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西,大约两柱香的功夫,果真穿过了树林,回到了客栈。
外面已黑,一路上只有零星的几点烛光。本以为客栈也熄了灯。
推门进屋,屋内确实灯火通明。
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坐在椅子上,两道粗黑的扫帚眉蹙得拧成一团,凌冽的眼神和脸上的刀疤显出这人并非等闲之辈。
刀疤士兵旁边站着两个穿皮甲的士兵,看样子,像是新兵。右手边的圆桌旁,项谦正翘着二郎腿倚在凳子上,手中捏着一锭银子,把玩着。
刀疤士兵身前,跪着一个人,身穿着灰色长袍,看装扮应该是个商人。可是看他那身形,这家伙骨瘦如柴,瘦小的身体支撑着一颗硕大的脑袋-。
“畸形男?”花凝的胃里一阵翻腾。一想到上午那家伙的龌龊样,她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可他怎么穿着一身长袍?她看着畸形男跪在地上,不停的向那刀疤士兵磕头认错。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估计是他犯了什么错误吧。”
要说他若是没遇到这畸形男,也不会跑到客栈外,自然不会遇到那疯道士,今天遭遇,多半也有那畸形男的责任。看着自己那青色珞烟衫,快成了灰色,白色拖地裙的下摆已经被挂的千疮百孔。她心中咒骂了句,准备上楼。
“上官盈儿,出了趟客栈,你怎么弄得这模样?"一个声音说道。
花凝转过头,项谦的脸上满是嘲弄,见她侧过脸,愣了足足三秒,忽的哈哈大笑。
她本想给他点颜色,但看着士兵们眼睛都齐刷刷的看着她,心想:“算了算了,笑吧,本姑娘暂时不跟你计较,等我换身衣服,再下来找你算上。“
低哼一声,速速滴上楼,上到一半,那姓项的又开口了,只是这次言语正经,丝毫没有往日的不羁:“今日你包袱里的银子,被他偷了去,去赌场赌博输掉了一大半,回来时被王将军逮了个正着,“他说着,看了看刀疤士兵,刀疤士兵点点头,他继续说道:”如今如何处置这不守规矩的兵,就看你的意思。“
她一惊,那包袱里的银子正好能供她走到振戌军,少了银子,可怎么办。她跑下楼,正看见那趟在项谦脚下的包袱,碎花的包袱,原来鼓鼓的,现在却瘪了一大半。
畸形男听处置他的问题,又花凝说的算,立刻跪着蹭到她脚下,嚎啕大哭:“饶了我吧嫂子,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我在也不敢了嫂子……..“
今天还是真是够背的,上午被畸形男调戏,下午被个疯子耍,好不容易回到了客栈,又平白没了多半包袱的银子。哼、此仇不报非小女子,她冷冷的看着畸形男,丢下句“按军法处置。“的话,就上了楼。军法处置该怎么个处置法,她并不知道,偷个几锭银子应该不是大罪,也算给她个教训。
回了屋,梅香看到少夫人的摸样,慌了神,忙打来了热水。
望着水中那蓬头垢面的人。她这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狼狈,那水中的倒影哪里像自己啊,分明像个要饭花子。
洗了脸,换了身衣服,梅香却一直盯着她的眉心看。
“我的脸,怎么了吗?“她起身看向铜盆。
盆中的水,映出一个容貌姣好女子,女子的眉心有一点朱砂痣。
“咦?“她用手掌蹭了蹭眉心的痣。痣稳稳的定在眉心。”怎平白多了颗痣?“
思来想去,只能是那疯和尚,给她吃了那个什么丹药,之后她就觉得身体很怪,然后就多眉心了一颗朱砂痣。一定是那丹药的问题。
“眉心生的朱砂痣啊是贵气,少夫人生了颗朱砂痣,是福气。”梅香羡慕的看着她眉心的痣,就好像多了这颗痣,真的会有福气临门一般。
看着梅香的样子,花凝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这古代人还真是迷信的很,小小的一颗痣,就平添一个人的身价。多了颗痣就多了吧,反正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