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周小粒冷静下来。
这种结果，大概也该是意料之中的吧。
“那……”
她想开口问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又有些踟蹰。
郑祁渊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冷言冰在最后关头对虞千鹤有所嘱托，他也躲开了那场爆炸。在三天之前，他已经成为渠武山的山主了。”
“冷言冰？”
周小粒有些吃惊。
他那么极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郑祁渊点了点头，面上似有些凝重，“冷言冰对他哥哥的所作所为伤心至极，他只要求虞千鹤将冷言霜挫骨扬灰，带离渠武山，其余的便再无什么要求了。”
虽然早猜到冷言冰的恨意会有多浓烈，可周小粒还是对此震惊至极。
郑祁渊以为她吓坏了。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他拍拍她的脑袋，“在山顶的时候，我反复追问冷言霜到底对你的腿做了什么，可惜他到死都不肯开口。”
他的面上露出爱怜的表情，看得周小粒回过了神。
“这大概是我自己的问题，”她想起了在房间里的那道诡异的影子，“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了。”
“嗯……”
郑祁渊又抱了抱她，“你好好休息，这一路怕是不会太安全，我出去守着。”
周小粒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她看着郑祁渊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前，又在马车里四处寻找起来。
她在找那个影子。
黑暗的，诡异的，甚至是能听懂她指令的影子。
可是，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四周安静得有些让她无所适从，除了外头滚动不止的车轮声，她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在吗？”她试着轻声呼唤系统，那天在房里被冷言霜胁迫的时候，系统似乎不听她的指令了。
这一次，系统倒是痛快地应了声。
“是，”依旧是那冷冰冰的女声，“宿主需要什么？”
周小粒有些紧张起来。
“我什么都不需要，”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系统似乎在等她发问。
周小粒定了定神。
“那影子……”她犹豫了一下，“那个影子，是你吗？”
“那不是我，”
系统似乎早猜到她要问什么，很快回答了她。
周小粒有些失望。
“我是基于系统的思想衍生出的声音模块，与系统内核并不相同，”她振振有词。
周小粒皱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影子是树灵幻化出的人形，”她似乎有些不耐烦，“我只是系统的声音模块而已。”
树灵？
周小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这些奇奇怪怪的事都让她碰到了？
“宿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女声似乎懒得再跟她对话了。
周小粒好奇心爆棚，第一次没有生出想揍这女声一顿的想法。
“那个……”她有些焦急，“你能把树灵叫出来吗？我有事儿想问它。”
“不能。”
女声冷酷地拒绝了她，“在上一次的任务中，树灵对自己的表现很失望，它需要时间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这特么……
周小粒又想骂街了。
不过就是个什么精灵而已，需要安抚什么受伤的心灵？
“什么任务啊？”周小粒实在不甘心，“是那个让一百个人保持九十五健康度的任务吗？我……”
她想解释，女声却拦住了她。
“树灵已幻化成人形，系统内的任务全部清零归位。如果宿主想购买商城内的物品，可优先进行赊账购买。”
“我的积分和树叶都清零了？”周小粒有些吃惊地打开了系统界面。
很快她发现，不仅是树叶，就连那棵大树都没有了。
“你也太随意了吧？”她忍不住抱怨，“难道你之前是在耍我吗？如果可以这么就清零一切，那你非要我完成任务做什么？”
“宿主在落入虚空之境的时候，树灵受到触发，已幻化成人形。所以系统需要重新设置任务。”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
话说了一半，周小粒突然顿住了。
“你说什么？”她的眼睛瞪得滚圆，“你的意思是……那棵大树就是树灵？”
她被这个想法惊呆了。
系统，大树，树灵……
如果不是切身地与系统神魂相交，她真的要以为自己是精神分裂了。
“是的，”女声似乎在强忍着不耐烦，“宿主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周小粒回过了神。
“当然有！”她咬了咬嘴唇，“我的腿不能走路是不是跟树灵有关系？”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女声似乎迟疑了一下，周小粒听见沙沙的听不懂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跟她交代什么。
周小粒突然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在她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她也听到过这沙沙的响动。
这就是那影子的说话声？
“树灵大人交代了，”那女声说得很别扭，似乎刚刚遭受胁迫，“在树灵大人未能完全化出实体的时候，需要用宿主的行动能力加持自己的法力。”
什么？！
这也太无耻了吧！
似乎感受到周小粒的愤怒，女声赶紧补充道，“作为补偿，树灵……哦，是树灵大人，它会帮助女主做一些简单的跑腿的工作，但距离不能超过方圆一百里。”
跑腿？
周小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干嘛要它给我跑腿？我自己走路去不香吗？”
“但它是个影子啊，”女声无奈至极，“它可以去宿主不能去的地方，窃听之类也不在话下，宿主还是考虑一下吧。”
周小粒呆了呆。
“我可以考虑？”她毫不犹豫地道，“那我拒绝。”
“我只是客套一下，”
那女声顿了顿，“还是请宿主接受现实吧。”
我xxxxx
。
如果不是担心郑祁渊觉得她精神分裂，她一定会骂得那个什么狗屁树灵的妈都不认识它。
她突然有种被吃定了的感觉，或者这系统根本就是跟她共同占据这身体的一部分，她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它？
她有些绝望。
“那我到底要等多久才能走路？”她有气无力地盯着系统界面。
“很快，”女声似乎在安抚她，“树灵大人会判断时机，在紧要关头，它会把行走能力还给宿主的。”
周小粒哀叹一声，眼睁睁地看着系统的界面消失了。
她失神地看着系统消失的方向，脑子里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马车里。
“是庄主！”竟是阿其的声音，“庄主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