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阳道观俯瞰仙阳城的悬崖上,仙阳观主一脸严肃,手中掐算不断,右目的紫光不断闪烁。
在他的右眼中,此刻的宰执府虎相气运正被一股黑色的漩涡不断撕扯,虎首痛苦的仰天长啸,却毫无办法。
仙阳观主足足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手中掐算就没有停过,山羊胡子抖动不断,额头密布冷汗。
终于,他停下了手中的掐算,散去了右眼中的阳气,整个人突然瘫软在地。
“有人在吸取宰执府的气运!好大的胆子!”
站在不远处的星叶和一脸恭敬的火河看到观主突然瘫倒在地,都吓了一跳,等了一下午的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向其汇报,尤其是观中至宝被盗,观内杂役突然被杀,新入观的弟子嫌疑最大,似乎被其他道观之人劫走,事关重大他们也不好做决断。
谁知观主回来看了眼自己的屋子后,只是对那逃走的蜉蝣下了一道追杀令,就跑到这悬崖上算了一下午。
“师尊!”
“师祖!”
看到自己师尊瘫倒在地,阳气顿时生起,脚下一颗小草突然从中折断,星叶焦急的从原地消失,一颗小草凭空出现在仙阳观主身旁,星叶瞬间出现,扶住仙阳观主。
火河看到自己师尊的神通,目中艳羡,脚下的阳气顿时消散,继续安静恭敬的待在原地。
星叶第一次看到自家师尊瘫倒在地的情况,担心道:“师尊,可是有何大事发生?”
仙阳观主没有回答星叶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咳嗽几声,盯着火河问道:“咳咳!那逃出去的逆徒可捉回来了?!”
火河低着脑袋,目中露出几分不自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徒孙不孝!未曾追回那叛徒,还望师祖责罚!”
仙阳观主听到火河的回答,失望的摇了摇头,费劲的从星叶怀中挣扎起身,居高看着仙阳城正中央的宰执府,闭目站立,不发一言。
星叶原本想汇报一下观中情况,而且观中至宝遗失到现在师尊都没有反应,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但是看到师尊问了话后又开始闭目养神,也不敢打扰,当即小心的向后退了几步。
转过身子看了眼自己的爱徒,星叶心底叹了口气,连个初入门的弟子都追不回来,这三窍到底开在哪里去了?!
火河知道自己事情没有办好,跪在地上就没有准备起来,自己师祖如今这情况,也不敢多问,心里却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因为当时的情形他几乎可以断定就是有其他道观从中作梗。
虽然跪拜在地不敢起身,火河却从没认为自己有错,相反认为自己做的很对,自己作为年轻一辈最先晋升黑衣的弟子,那可是道观未来的栋梁支柱,随意追上去为了杀那刚入门的家伙,被敌对道观围杀,那可就是道观最大的损失了。
三人保持着沉默,时间却丝毫没有停下,薄暮将余晖撒下,又到了傍晚练功之时。
星叶看见自家师尊依然没有动静,早早的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开始了修行,在他的示意下,跪酸了膝盖的火河也开始盘腿修行。
一直闭目养神的仙阳观主终于睁开了双眼,右目中紫光妖异与往常大有不同。
双手不断掐算,口中念叨着晦涩的咒语,将修行中的星叶和火河惊醒,双双站起身子,相觑一眼便聚在一起,安静的观摩起来。
火河第一次看到师祖施法,忍不住好奇心,压低声音问道:“师尊,师祖这是要做何法术?”
星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睛盯着仙阳观主,手中模仿着其掐算的动作,掐算到一半,停下,皱着眉头低声道:“断运指?!莫非有人惹急了师尊不成?!为何要用这个术法?!”
“断运指?这是何术?”
“断人气运,劫人因果,这是个杀人气运的术!”
星叶说到这里就不再多言,看着仙阳观主已经开始发抖的身子,面露愁容。
火河听到后却是目露精光,直接将气运二字省略:“杀人的术?”
可是紧张自己师尊的星叶并没有看到火河听到杀人术后兴奋的表情,若是看到了他一定会多说一句。
杀人气运术同样也是害己术,既然断了人的气运,劫了他人的因果,就要承担起被惩罚的后果,施法之人会因此而遭到报应,根据受术人被断的气运情况,施法之人同样也会损失其被断气运中的八成,这可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术法,除非生死之敌,一般人都不会用这种害人害己的法术。
“敕!!!”
仙阳观主突然猛睁双目,对着宰执府猛地一指,顿时撕扯宰执府气运虎相的黑色旋涡似乎受到了致命的打击,顿时消失不见,气运虎相也重新恢复正常,一对小小的龙角悄然在其虎首生出。
仙阳观主看到那突然生出的龙角,面露惊喜之色。
“虎相龙角!化龙之相!”
仙阳城,宰执府,许独清院内。
“孙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许独武孙少爷被大少爷拖出去了!您快去救救他吧!”
一位身穿杂役服的汉子一脸慌张的跑进院内,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
坐在石桌上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看书的许独清猛地站起身子。
许独清由于母亲的离开,以及面对父亲那几乎扑面而来的恶意,好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三叔为了让他能够有安全感一点,将他与自己同龄的嫡子送到他身边作为伴读陪伴左右。
知晓此事许独清自然不能平静,父亲不是被禁足了吗?又是如何出的了院子?莫非是爷爷将他放出来了?不行!以父亲现在的行径,独武堂哥估计要受伤!我得去一趟!
“快!带路!”
许独清二话不说扔掉手中的书籍,慌忙的向院外赶去。
宰执府外,宽阔的石板路上。
一众行人不断聚集,一个个面露惊异之色,都在讨论着他们看到的事情,人群前方一处空地,数百身穿红甲的精锐分布四周将围观之人挡在外面,其中数十位将手中的刀架在宰执府守门黑甲护卫的脖子上,秦言武等人一脸怒意,满脸红肿,手中兵刃早已被夺去。
一众红甲精锐中心,身穿官袍的许思君一脸癫狂的对着身下一具幼小的尸体不断挥舞着手中剑刃,鲜血随着他的每一次挥剑溅射而出,将他那件官袍染得血红,血腥气蔓延开来。
“我让你再招伴读!我让你再招伴读!赔我月儿!赔我月儿!全杀了!全杀了!!啊!!!啊!!!”
许思君看着脚下早已成为肉泥的幼小尸身,浑身仿若无力,双手失重的耷拉在身侧,手中的长剑在一声脆响中落在地上。
“呵呵呵!!!呵呵呵!”
许思君抽搐着笑声,如同一个神经病一般,左手猛地一挥就像得胜而归的将军,身穿红甲的精锐手中用力,整齐划一的对着面前没有反抗力的同僚用了刀兵。
一阵阵刀入咽喉的声响传递出来,嫣红的血液将宰执府的门前渲染的凄美非常,这一切都落在刚刚到达府门的许独清眼中,他瞪大了眼睛,原本大声想阻止自己父亲伤害堂哥的他,看到了更加残酷的事实。
才招揽的几十个士卒全部都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可是堂哥到哪里去了?
许独清原本以为父亲只是将堂哥拖出府邸撒撒气而已,但是看到这些柳家红甲卫对着黑甲军动手的时候,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随即看向父亲脚下那滩肉泥中混合的衣物碎片,他的脑中如遭雷击。
“父亲!!!堂哥不过是来陪我几日!!何至于此啊!!!”
一向隐忍的许独清站在宰执府门前发出了他从未有过的怒吼。
“嗯?!”许思君如同醉酒般回过身,看着站在府门前的亲生儿子,眼中出现重影将他和自己的妻子融合在一起,顿时怒火中生,蹲下身子捡起长剑,刚准备冲上去,似乎想到了自己妻子还会武功,生生的停下脚步,对着周围的红甲卫大喊道:“给我上!杀了这个习武的女流之辈,让她知道我等大丈夫的厉害!!!”
许独清听到父亲癫狂的声音,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父亲这是要杀我和母亲!
刚刚杀了宰执府黑甲军的红甲卫听到许思君的命令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没有理会他的命令,而是看向许思君身旁不远处的一架马车。
“走吧!许大人喝多了,我等也得回去了!”
马车中传来一道浑厚淡漠的声音,所有红甲军立刻得到指令,一个个收刀入鞘,将马车护在中央,准备离开。
许思君看到身边红甲卫都不听他的指挥顿时急了:“你们别走!!我是柳家女婿!你们不能走!你们得听我的!快给我杀了那贱......”
一个红甲卫突然从许思君身后出现,对着他的后颈毫不留情面给了一手刀,顺便拖住他衣领将他扔进了另一辆马车之中。
看着杀了宰执府黑家军还嚣张离去的柳家红甲卫,许独清俊俏小脸满是可怕的阴沉。
“柳家~~”
于此同时,步云村外客院中。
许钱晋升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在突破之际,一道凭空而生的手指如同利剑一般插入他的心脏,原本成型的第三窍孔顿时被斩去一角。
淤血血由心而上,许钱猛地睁开双眼,口中喷出血雾。
许钱再傻他也知道有人出手,强行打断他的晋升之路,还好晋升之时心口天地之气倒是没有损失多少,相对于以往要多了将近一倍的存量。
看了眼身后即将分出胜负的阴魂,许钱一边回忆着驱邪道法的口诀,一边小心的向院外挪动着步子。
眼下的情形不是追究谁害他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晋升失败后可不可以使用三窍的道法,但是心脏中已经出现了第三窍即将成型的窍孔,而且天地之气的存量也多了一倍与开三窍的天地之气存量相同,应该能够尝试一下催动驱邪道法,这样也能多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