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满怀心事的蔓柳惊得猛回过头去,只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黑衣的男子。
淡淡的月光洒在他原本就苍白无血的脸上,更加显得诡异骇人。
蔓柳认得他是南宫绝的儿子,也就是南宫煜的堂弟。
对他,蔓柳从第一眼起就有些心中不喜,更不知道他大晚上怎么悄无声息的进了骊园。
连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嘴里敷衍了一句,“是桀少爷吧,蔓柳有礼了。夜来多有不便,蔓柳回屋歇息,桀少爷请自便。”
说着正要侧身从他身边过去,谁知他竟然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嘴里“嘻嘻”一声痞笑,“嫂嫂要去哪里?今夜月正圆,四下无人。小弟和嫂嫂又是第一次见面,正该多说几句。”
蔓柳见他竟然这么大胆,气得玉脸寒冰,娥眉倒剪的瞪过去,“南宫桀,你是堂弟,夜见堂嫂都已经是失了礼数,怎么嘴里还不干不净!?”
“嘿嘿,嫂嫂那么凶做什么?”南宫桀眼见她脸含薄怒,更添了几分别样的娇媚,当时眼珠子就看得直了。
嘴里只顾着嬉皮笑脸的搭讪,“小弟不过是一句玩笑,嫂嫂何苦拒人千里?”
蔓柳哪里有心听他胡搅蛮缠,又怕被园子里各房安插过来的丫鬟看到,说不定又要落人把柄。
凤眼一瞪,正要大声的喝骂,院门口一声怒喝传来,“南宫桀!你做什么!?”
那声音一响,南宫桀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缩了回去。
一条黑色的身影从门口大步进来,蔓柳依稀认得正是那个疤脸的南宫绝。
“畜生!我半夜看不到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不给我滚出去!”南宫绝嘴里呵斥,南宫桀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南宫绝这才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蔓柳,脸上一团和气的笑了笑,“这是煜儿新娶的大少奶奶吧?”
蔓柳见他为人长辈很识礼数,上来就喝退了南宫桀,虽然他眉上的那道伤疤让她心中有些暗自发跳,还是敛容拜了一下。
“侄媳蔓柳,见过二老爷。”
“哎!免了免了!”南宫绝连忙客气的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煜儿更是南宫府的一家之主,你见我不必下拜的!”
跟着又跺足叹息了一声,“我那个儿子自幼没什么出息,一点也比不上煜儿,刚才多喝了几杯,竟然在侄媳的面前出丑,回头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
“二老爷太客气了。”蔓柳淡淡笑了笑,依足了礼数拜见,抬头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衣襟上隐隐还透着鲜血,想来是胸口受了伤。
可为什么刚才听他呵斥南宫桀时怒目含威,中气十足,全然不像在南宫煜面前时那么虚弱,甚至现在摆手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痛苦?
心中一动,软软的问道:“二老爷的伤不碍事吧?”
南宫绝的脸色瞬间愣住,“侄媳知道我受伤了?”
蔓柳心中一惊,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连忙低头答道:“二老爷回来的时候大爷正在骊园里,蔓柳也是听报信的人那么说的。”
在回来了,煜儿又去了京城做主,只要是生意上没什么损失,我的伤就好了南宫绝哪里知道在正堂时她曾躲在帘后偷听,摇着头哈哈大笑着答道:“原来是这样。哎,我的这点伤原本就不碍事的,主要是急着回来报信。现大半了。”
蔓柳点头,心中却生出一团模糊的疑云,不过这时自然不能再问下去,连忙含笑着又屈了一下身子,“既然是这样二老爷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蔓柳见过了婆婆后自然会来拜见的。”
南宫绝识趣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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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后院厢房。
崔实站在房中,对面的艳妆女子正是三妾韩乐瑶。
只见她烟目微微一颦,凤眼中隐隐的一道杀气漫过,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的清秀傲气。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崔实面目凝重的点了点头。
韩氏脸上渐渐生出一团阴阴的戾气,“这个女人好毒的眼睛!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崔实摇头,“我也不知道,每次来我都小心翼翼,唯恐被人察觉,按理说……”
“什么按理说?”韩氏不耐烦的打断,“我早知道她不简单,她都明说你走惯了夜路,肯定就是知道什么了,否则谁会无端端说那句话来诈你?”
崔实细长的眼中瞬间透出一丝杀机,“这么说她是留不得了?”
韩氏沉吟了片刻后摇头,“主人已经说了,现在动不得她。不过这事决不能告诉主人,否则你和我都活不到明天!”
崔实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仿佛是很怕那个“主人”一样。
韩氏见他害怕,立刻“咯咯”的娇笑了起来,“好了,她兴许是见不得你猥琐的样子,所以才随口一说的,总之以后见了她该避就避,反正用不了我们动手,她也活不过半年,难道你忘了前面几任大少奶奶都是怎么死的么?”
跟着又压低声音冷冷的说道:“不过这里我们也不能再来了,以后我们少见为妙,主人有了什么新的指令,我会告诉你的。”
崔实连忙干笑着附和了两声,只是望着韩氏的目光里,已经多了一丝不信的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