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最不喜欢别人说她没教养,那不是直接说到爸妈头上了么,她火冒三丈:“没教养也总比你拿着鸡毛当令箭强,私自收受贿赂,随金银的多少就分哪里。你就不怕上头知道抄你的家灭你的门么,你还真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娘。”
管事嬷嬷拍案起身:“刁女,这里是你撒野的地儿么?来人,掌嘴。”
边上的宫女冲上来就想打,柔柔断喝一声:“哪个敢,保管她一家陪葬。”
那宫女被她气势一吓,呐呐地说:“嬷嬷,掌嘴只怕出去不好看?”
管事嬷嬷鄙视地看着她:“给我换柳条狠狠地打,凭着张脸蛋儿就想进宫来媚人,来撒野,本嬷嬷就要让她知道,在这院子里,本嬷嬷说了算。”
看边上两个宫女拿过边上的柳条冲她逼过来。
柔柔大惊道:“你们敢!我可认识怡王府小世子龙奇。”
管事嬷嬷狠声道:“拖到一边狠狠地打,竟然污蔑皇家小世子,还敢直呼小世子名讳。”
过来两名宫女想抓住她,她就用包袱打她们,惹得又上来两名宫女,抓住她,另两名扯过包袱就一通踩。宫女拉起她袖子,另两名用柳条狠狠地打着那嫩肤细白如玉般的手臂。柔柔顿时哭起来,她手又痛又痛心那包袱里的小青给她做的手套鞋子她还没穿一次呢。她张大嘴巴尖叫,其中一宫女就把手巾往她嘴里一塞,她眼泪扑扑地往下掉。在家好好的,非要来这吃苦受罪,她可真是后悔透了。
“下一个,苗小小。”
苗小小红着眼晴走过来,不想她挨打,可是她没有钱,别人不会管她的。
边上的宫女低声说:“嬷嬷,她会不会真认识小世子?”
管事嬷嬷冷哼一声:“小杏,你真是越来越胆小了,要是小世子真认识她,会让她来这里吗?早就请她回王府好吃好喝招待着了。”
她等了半天,小小也没东西孝敬她,挥手:“苗小小,浣衣房。”
“怎么还不下去?”她瞪着小小。
小小从腰间摸出一只金钗,不舍的递上去说:“嬷嬷,我那个姐姐不长进,罚都罚了,求嬷嬷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吧。”那可是娘亲说是给她的嫁妆,虽然进宫了,用不上了,但是还是交给了她。
管事嬷嬷接过金钗看了看,施了恩似地说着:“好吧,把她带过来。”
那边宫女扯过她,把她拉过来扔到小小的身边。
管事嬷嬷冲着她虚假的一笑:“可别怪嬷嬷不近人情。这是规矩。唷,梨花带雨的样子最是勾人了,可惜,生不逢时。”
小小扶起她,不敢碰到她的手臂,上面一条一条的条子交错着,两只手臂红得肿成老高,轻轻的把她的袖子放下来,轻声问:“怎么样?”
柔柔带着哭腔说:“小小,谢谢你。”
杏儿冲角落的一堆人指着:“去那里,一会有人带你们去浣衣房。”
小小捡起她的衣物放进包袱,拿起两个包袱,搂着她的腰往角落走去。
“你呀,进了宫分到哪就哪了,你还跟嬷嬷顶嘴,要被打死的。”
柔柔脸上泪珠直掉:“明明说好的,怎么进来了就变卦了。”
小小感叹着说:“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有坏人专门骗姑娘进来做宫女,好领那一百个银角子。”
“我是那么的相信他们。他们不会的,不缺钱,再说现在又不缺宫女。”柔柔又低声说:“是怡王府小世子,不会是假的。这儿是我自己要来的。”
小小给她出主意:“那就是中间出错了。他托的人还没到这里吧?”
“应该是这样的。”柔柔倒挺相信这个理由。
“痛!”她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让人这般的打过,接下来要去洗衣服了,这可怎么办?想想又默默流泪了。
小小帮她抹着泪劝道:“你不要哭了,要坚强,我娘亲说进了宫,做任何事情要靠自己。”
而管事嬷嬷这里,已经分配得差不多了。这时,从院内出来一名唇红齿白的美丽小太监,不雅地打了个呵欠。吸引了院里宫女们的视线,小小张嘴说:“好美呢。”
柔柔不满地说:“一般般啦。”看她眼里,这就是挺好的一个受。
管事嬷嬷忙凑上去,讨好的道:“您歇息的可好?”
小太监趾高气扬地说着:“怎么都不叫咱家?”
“看您累着小憩了片刻,属下不敢叫您。”
小太监环视一周,“我要的人,你选好了没?”
管事嬷嬷狗腿的冲她边上三四名女孩子说着:“都按照您的吩咐,可爱又迷糊的姑娘都在这了。”
小太监上前视查了一遍,脸色大变:“这几个一点也不可爱。”
管事嬷嬷耷拉着脸,“那您自己在边上挑挑?”
小太监在院子里一堆一堆人儿的询视过去。
柔柔低声问:“小小,这太监是不是有病的?”
小小吓得轻声道:“你可不要乱说话了,管事嬷嬷都卑躬屈膝,准是红人。”
小太监巡视到这边的时候,定定的望着柔柔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管事嬷嬷瞪眼道:“哑了?”
小小在边上轻轻扯下她后面的衣服,柔柔只得不情愿地答道:
“赵柔柔。”
“不懂规矩,要说民女赵柔柔。”管事嬷嬷大声说着。
小太监拂尘一挥,一锤定音:“就你了,跟咱家走吧。”
“去哪?”柔柔傻眼了,惨了惨了,这个小太监很变态的样子,会不会把她捉去圈养在他房里啊。
小太监走在前面,回头冲她微微一笑:“跟上就知道了。”
要死了,这小太监笑起来很可爱呢。
小小把她的包袱塞进呆呆的她的手里,轻声嘱咐着:“去吧,记得多做事少说话。”希望是好事,哪里都比浣衣房要强。
柔柔沮丧地捏着包袱跟在小太监的后面走。回头还狠狠瞪了那管事嬷嬷一眼。等她找到组织,找到小奇,准给她好看。
看着她们远去,管事嬷嬷激凌了一下,怎么偏偏选中她呢。想想也没事,就算去上清宫养蛇又怎么样?哪来的权力?还能把她怎么着。
柔柔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规矩地跟着,话也不敢多说,只不过心里在想,要是小太监想要对她做什么的话,她可是不客气的,她又打量了下他,十五岁左右的样子,瘦弱身材,自己准能打得赢吧。
可是她的手上越来越痛,跟着小太监转过三个宫殿他还在往前走着。柔柔坚持不住了,包袱‘啪’地就掉在地上。
小太监停住脚步回头,看她蹲在地上,他哪知道她刚受了罚,手正痛着呢。只见她小手勾那包袱,半天也没勾着。
他蹲下去帮她拎起包袱,友好地笑笑:“我帮你,就快到了,前面那座高的就是。”
柔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带她转进侧门,经过两个暖室,进了后面的一排耳房。他帮她把东西放下,里面是布置得很典雅,一排五个床位。边上各式东西都有。
柔柔忍不住开口问:“这是哪呢?”
小太监笑眯眯地说:“千清宫,这就是侍女们住的房子。”
她根本不知道千清宫是什么地方?
小太监看她一脸茫然,友好地说:“我叫小麦子,你跟我来,我介绍宫女给你认识。”
柔柔只得跟着他转进千清宫的中殿,迎上来四名十六岁左右各有千秋的女子。她打量了下,穿着淡淡清绿宫女装,有清纯、冷傲、娇小可人、妩媚的。
大家自是也打量她,淡粉的衣服像是穿得厚厚的,但还是显得玲珑有致的身材,瓜子脸,媚惑双眼,精致细嫩的肤质,果然是美人。
“新来的宫女,大家喊柔姑姑就是了。”小麦子冲她解释说:“我们千清出去的都可称姑姑,算是宫女中的敬称了。”
柔柔眨巴着眼晴说:“大家好。”
清纯的当场微笑了下:“我是暖冬,宫里的人都称我冬姑姑。”
冷傲地轻声:“清秋,秋姑姑。”
娇小可人的:“丽春,春姑姑。”
妩媚哼下:“盛夏,夏姑姑。”
柔柔呆愣着说:“不知,我以后的都做什么呢?”
小麦子轻笑了下说:“在等皇上安排。”
“这是皇上住的地方?”柔柔吃惊地道。哎唷,真算她白捡了这个便宜。
盛夏哼了下:“装啥?”她们四人是多么困难才有这般地位,千清的春夏秋冬四侍不止是宫女姑姑,还是直接侍候皇上,直属皇上管制。这个小麦子莫名其妙领过来的女人,看着就不会武功,又傻傻的一无是处,还想跟她们混在一起?
暖冬轻斥:“没规矩,柔姑姑可别见怪。盛夏就是这般脾气。”
柔柔呵呵的笑:“不见怪,不见怪。”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儿,怎么敢见怪呢?别人不怪她,她就烧高香了。
小麦子抹了下汗,还好刚才及时,不然等到睡过头,没有接到人,没完成小梳的交代,那还真是大事一桩。
正在大家无话可谈的时候,外头有守门太监高声喊着:“皇上驾到!”
大家都忙跪下,柔柔也只得跪下,她郁闷透了,小奇什么时候才会来找她呢。
“恭迎皇上回宫。”大家低着头齐声恭敬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