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我要杀了你!!”
南宫邺完全疯狂,他的眼里看不到老夫人那艰难挣扎的脸庞,只有血红,可怖的血红,催促着他嗜杀一切!
“二爷!不要啊!”
身后,尔真猛地扑进来,一把抓住了南宫邺的手臂!
“二爷!那是你的母亲!她是你母亲啊!!”
“母亲……”
转瞬之间,南宫邺可怕狰狞的脸庞狠狠的抽动,像是被人在心口用力的刺了一刀!
“砰!”他松手,犹如要甩掉缠在手臂上的毒蛇。
地上的老夫人几乎是死了一回,她用力的喘息、咳嗽……
再抬头看到南宫邺那张被痛苦切割成碎片的脸,就算是她心如蛇蝎,就算她心恨如铁,到这时也不住重重的一揪!
“邺儿……你……你别这样……娘是为了你好,是为你好啊……”
她跪伏在地上,艰难的伸出手去,拉住南宫邺的衣角。
“二爷,你不能这样……老夫人是你的母亲,子不能弑母……你不能……”
尔真痛哭,用力的抱紧一动不动的南宫邺。
“不……她不是我的母亲……”
南宫邺丝丝的吸着凉气,血红的双眸,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不住哆嗦的双手和地上那个卑鄙渺小的身体。
“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母亲……”
“不!!”老夫人到这时才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双手攀住他的双腿想要站起来。
“邺儿,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为娘,娘十月怀胎把你生下,在这个家里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南宫邺唇角一颤,眼中的血红被一抹痛楚的泪光淹没。
灯下的妇人,头发跳出几根花白,一直保养得很好的面容,也渐渐露出了老态。
是,她是自己的母亲,就算她是个再恶毒、再邪恶的女人,她也终是自己的母亲……
“你……若还是我的母亲,就给我解药,让我把哥哥身上的毒都解了,那样……那样你还是我的母亲……”
“解药!”老夫人突的重重一颤,原本一脸的痛苦和艰难瞬间变得铁青!
“你……你到现在还要想着去救那个孽种吗!?邺儿,你……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他死了又怎么样?南宫府就全部都是你的了!”
“无耻……无耻……到这时你还不知道悔改!”
南宫邺闭目坠泪,终于双膝一挫,重重的跪到老夫人的面前。
“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你若是一心要大哥死,孩儿不能弑母,只能先杀了自己,总好过看到可怜的哥哥死在自己母亲的手上!”
说完之后,他再没半点犹豫,重重的俯身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跟着拔起身子,猛地拔出袖中的短刃,当胸就要刺下!
“二爷!”
“邺儿!”
这一下子,吓得两个女人惊恐的哭喊,一下子抱住他的臂膀!
“二爷!你……你不能死啊!”
尔真瘫倒在地,到这时,她心中纵然还有千般的怨恨着南宫邺以前犯下的错,可再也忍不住心中对他的感情,绝望的痛哭。
而老夫人,一脸的惨白,犹如陷入迟暮而又再没半点希望的老人。
“不……邺儿,你……你不能死!你不能吓娘……”
南宫邺手持利刃,再用力的向自己胸口靠近了一分!
“那你就告诉我!怎么给大哥解毒!”
“不……不……我……我解不了,我解不了……”
老夫人哆哆嗦嗦不住的摇头,“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那是一枚虫卵……我放在他体内,要过几年才会化为虫子,然后……然后一路吞噬他的精血,一直……一直到心里……”
“虫子!”南宫邺全身一晃,“原来你在他的身体里放了一条喝血吃肉的虫子!”
“是……”老夫人艰难的点头,“现在化卵成虫,解不了了,谁也解不了……他只能痛苦的死去!”
“好毒,果然是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虫!哈哈哈……”
绝望之下,南宫邺突然发出一阵大笑,猛地震臂,将尔真推到一旁!
他脚下踉跄的退后,在老夫人绝望的目光中又凄婉的笑了一下。
“既如此,娘,邺儿先走一步,到阴间,替娘还债!”
“不要!!”
闭目,翻手,折腕,手中利刃猛地扎进!!
“不……”
血光乍溅!
老夫人惊恐的大叫,几乎当场就晕死过去!
可那一刀,毕竟还是没有扎下,因为横空中有一只纤细的小手,狠狠的抓在刀刃上!
血,一滴一滴的坠下……
“尔真!”
南宫邺一声嘶喊,迎着他的目光,是尔真被泪淹没的脸上,在凄婉的笑着。
“二爷,你若死,我也不独活……”
十个字,犹如重锤,猛地砸到南宫邺的心口!
“尔真!!”
南宫邺吓得一把抱住她堪堪软倒下去的身子,可她就算是倒下了,手掌中,还死死的握着那截被鲜血染红了的刀锋!
“尔真,你疯了!你不是早就恨着我了么?你为什么这么傻?我死了就死了,可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傻二爷……”尔真软在他的怀中,艰难的笑了一下。
“我若是还恨着你,还不肯原谅你,我又怎么可能一直还留在你的身边?”
南宫邺惨白的唇角重重一颤,“你……你说什么?你已经原谅我了吗?”