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天边绚丽的朝霞,驱散了黑夜,静谧的大街、地铁开始人头攒动。
当第一缕朝阳爬上窗棂,柔软地触碰朗畅的眉宇,他便醒了......
只是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倒不是赖床,只是想到昨夜种种,心有余悸。
“呼——”
窗户半掩着,屋子里并不憋闷,他却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一个猛子坐起,烦躁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愁眉锁眼,因为......对于沈念,他的确束手无策。
刚踢上拖鞋,迈了一步,手机“叮铃哐啷”响起。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是局里的:“什么事啊?”
“畅爷!您起了吗?我是小满。”对方小心翼翼。
“嗯!”他抬不起气力。
“昨晚资料室排水管堵了......”
“啧!”朗畅正憋气窝火呢,“我是特聘顾问,不是水管工!”
他懒得听小满解释,正要挂电话,隐隐约约听到了“沈念”的名字:“你说什么?”
“畅爷,只有沈念的物证被淹,资料都毁了!”
“证据……还在吗?”
“都在,我已经拿去物证科,重新检验了,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小满的语气阿谀谄媚,还有几分胸有成竹,怕是想得到朗畅的称赞吧!
只是不知电话这头的朗畅,白眼早就翻上了天,什么也没说就挂掉了电话。
转手又拨通苏羡的号码,约其警局见,毕竟,他精通宗法,总能帮上忙的,对于朗畅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放着沈念不管。
......
警局里,大家各司其职,朗畅二郎腿高跷,思绪神游。
“呦,这么深的黑眼圈,昨晚干嘛去了?”苏羡都坐到对面了,朗畅才晃回了神。
“我能干嘛?还不是沈念的案子!”朗畅愁云满面,嘬了口咖啡。
“你还在查?”苏羡严峻,“有什么发现吗?”
朗畅叹息:“凶手......不是沈念!”
“这么说,你知道真凶是谁?”苏羡目光如炬。
“我......”
朗畅着实不知该如何说这奇事,苏羡见他似有难言之隐,心照不宣,转移话题道:“你电话里说找我有事,是什么?”
朗畅舔舔嘴唇,敛容正色,放下二郎腿,想要凑近点说。
“畅爷!”
小满突然出现,还大声嚷嚷,朗畅闭嘴吸了口闷气,攥紧拳头控制着情绪,咬牙道:“你又怎么了?”
“奇怪了,麻绳上的头发重新检验,与沈念的DNA完全不符。”
“什么?!”朗畅不可置信,一把接过报告,来回翻页。
小满糊里糊涂,挠着脑袋,嘀咕着:“真是怪事,水管坏了,偏偏只浸湿了沈念的物证,现在报告也不一样了,难道......是上回我们弄错了?”
朗畅捧着报告,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涟漪,豁然开朗,呢喃自语:“嗬,这个彬蔚!”
“你说什么?”苏羡探过脖子。
朗畅将报告扔进小满怀里:“没什么,既然没有物证,沈念......是不是得放了?”
“按程序......是这样,”苏羡雾里看花,“那真正的凶手......”
“谁知道呢!说不定......已经受到惩罚了。”朗畅挑着一根眉毛,径自离开,还不忘回头拿上那杯咖啡。
“喂!畅爷,你手上可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这......你不怕晚节不保啊?”苏羡看他一身轻松,也不忘开起了玩笑。
朗畅邪魅一笑:“也许,遗憾的人生......才完美哦!”
说罢,步伐轻盈,吊儿郎当。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苏羡冲着他的背影道。
只见朗畅未回头,只摆了摆右手喊道:“没事儿啦!”
见朗畅没了身影,小满才转身问:“羡哥,那这......该怎么办啊?”
苏羡挑眉,目光落在那报告上:“没证据,就放人喽!”
“啊?”
“怎么?你想查啊?”
“不不不,畅爷都没招,我上哪儿查去!”小满整理报告,一转眼没了影子。
苏羡唇角微微勾起,望着朗畅离开的方向:“看来......他找到真相了!”
......
“妈?妈你回来啦?”
刚放学回来的王乔见着单元门前等候的母亲,惊喜万分。
“我就知道,畅爷一定能救你出来的!”
沈念拥儿子入怀,潸然泪下:“孩子,你受苦了......”
远处,朗畅撵灭一根烟头,转首望着这对母子,老城区破旧的房子霎时暖意融融,这回他看清了沈念的唇语:“谢谢。”
他转身,踏向夕阳,双手插在衣兜里,霞光照的脸颊微热,也许,沈念永远不知王关对她,始终是恩情,而非爱情,甚至只剩残魂也要拯救张琳。
就好像张琳直至魂灭都不知,王关曾为她甘心赴死,即便找来符咒也只是一心想让她安息轮回......
世间的苦与乐,皆因执念,执于一念,受困于一念,世人皆知,执念是错,却有几个能不求因果,自在于心间呢?
......
一连几日,风平浪静,朗畅也总算睡了几个好觉,这不,棉被蒙着脑袋,只露出了两只脚丫。
“嗵嗵嗵!”
大清早,这轰隆的敲门声吓得朗畅在被子里一哆嗦,随即不耐烦道:“啧......谁呀?让不让人睡觉啦?”
“畅爷畅爷!开门呐!”
朗畅光着脚丫子,搓到门前,一打开,小满一脸着急。
“咋又是你?属狗皮膏药的?”朗畅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见着小满,更是愁得龇牙咧嘴。
“不不不,畅爷,有命案,您电话关机,苏局让我来找你的!”
“哦,”朗畅应了一声,“谁?苏局?”
“苏羡,羡哥,局长调走了,一时没合适的人,羡哥就被拉来了!”小满解释着。
“嗬!这小子,这回有他忙的了!”朗畅幸灾乐祸,身体倒很麻利地穿好衣服,与小满出发。
泽谷酒店外,已拉好警戒,朗畅下车,缓缓抬头,差点闪了脖子:“我去,这么高。”
“那可不,这可是柠城最豪华的酒店了,百层高呢!”小满道。
朗畅撇嘴,进入大楼,边走边道:“案发几楼?”
“二十楼,总统套房!”
二人进入电梯,朗畅感慨:“有钱人呐!”
就在电梯关门的一瞬,一身影从电梯外闪过,朗畅眉宇一蹙,那......是彬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