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中,冷杀详细的把今晚家宴中发生的事情说了。
厉江流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南宫府,也有今日!其实南宫邺无论是娶妻还是纳妾,无非都是要和南宫煜一争高下!不过这事是从雅夫人嘴里提出来的,还牵扯了残香,倒让我有些意外了。嘿嘿……雅夫人,不简单啊……”
冷杀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摇头,“这事虽然是雅夫人先提出来的,不过属下看南宫二少像是早就知道的。属下奇怪的是,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纳妾,到了现在却不惜和南宫大少决裂……”
“哼!管他是什么原因,总之南宫府里越乱越好!”厉江流冷冷一声闷哼,跟着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既然连我们都能从中看出雅夫人的问题,南宫煜就更不可能看不出来。看起来,南宫府里的那双黑手也许就要现形了!”
冷杀点头,正要再说什么。这时舱外的湖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叮咚作响的琴音!
厉江流心中一愣,古怪,是谁在半夜里还在湖面上弹琴呢?
转眼之间,那琴声来得好快,但音律里却透着一丝祥和,渐渐让他心中的戾气越来越平。
心头如电光火石一般闪过自己这三十年来凄苦惨烈的童年、立志磨砺的少年、胸怀仇恨的今天……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要在琴声里缓缓离他而去。
不过他的心神也只在刹那间有些恍惚,很快的镇静下来,一声厉吼,“是谁!?”
琴声,戛然而止。耳中,一声轻叹……
湖面上,一个清脆的声音跟着响起,“请问船上的可是蜀中厉江流厉爷?我家小姐有请,请厉爷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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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不知何时停了一艘典雅别致的画舫,静静的泊在楼船旁边。
厉江流站在船头,微微皱眉打量了一会,跟着如巨鸟一般窜了出去。
他双脚刚刚落下,就狂傲的冷笑了两声,“哼!如果不看你是个女子,就凭你深夜敢在我船外弹琴,就足以杀了你!”
候在船舱外的素梅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微微一笑,“厉爷果然狂傲的很,难道自比是天子么?就是天子,也不见得听到有人弹琴就要杀人吧?”
厉江流眉头一锁,正要说话,画舫里传出一声叹息,“素梅,不要乱说话,明明是我们无礼在先……”
声未落,画舫中走出一个窈窕玉立的身影,轻轻的福下身子。
“温婉,拜见厉爷。”
厉江流见是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妙龄女子,而“温婉”这个名字他更是从来没有听过。
不过对方说话客气,他倒是不好发作了,又冷笑了一声,抬足从她的身旁走过,竟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径直走进舱中。
温婉跟着进来,见他已经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一张矮几旁。
微微一笑,芊指提裙在他的对面坐下。
“厉爷不问温婉是何人?”
厉江流傲然一笑,“既然是小姐要请我来,我不问,小姐也自然会自己说的。”
温婉闻言后脸上倒划过了一丝惊奇,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这个目中无人,狂傲不羁的男人。
正容答道:“家父温智桓。”
厉江流面不改色,冷冷一笑,“原来是扬州温家的千金,厉某不过是从温老爷子手中买下了摘星楼,小姐夜来,难道是想讨回?”
温婉轻轻摇头,“家父做的生意,温婉从来不问。而且摘心楼残香小姐已经送给了温婉,温婉原本是不该收的,不过怕残香小姐误会,所以又将那日厉爷付下的三千金还了回去。”
厉江流突然挑眉,一道冷如寒冰的目光射到温婉的脸上,倒像是直到此刻才留意起她来。
“你见过残香了?”
温婉轻笑反问,“厉爷很在乎残香小姐的事情?”
厉江流微微一窒,转而大笑了起来,“她是厉某唯一的妹妹,家父死前亲手把她托付到厉某的手里,所以她就是厉某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是么?”温婉的眼中突然滑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可是据温婉所知,厉爷身世离奇,十五年前蜀中根本无人知道成都还有一个厉府,至于厉府为什么能在近十四年里突然发迹,那就更像是厉爷一个人的传说了……”
厉江流脸色微变,“温小姐知道的很多?”
温婉又摇头,双眸中缓缓流露出心愿未解的惆怅,“温婉若是都知道了,那也不必深夜来见厉爷了……”
厉江流默默思索着这句话里的意思,却怎么也猜不透。
转而故作不悦的“哼”了一声,“厉某的家事,素来不喜有人探听,温小姐若是要说这些,厉某告辞。”
说着长身站起,正要转身而去。
身后温婉急急说道:“厉爷留步!”
厉江流浓眉一扬,“温小姐还有别的话说?”
温婉微微垂眸,看了一眼矮几上的古琴。
“厉爷的心中是不是有很多不平事?”
厉江流冷笑,“温小姐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厉某心中就算是有不平事,也不必说给你听!不过如果温小姐下次再敢探听厉某的行踪,可别怪厉某不拿你当女流!”
说完之后,他再不停留,飞身离开画舫。
素梅这时从舱外探出头来,像是有些痴痴的说了一句,“小姐,这个厉江流倒是和南宫大爷有几分相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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