隔了,这里怎么这么落后啊,以后她才不生呢,多恐怖的事。
元冰拿了条手帕给她,没想到这么平淡的事儿,她却会哭。
柔柔呜着接过手帕,抹了抹脸,这多可怜啊,如果是她,她会选择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呢?真是难以选择,保孩子,那就注定要别的女人睡咱的床,困咱的老公,还打咱的娃,要是保大人,那么孩子怎么办?她想着,估计她会是自私的人,会选择保自己,保自己才有恩爱的老公,以后也才会有可爱的孩子,和那语儿相比,真是自私得紧,她又觉得无地自容的感觉,越想越能感觉到语儿的苦,母亲的伟大,她跳起来趴在元冰的身上大哭,元冰愣住不动,随她哭吧,还是个孩子呢。语儿的事,都压在心底这么多年了,真没想到,今天一时激动,却对这么个丫头说了。
“爷,都准备好了。”孙黍从门口小跑进来,发现厅中二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柔柔和元冰尴尬的赶快分开,柔柔润红了脸颊,扯过他手中的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正好遮住脸上的红云。
“那就出发吧,先去接李老爷子吧。”元冰故作镇定的道。
“好咧。”孙黍笑着道,“出发啰!”
当他们一行人到达小院子的时候,小青和云儿都已在外面等着了,在她们的脚边,是好几个包袱。老爷子听到外面马叫声,也背着一袋子东西从院子里面出来,柔柔跳下车,跑到云儿边上,低声说:“姐的那袋子东西带了吗?”
云儿笑眯眯也轻声道:“才不会忘记你的东西呢,都收拾妥当了。”
大家把东西放上马车,柔柔云儿和小青一辆马车先走,第二辆马车是老爷子就跟元冰和孙黍,还有一阵八个骑马的兵了。二骑开路,六骑跟在马车的后面走。
这坐马车,在原来的世界做的话,估计是一小段路就要收好多钱了,现在可是免费坐呢,柔柔高兴,掀开车厢处小小的布帘子,往外面东看西看,还东问西问的,又问云儿几时能到,云儿说马车的话估计要十天呢,骑马赶路快些,只要五天就可。连夜赶路的话,二至三天就可以到。她精神饱满的一路看风景,而云儿和小青反而是二个人相靠着,眯着眼在休息。
可是没过多久,柔柔就在马车里翻来翻去的,摇摇晃晃简直就像以前的八十年代的拖拉机似的,着实不适应,她好想念火车了,又快又稳又安全,想着啥时要是能给这里弄个火车,可真赚死了,可是火车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她可不会做哦。估计开个马车道道宽一点的,路面平一点倒还是可以。
还要坐好几天,噢,她受不了了,她一边趴在那小车窗那望望,一边又坐回到云儿身边,反复折腾几次,把云儿折腾醒了,
云儿不耐烦的睁眼道:“姐姐怎么了?”
“不知道,摇来晃去好难受咧。”柔柔眨巴着眼委屈的道。
“你呀,刚才就不应该那么兴奋的嘛,现在无聊起来,你就坐不住了。”云儿只好起身,把行李排排好,衣服包包的排成排,指指上面:“来,躺包包这上面来,枕着我的腿你睡一下好了,睡一下就到客栈了。”
柔柔只得依言趴过去躺着,躺在那儿摇来晃去,别说还真舒服,就像在摇篮里一样的,她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