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柳惊恐的看着他递过来的那碗药汁,始终不敢抬手去接。
犹豫了半天,她终于鼓足勇气去问:“这是什么?”
“安胎药。”他淡淡的回答。
蔓柳不信,如果这碗真的是安胎药,那为什么要他的手下亲自端过来?尔真呢?房里的丫鬟呢?为什么一个也不见?
眼前那碗升腾着热气的药汁,如同一道催命的符咒!
“不!”她本能的向后缩着身子,“我不要喝药!我没有病!”
“你必须喝!”南宫煜轻轻摆手,让羽守在门外,眉宇间突然多了一抹滑然而过的痛楚。
“为了你的孩子,你就必须要喝下去!”
“为了孩子?”她惨然的笑了。
是啊!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孩子,既然自己不能下手,那就任凭他吧!
是生?是死?这一碗药汁,也足以给出一个答案!
心头如电般闪过自己被面具人施/虐/强/暴的那一个个的夜晚,她猛地抬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药汁,仰脖一饮而尽!
滚烫的药汁呛入她的口中,苦得如同她心中的泪!
人人都说良药苦口,毒酒甜心。那这碗,也许真的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了!
南宫煜见她喝下了药,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抬起冰凉的指尖,轻轻擦过她溢出药汁的唇角,眼神中渐渐浮出一抹哀伤的柔软。
“你知道吗?我想要你生下孩子,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指尖的摩擦更像是情人的爱抚。
她恍惚的睁大双眼,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缓缓摩擦的指尖终于滑到她细长柔滑的颈脖上,轻轻的按下……
“睡吧,好好的睡一会,你太累了……”
沉沉的睡意立刻席卷她的身体,她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意识飘散的最后一刻,她分明的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柳儿,你若是要恨我,那就恨吧,等到你生下孩子,一切都会结束……”
等到她完全陷入酣睡,南宫煜却痴痴的坐在榻旁,一动不动。
是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当她喝下那碗药汁,他已别无选择!
身后的羽轻轻走来,他没有回头,缓缓的问:“药是你亲手熬的?”
羽点头,“是,药没有问题,大爷你放心吧,大少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的喘了一口气,没有再问什么。
羽微微犹豫,终于问道:“大爷,一切都准备好了,是不是马上……”
他的身子终于重重的哆嗦了一下,嘴里吃力的轻呓着:“不,明天吧,我要让她安安稳稳的睡过这一夜……”
这一天里,南宫煜再也没有出骊园一步……
他一直守在她的床头,没有移动一下。
他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她,嘴里喃喃的低语着什么。
他的苦,他的悔恨,终究不能说与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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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南宫府内院深处。
南宫绝脸色铁青的来回疾走,终于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姓苏的女人为什么会怀孕!?你不是说点了失魂香的女人绝不可能怀孕吗?你回答我!!”
对面隐在暗中的女人用力的捏紧双拳,阴暗的眼神中射出一道狠毒的目光。
“香是绝对错不了的,骊园里的点的香早就被我偷偷换了……”
南宫绝怒吼的打断,“放屁!她明明已经怀了两月的身孕!陆青天怎么可能看错!?”
女人默然,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了起来:“两个月?那时候我们明明在白鹿寺!只过了一夜啊!那一夜南宫煜是守在佛堂里的!根本就不可能!”
南宫绝恶狠狠的咒骂道:“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难道你在佛堂里盯了南宫煜整整一夜吗?”
女人还是摇头,嘴里不住的来回默念着,“不!我还是不信!南宫煜数来数去不过在骊园里过了两夜,又有失魂香的功效,我绝对不会算错!苏蔓柳肚中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绝不可能!”
南宫绝微微一怔,“你这么肯定?”
女人又默然了片刻,终于还是摇头,“是!苏蔓柳也许是真的怀孕了,可我绝不信她肚中的孩子是南宫煜的!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南宫绝陷入沉思,来回移动的脚步越走越急!
对面女人的眼神渐渐变得慌乱,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南宫绝猛地停下,跟着杀气腾腾的低吼:“不行!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南宫煜的,我们也绝不能再等下去了!就算她怀的是龙种,也休想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女人惊骇的抬头:“你……你这就要动手!?”
“不急!”南宫绝突然阴惨惨的冷笑了起来,眉角上的那道刀疤狰狞的抖动了一下!
“十月怀胎,她不过才过了两月,哼!就算是南宫煜一心要护着她的周全又怎么样?只有我们在暗中慢慢算计,她活得过今日明日,却绝对活不过剩下的八个月!!”
这恶毒的咒言一出,女人立刻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跟着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的缓缓点头,“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之苏蔓柳这一回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