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翠绿环抱的神女汤里,如死寂般没有一丝声音。
残香站在水中的双腿轻轻的颤抖,一滴鲜红可怖的鲜血从她冷笑的唇间滴落。
水中,无声的漾起红波……
是,她终于兑现了一年前的那句誓言。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撕下你的面具!我要一口一口咬下你身上的肉!让你比今日的我痛苦千倍万倍!”
大江上,她亲手打落他的面具,在此刻,她又生生的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她带给他的痛苦,早已超过那时的千倍万倍……
现在……这就算是报仇了么?
还是……这不过是一场复仇之爱的开始?
池水对面的南宫煜则满脸痛苦和惊怖,怔怔的望着她。
在他的左胸上,有一块像是吻痕的伤口,正不住流淌出殷红的鲜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挺拔的身子终于重重的颤抖了一下!
“你……不是蔓柳……”
她当然不是蔓柳,蔓柳是不可能还保持着处子之身的。
而她的身体,却比处子还要娇嫩,池中不住漾起的血丝和刚才她的身体带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她也不会是带着蔓柳魂魄而来的女人,刚才当他吻上她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她心里无穷的戾气和怨毒!
而清若素梅、灵如玉兔的蔓柳,就算是心中有恨,又怎么可能变成满是戾气和怨毒的女人?
“大爷满意了吗?”站在水中的残香,抬手拾起飘在水中的那半块轻纱,轻轻的裹住身子。
这时她眸中的目光是森冷的,又带着一丝鄙夷。
“这就是大爷为苏小姐的守身如玉?想来这般欺辱自己的妻子,是大爷惯用的手腕吧?”
这一句,正中他的死穴!!
南宫煜顷刻间面如死灰!一开始脑中那个疯狂毁灭的念头,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心中一个声音猛地大喊:“她不是蔓柳!南宫煜,你这畜生!你又用这么残忍的法子去占有了一个女人!你怎么对得起蔓柳!?你这一生,都对不起她!!”
“不!!”
一声狂怒的咆哮,从他的唇中发出,他像是一只被她刺得遍体鳞伤的狼,仰脖嘶鸣!
跟着黑色的身影从池中一跃而起,狂奔而去!
身后,残香双脚一软,柔嫩的肩头再也无法承受压那副看不见的重枷,重重的坐在水中,掩面痛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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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残香才拖着疲惫的双足回到骊园。
这时天色已黑,南宫府里万盏灯火,骊园则是一片死寂,只有小楼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小灯,隐隐约约。
一个叫喜梅的丫鬟上来接着,她看到残香脸色白得吓人,全身又是湿透的,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连忙手脚麻利的把残香身上湿了的外衣除下,换上干的。
残香一动不动任她摆布,飘忽的眼神落到了门外的长廊上。
突然问道:“冷杀呢?”
喜梅连忙小声的回答:“冷杀去见厉爷了,他走时匆忙,只吩咐奴婢好好伺候小姐。”
残香“哦”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空了,什么也不愿去做,什么也不愿去想。
“喜梅,我累了……”
她轻轻吐出这个几个字,突然之间双脚一软,重重的摔倒在地!
“小姐!”喜梅吓得惊叫了一声,连忙俯身去拉!
触手之下,竟是一片滚烫的火热!
“小姐!你……你发烧了!”
“发烧?”残香还勉力的笑了一下,灰白的脸颊此时在烛光的照映下竟然散发着可怖的火红!
“我……我只是泡了一下温泉,又怎么可能发烧?”
她一面说着,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喜梅吓得哪里还敢怠慢,一面用力的扶着她上榻,一面大声招呼门外伺候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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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扬州城厉江流的别院。
冷杀面无表情,将那天发生在菊园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厉江流脸色阴晴不定,像是在皱眉沉思着什么。
过了片刻后,终于冷冷的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南宫府里的最后一只黑手,就真的斩断了?”
冷杀微微摇头,“雅夫人死的太蹊跷,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说清楚。那个叫冬儿的丫鬟就有很大的嫌疑。而且雅夫人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暗中支持,再说王嬷嬷……也不是什么中了迷香死的。”
“雅夫人背后的人么?”厉江流双目一寒,自然而然的想起一个人来,唇角却带着冷笑的问道:“你说她背后的人是谁?”
冷杀微微一窒,咬牙答道:“冷杀猜那人是南宫绝。”
“哦?”厉江流脸上的笑意更加玩味起来,“那南宫煜也能猜得出了?”
冷杀点头:“羽在暗中监视着冬儿,几乎是一刻不停。南宫煜一定也猜到了吧。”
“南宫绝……”厉江流双目中突的闪过一抹寒芒,却跟着摆手说道:“好了,不管那人是不是南宫绝,你都不必操心。”
冷杀微微一愣,他并不知道厉江流已经和南宫绝达成秘密协议的事情,就连那晚厉江流带着面具去见谁,他都不知道。
连忙着急得说道:“主人!雅夫人虽死,看起来南宫府里已经没有什么人能暗中杀人了,可是她背后的主使不找出来,小姐还是有一定危险的!像上次小姐遇到南宫桀那畜生的伏击,要依着冷杀的意思,主人就该把听松别院抹平!”
“够了!”厉江流突然一声低吼,眼中跟着射出一道凌厉的寒芒!
“我说了要你不要管就不要管!你只要护卫小姐的安全,不让南宫煜太过接近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