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不是你,也许我也不会是今天的自己……”
这句话轻轻的说完,尔真有些怔怔的看着残香,自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残香却没有解释,勉强打起精神,微笑的问道:“大爷呢?柔儿可有什么消息了?”
尔真眉间转上一抹哀愁,“没有,还在找,扬州城都要翻遍了。大爷很不好,日间呕了几口血,却不要陆大夫来看,只说是这几天急火攻心,烧得……”
“呕血!?”残香惊得脸色一白。
“那他现在在哪?”
尔真摇头,“上午大爷还在找柔儿,可是到中午的时候实在是撑不住了,二爷把他拉了回来,现在把自己关在骊园的一间厢房里喝闷酒,什么人也不见……”
“他在骊园吗?”残香微微松了口气,“那我这就去看看他。”
尔真点头,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才甘露来找过尔真,说是今晚她会在府中放天心许愿灯为柔儿祈福。原来她昨晚一夜的功夫,竟然做了三十多盏许愿灯,还说今天一定要做出九十九盏来,求老天保佑柔儿没事……”
残香骤然听到她提起甘露,心中不由滑过冷杀一直以来对她的怀疑,不由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
“许愿灯吗?她要做九十九盏……难为她有这般毅力。她的心真好,从来不和人争什么,却也是最心疼柔儿的。”
“恩。”尔真微微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旧事。
“当年甘露入府,不过是被老夫人逼着要冲冲府中的晦气,可怜她本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父亲以前在虽说没什么显贵的身份,可毕竟是读书的,也难为她入府这么多年,处处遭人排挤,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这点连尔真都是比不了的。”
“冲喜?”残香闻言之下微微一愣,她倒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随口问道:“冲什么喜?”
尔真轻轻叹息了一声,“那时大爷娶进门的第五位少奶奶栾小姐才落井而死,大爷心灰意冷,原本是不会再娶妻了,可是府中总有些暗中流言,说是南宫府犯了太岁,老夫人一怒之下逼着要大爷再纳一房妾室,说是冲喜,甘露这才进了南宫府。”
残香听完后心中更是难过,“原来是这样,那也真的是难为她了……”
这话尚未说完,她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个激灵!
“尔真!你说甘露是栾小姐死了之后才过府的!?”
尔真被她脸上突然的慌乱怔住,木木的点头,“是啊!尔真不会记错,栾小姐初六落井而亡,甘露是月末二十四过的门……”
“不……不……”残香的脸色越来越白,整个身子都犹如坠进了冰窟!
耳畔回响起初见甘露时她说的那一番话,她明明说她是在过门之后才结识了栾雪萍,两人情如姐妹,后来还拉着自己两次祭奠了栾雪萍的魂魄!
想想自己也就是在那时,就已经把甘露当作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
可是……现在尔真竟然说她是栾雪萍死后才进的南宫府!
甘露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就为了让自己相信她和栾雪萍有一份超乎寻常的友谊,而陪着她去给栾雪萍半夜上香?
一个柔柔弱弱连说话都脸红的女子,竟然苦心编织了这么一个弥天大祸,难道冷杀的怀疑都是真的!?
一旁的尔真眼看着残香的脸色越来越白,就连肩头都在不住的颤抖,吓得连忙问道:“姐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残香竭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要去找大爷!尔真,你……你千万不要去见甘露,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后她急急的奔进府里,留下身后的尔真,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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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园,半刻钟之前。
虚掩的房门被一只纤细小手轻轻推开。
房中立时传来低低的闷哼,“谁!?我说了谁也不准进来打搅我!”
白裙的女子唇角轻轻一笑,缓步进去。
坐在椅中的南宫煜吃力的抬起头来,这时他是烂醉的,一双眸子透着血红,也只有苦涩的酒,才能暂时麻痹一下他如刀割的心。
“是你?”他恍惚的看清了对面的女子是谁,冷笑的摇了摇头。
“你来做什么?也是来看看现在的南宫煜是副什么鬼样子?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从你进南宫府的那一天就是,在人前你从来不说一句,在背后你就是看不起南宫府这样满是铜臭的地方,对么?”
白裙的女子不答,依旧微微的笑着,双眸中突然闪出一抹诡异的炫彩。
“不,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南宫大爷是何等的英雄,又怎么可能被我这样柔弱的女子取笑?”
南宫煜似乎被她眼中的笑意迷惑,脸上的表情渐渐呆滞起来。
“那你……来做什么?”
白裙的女子眸子的笑意更浓。
轻轻上前一步,伸出纤细白皙的五指,莹莹如玉。
殷红的唇角柔柔的吐出几个字来——
“我来带你……去见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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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残香心急如焚的狂奔而来,那扇虚掩的房门近在眼前,她重重的扑进去!
“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